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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抽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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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北极剑仙后人创立剑仙四派以来,剑仙这一群体便不断在壮大,发展至今已成为整个人界最多最强的一类修仙者,修炼其他本命法器的人则是越来越少,剑仙几乎已成为人界修仙者的代名词。
  剑仙四派成立之后,发展之势逐步超越其他剑仙门派,四派皆是雄心大起,于是便都有了成为剑仙门派之尊,甚至成为人界修仙门派之尊的愿景!
  然而,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来自其余三派,四派逐渐开始针锋相对,明争暗斗,甚至到后来一度拔剑相向。然而四派追溯起源终究系出同门,为了阻止争斗杀伐,三百年前,四派掌门终于汇集到一起,决定用举办剑仙大会的形式,每年从各派顶尖高手中选出优胜者,则该派则为当年剑仙四派之首。
  高手相争,虽然偶尔仍有死伤,却比四派全面相斗要好的多。
  再至二百年前,魔教天岐城兴起,各修仙正派与之多次大战,仙剑大会也是一度中断。直至百年后,仙魔各派历经百年恶斗,均开始休养生息,剑仙大会才又复兴,只是为避免实力损伤,各派不再派顶尖高手,转而改派弱冠(注:二十岁)之下年轻弟子,时间也改为四年一次;剑仙大会也不再选出四派之首,反而成为了考验各派年轻弟子实力的盛会。
  此时青竹峰正阳宫上正是熙熙攘攘,青衣教门下弟子本就众多,除去七仙各自亲传弟子外(注:杨楼已逝,门下弟子划归其余六仙门下),还有其他普通弟子近千人跟随门中长者修炼,再加上各派掌门均携精英弟子汇聚于此,好不热闹!
  只见柳尘端坐掌教宝座之上,两边座下除去师兄弟五人外,已是多了四张客席,分别坐着无涯宗宗主荣天、百花宫宫主芮玉痕、太一门掌门任重,另外一人则是北禽岭岭主秦仲虎,各自门下弟子皆是坐于其后,大殿之上已是满堂宾客。
  “四年光阴转瞬即逝,吾等众人如今又是聚于一堂,来!我领着青衣教众弟子们欢迎各位宾客到此!”
  柳尘站起身来,手捧清酒,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是立起,饮尽杯中佳酿,便是各自相谈甚欢,殿上殿下一片喜气融融。
  “芮宫主,听闻此次你门下带来了一位神剑弟子,怎不引出认识一番?”
  柳尘眼睛眯着一条缝,笑容满面的望向芮玉痕;
  殿上突然一片寂静,无数目光齐刷刷盯着右首一名粉衣女子,眼神之中除了期待并无惊异之色,看来各派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小徒向来不喜人多,此刻正在厢房中静坐修炼,过几日再领她拜见诸位掌门吧!还望柳掌教莫怪!”
  芮玉痕眉角轻扬,笑着向柳尘微微颔首道;
  “这女人倒是爱卖关子!”柳尘心里不禁捣鼓了几下,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好好!那便会场之上,一睹芮宫主高徒风采!”
  “柳掌教说笑了!这青竹峰上人杰弟子众多,柳掌教何不引荐一番?”
  芮玉痕自己按着弟子不出屋,倒是打听对手起来,柳尘刚要回答,忽然门外步入一名少年;
  “成央拜见掌教、师父、各位师叔伯!”
  成央刚刚回到金阳宫,听闻师父和各位师兄弟都到了正阳宫,又急急赶了过来。
  “哈哈!来的正好!成央,见过各位掌门!”柳尘笑着招呼成央,对着各派掌门道:
  “此乃我四师弟竹啸弟子成央!也是我青衣教此次论剑弟子!”
  成央于是转头一一拜见各派掌门,众人见成央身姿挺拔,英气十足,皆是上下打量,目光或带着赞赏,或带着暗羡;
  “此子气息平稳,脚下生根,想必修为不低!比我座下弟子倒是要好的多啊!”
  说话这人乃是荣天,此刻面向竹啸道:
  “恭喜竹啸剑仙收得良材!”
  荣天座后坐着数名黄衣弟子,中间便有那路英韶杜芃等人,听闻荣天的赞许,此刻都向成央投来略带嫉妒的眼光;
  “哈哈!荣宗主过谦了,成央天资朴钝,修为浅薄,比起荣宗主弟子还要差的远呐!”
  竹啸嘴上谦虚,心里却是甚喜;
  “恭喜竹啸剑仙!此子来的甚晚,想必是刚刚勤修回来罢,不知修炼的如何?”
  芮玉痕先是望着竹啸,复又看着成央笑眯眯的问道;
  “唉,哪里是勤修去了,乃是外出办事,居然延误到此时!”
  成央刚要回答,竹啸却立马打断了,朝着成央招手,脸上故意做出责备之色,成央心里纳闷,却不敢说话连忙跑过去就座;后面众多师兄弟又是多日没见到成央,纷纷笑着打招呼;
  “哼!这竹啸端的是小器!”
  芮玉痕见刺探不成,心里暗骂一声,又朝着柳尘道:
  “不知道其他论剑弟子是否在此?可否见识一番?”
  柳尘心里暗暗发笑,却不做声色,朝着檀儒望去,檀儒随即拱手道:
  “小徒楚天歌,也在论剑弟子之列!”
  说罢便朝座后使了个眼色,只见那楚天歌站起身来举手施礼,脸上却微微不悦,似是不大情愿;
  “弟子楚天歌,见过诸位掌门!”
  “哦?姓楚?莫非是…”
  左首座下一人沉吟片刻,突然发问,乃是太一门掌门任重;
  “不错,楚天歌乃是我从啸云山带回来的!”
  檀儒似是看穿了任重的猜疑,朝着他笑道;
  “哈哈哈!竟然连啸云山也愿意将族人交与修炼剑仙,看来青衣教果然声名愈发显赫!”
  众人皆是大笑,成央坐在竹啸座后,听到任重此言,又想起当日楚天歌在湖边异象,不禁朝着楚天歌望了望,惊讶的发现楚天歌脸色竟微微发青,内心顿时惊疑更甚;
  于是众人皆将门下弟子一一领出拜见,各派皆派四名精英弟子,无涯宗之中,那路英韶杜芃曲河三人尽皆在列。
  忽然,门外又跑进一名青衣弟子,低头拜道:
  “禀告掌教,散盟雪荷舞在宫前拜见!”
  “咦——”众人闻言皆是一阵诧异,这散盟顾名思义乃是散修门派,修仙者修炼本命法器皆需要相适应之心法,故而人界之中散修虽多,散修门派却甚是少见;这散盟兴起方才数年之前,人数却已达千人之众,一时间风头不小;不过散盟之中风俗之气较重,故而与传统的修仙门派仍是甚少接触。
  柳尘心里也是一阵诧异,自己与散盟平时并无来往,也并未发去请帖,怎么竟不请自来了?
  “怎么柳掌教还邀请了散盟前来么?”秦仲虎顿时发问道;
  “并未邀请…不过来者皆是客,还是请上殿吧!”
  柳尘略一沉吟,便朝着殿下弟子道;
  那弟子应声便去,不一会,门口便进来一名妙龄少女,身后跟着四五个修仙者;
  “散盟雪荷舞见过诸位掌门前辈!小女子不请自来,还望诸位掌门前辈莫怪!”
  那妙龄少女上前便是盈盈拜倒,成央定睛望去,只见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脸蛋娇嫩,面色白皙,一双凤眼显得灵气十足;一头青丝乌黑亮泽,左耳边扎着一个白色绒球,身穿一袭束身白袍,袍底衣衫却是大红色,红白相间,十分的动人!
  柳尘见来者是个少女,一上来便是致歉,倒也不好多说其他,于是问道:
  “久闻散盟盟主梁同盛名,倒是一直未曾有机会结识…不知今日雪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小女子乃是盟主义女,平时里仰慕诸位掌门前辈已久!恰逢今日剑仙盛会,受义父所托,特来拜见诸位掌门前辈,顺便观赏一睹剑仙大会豪杰风采,并无他意,冒失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雪荷舞面带笑容,又是盈盈一拜,殿上众人只觉得此少女机灵可爱,乖巧知礼,犹如一阵轻风拂面,令人倍感舒适,连成央也不禁朝她多看了几眼;
  “义父还令小女备下登堂拜见之礼,礼品虽薄,还望掌教前辈莫要见怪!”
  说完,雪荷舞又是手一挥,身前顿时整整齐齐现出几口木箱,打开一看,尽是一堆天材灵宝,可算不上是“薄礼”了!大殿之上顿时一阵惊呼声,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这散盟只是要求与会,便备下重礼,确实是花了一番功夫;
  散盟虽是风俗气盛,倒也不算歪门邪道,此刻主动上门结交,更加上一份“薄礼”,柳尘面子顿时倍足,笑道:
  “盟主客气了!柳尘谢过厚意,他日必定拜访!还请雪姑娘就座!”
  雪荷舞大喜,又是施了一礼,方才找了个末席坐下。
  柳尘待雪荷舞坐下,往殿外看了看日光,站起身来道:
  “诸位!时辰已到!我们这便开始抽取仙剑大会名签吧!”
  说罢便招了招手,殿外进来两名青衣弟子,一人手举一个铜鼎,一人拿着一块木牌,稳稳放于大殿中央。大殿中顿时一片安静,目光纷纷汇集在铜鼎之上。成央也是头一次见过此鼎,只见鼎身上下皆为褐色,鼎腹有两只小孔,均只有竹签粗细。
  剑仙大会每派各出四名弟子,四名弟子姓名均附于竹签之上,写上编号,投入鼎中抽取,这褐鼎便是剑仙大会特制,每次剑仙大会,各主办门派均用的此鼎,只需注入仙力,竹签便会在鼎中搅动,每隔一炷香功夫,一对竹签便会射出;
  “为表公允,特请北禽岭秦岭主代为抽取!”
  只见秦仲虎应声而起,在众人注目之下步入大殿中央,手按铜鼎,一股仙力注入,接着便站立一旁静候;四位掌门也是紧盯铜鼎,心里暗暗祈求莫要把自己门下弟子抽成了一对;
  果然仅仅片刻功夫,一对竹签自鼎腹激射而出,那秦仲虎手一扬,竹签于空中拐了个弯,便到了他手中。
  “第一场,尹海峰、宁如凡!”
  “尹海峰?那不是榆林师叔弟子么?竟然头一个便抽到了!那宁如凡又是谁?”
  成央心里原本便是紧张,顿时咽了口唾沫,抬头望去;
  只见榆林座后走出一名青衣少年,朝着秦仲虎走去,另一人却是从任重座后走出,原来是太一门的人。二人于秦仲虎身前相对一拜,各自接下竹签回去了。
  任重座后突然爆出一阵喝彩声,成央望去,只见太一门一群弟子对着宁如凡大声抚掌叫好,似是对其信心十足;那宁如凡也是神采奕奕,对着同门微笑致意,并无丝毫紧张之感,看来也是颇具实力!
  “第二场,方芃、冷芳菲!”
  只见方芃起身大步走向秦仲虎,百花宫那边芮玉痕突然竟立起身来,方芃一愣,顿时站立秦仲虎身旁定住;
  “小徒不在,我这个做师傅的代领吧!”
  无涯宗那边突然爆出一阵惊呼,冷芳菲竟是那神剑弟子!
  成央刚才并未在场,见得无涯宗弟子惊讶,纳闷的问身旁师兄许晋道:
  “师兄,他们为何惊讶?”
  “那冷芳菲便是百花宫神剑弟子,你若碰上她,须得小心!”往日嬉皮笑脸的许晋也有些严肃,不过似乎对成央赢得第一场倒是十分有信心,反而提醒起成央来;
  “神剑弟子?这仙剑大会果然都是精英!”
  成央倒是听竹啸提起过剑台资质之分,眉头一皱,心里头微微打鼓。
  只见那方芃也是有些心虚,不过资质虽有好坏,修为深浅也得看后天而定,当下挺了挺身板,朝着芮玉痕一施礼,接过了竹签;那芮玉痕宫主之尊,自然不用对着方芃施礼,只是接过竹签笑道:
  “小子不错!是个强劲对手!”
  方芃又是拜谢,二人相继回座;
  “第三场,楚天歌、路英韶!”
  成央正在入神,忽听秦仲虎声音又起,这次又轮到楚天歌了!
  无涯宗那边也是一阵喝彩,路英韶随即起身上前,作为荣天亲传天剑弟子,他可是自信十足,就算是对上那冷芳菲,也是丝毫无惧;
  这边楚天歌上前,脸上却是依旧冷淡,他不在乎输赢,碰到谁也是无所谓;
  成央看着楚天歌,心里头倒是挺羡慕,只愿自己有他这般淡定便好了!
  “第四场,成央、卢熙柔!”
  正感慨间,突然秦仲虎叫到了自己,成央心里一震,站起身来;
  “好!”
  身后一阵喝彩,直把成央吓了一跳!只见众师兄们兴奋的望着自己,大声喝彩!他们皆是过了年纪,此刻成央代表师门论剑,自然是把所有寄托都放在这个小师弟身上了!
  成央心头一热,倒是十分感动,点头微笑致意师兄们,继而走上了大殿中央;
  那边来的却是个百花宫弟子,二人也是对拜一下,领着竹签回座了。
  “第五场,杭剑飞、尤弘平!”
  “第六场,曲河、武成!”
  “第七场,林恒、燕莺虹!”
  “第八场,董意铭、于琳!”
  竹签一对对射出,八场论剑也已经定了下来,四派掌门皆是暗暗庆幸,没有抽到自家人碰上自家人;
  柳尘站起身,对着秦仲虎施礼拜谢,又对大殿众人道:。
  “好!论剑场次已定!三日之后,仙剑大会于正阳宫前论剑台举行!各派掌门及诸位做客我青竹峰,除去禁地之外,其余各处皆可畅行无阻!”
  各派掌教领着弟子们纷纷拜谢,继而各自回住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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