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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
“所以，连那人都废那么一番功夫，才把她制服。我就算是先那人一步，也肯定是拿她没办法啊。”
穆乐文说完两手一摊，一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的样子。
对于穆乐文口中的“那人”，穆光浅也多多少少从穆乐文那里知道一些。
据说那人术法高超，出手利落，但凡那人接手的任务，就没有完成不了的。
并且那人无论何时都是从头到脚一身黑，圈内的人从来就没见过那人的样貌。
当然，对于那人的身份，就更不从得知了。甚至，连那人是男是女，也没人知道。
所以，提及那人时，大家也只能用“那人”两字来代替。久而久之，“那人”二字竟也成了一个专有代称。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连那人对付起来都很吃力的鬼，穆乐文还真的是应付不来。
可凡事一旦沾上“如果”二字，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可我听你刚刚的描述，怎么那人像是在遛着那女鬼玩一样？”穆光浅面无表情地看着穆乐文。
穆乐文反应极快，穆光浅话音一落，她便立马道：“那是你的错觉。我当时就扒在门框上看他们斗法，那场面，真的是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至于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穆乐文特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肯定是因为我表达能力有限，不仅没能把当时的场面真实地展现在你眼前，还给了你视觉上和思想上的误导。”
穆乐文自觉说的有理有据，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而她又不是当事人的话。她肯定是信了。
而穆光浅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信没信，便直接转移了话题。
“是你自己搬出去，还是我找人帮你搬？”穆光浅语气平静道。
一听这话，穆乐文心里一个咯噔，差点脸色都变了。
她有些纳闷：难道说，她已经知道那人其实是一招就制服了那小花鬼，那些打斗的场面，全是她随口编来的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穆乐文略微整理了下表情，让自己尽量显得可怜又无助一些。然后伸出爪子抓住了穆光浅的胳膊。
“小穆穆，你不要姑姑了吗？你要眼睁睁看着姑姑流浪街头，无家可归。从此以后只能天为被，地为床，讨饭要钱睡天桥吗？”
“说完了吗？”穆光浅硬生生把自己胳膊上的爪子给抠了下去，“决定吧。”
穆乐文委屈巴巴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穆光浅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呢？”
穆乐文不觉得丢人，穆光浅都替她觉得丢人了。
当初买房的时候，说好了两人平分。结果到了最后，她却只拿出了一间卫生间的钱。
还是毛坯房的那种。
没钱？那也行。您老倒是出出力啊？
可她倒好，大手一挥，两腿一迈，丢下一句“交给你了”就各地穷游去了。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又施施然回来了。还满口承诺付房租。
付房租？也亏她能说出口。
连出门坐公交的钱都是她给掏的，指望她交房租？呵~
如果直说不要房租，又怕她更加不思进取。所以穆光浅也只能隐晦地催她上进。
“房租就不用了，你能不定期为我的小说提供点素材就行了。”
穆光浅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
结果一年都快要过去了，穆乐文是一点素材都没弄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天时地利的，还让她生生给作没了。
“哎呀，不就是没挖到那女鬼的事吗？反正你现在也知道那女鬼的样子了，随便编一编，她还能找你打官司不成？”
穆乐文又被自己劝服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道：“小说嘛，随便编编写写也就行了。你硬要写那些鬼的真实经历，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你之前写的那些鬼的真实经历，不也还是要真真假假的掺和着来？”
说到最后，穆乐文又拉着腔调做了总结。
“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较真嘛。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得对。”穆光浅点了点头，“收拾东西吧。”
这种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打入地狱的感觉。穆乐文表示——自己这小侄女拿捏得还挺准。
“穆穆~小穆穆~亲爱的小穆穆~明天就是中秋了，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这么可爱的姑姑一起过个幸福美满的中秋夜吗？”
手已经放在房门把手上的穆光浅顿了一下，头也不回道：“饭菜你来准备。”
要说穆乐文最为讨厌的，除了做饭就是做饭了。若是平时，她宁愿流落街头也不会屈服。
可念着明天中秋，自己一个人在外流浪多少有些凄惨。所以也只能咬牙认了。
穆光浅已经美滋滋地躺在床上了。
那一边晃悠着二郎腿，一边刷着手机界面，时不时还哼两句小曲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象不出她刚刚那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而事实上，穆光浅压根就没生气。
穆乐文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是回回都生气，要就被气死了。
她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之所以装出那副样子，也不过是为了让穆乐文准备明天的饭菜。
嗯，效果不错。
穆光浅的小脚晃得更欢了。
此时的穆乐文也已经反应过来，穆光浅是在坑自己做饭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是为时已晚了。
中秋这天，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早起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来任劳任怨地准备饭菜。
真的是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这事说起来还挺心酸。
不过，当两人扫荡完饭菜揉着肚子窝在沙发上的时候，又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今年的中秋，好像与往常不太一样。穆乐文望着一片狼藉的餐桌想。
事实上，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活在这些日子里的人罢了。
就像和往常一样沉默着吃完团圆饭的温家母子，以及围着病床过完中秋的雄家人和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