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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秦星笑声连忙一收。
如果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盛怒之下厉鬼一巴掌拍死了，那可太冤了。
秦星正色道：“这个合作，可能你还真得求我。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这间福利院了吧？你千方百计的，又是坑蒙拐骗又是武力威胁，恰恰说明了你的迫切。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就算我想和你合作，可惜条件不允许呀。“
“为什么不允许。“
“首先呢，我进过医务室，里面的那只鬼凶得很。如果我真的进去送信，恐怕最好也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送信是死，不送信也是死，我凭什么帮你送信？”
“当然，我也不是不愿意发挥临死前的余热，帮你们最后一把。最主要的是，不帮你送信，我的手会疼。”
秦星顿了顿，用手指了指心口，无奈道：“可是帮你送信的话，我的良心会疼呀。“
“……”
合作似乎已经毫无挽回的余地，男人倒是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星。
在他眼中，秦星已经如同一个死人无异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厉鬼也不介意分出一点耐心。
男人用手理了理衣袖，慢悠悠道：“看来事情经过你已经都知道了？可是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长。”
秦星丝毫不受影响，表情贱兮兮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
“所谓病逝的王一琳，其实是你害死的吧？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总之多半是为了钱，估计是募捐之类的。但是，作案手法我倒是给你推理的清清楚楚。“
“在这个偏远的山区，水平最高的医疗机构就是附近小镇上的一间’医疗中心‘。
以那间’医疗中心’医生低下的医术，他们应该不知道，普萘洛尔片和维拉帕米片这两种药品一起吃，是会吃死人的吧？”
“这两种处方药分开来吃一点问题都没有，同吃的话却会造成心脏骤停，俗称假死状态。”
“事实上，我能推理出相对完整的事情经过，还是多亏了鬼童唱的那首童谣。
‘一个小女孩死去了，两个小女孩还活着。’
鬼童身上也就一个女孩的头颅，再加上王一琳也就两个，哪里来的第三个小女孩？原因就是，所谓死去的那个小女孩，她根本就没有死！“
”‘大人们再三思量，在星期四埋藏她。’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再三思量，之所以用了这个词，估计是鬼童那低下的文学水平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你们在星期三晚上害死了王一琳，星期四凌晨就急急忙忙的带着福利院里的孩童，将她给埋葬了下去。
在这个偏远的山区，死者的安葬全权由亲属说了算。
更何况，像王一琳这种天生的病秧子，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要去验尸。可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在被你们埋下去的时候，王一琳她仅仅是处在假死状态。“
在秦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时候，男人的面貌开始渐渐变化。
他的鼻子渐渐干瘪下来，山根向内凹陷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他整个面部变成了近似月亮形。于此同时，他的嘴唇渐渐变薄，直至收缩成了一条线。
秦星知道，这是典型的贪财之相，在男人变成鬼之后被放大了。
周围刮起了阴风，除了失去知觉的左手，秦星甚至觉得自己大半个身体都要冻僵了。
秦星镇定自若，如同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剖析那首童谣：“后面的‘五六七个人’之类的全都是闲笔，写的是将王一琳安葬时候的情形。’八个人来哀悼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悼念一个身处福利院的女孩？总不可能是她亲戚吧。
所以我猜测，你们收养在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利用她的病情来赚取人们的同情，通过募捐或类似的方式骗取钱财，用以支撑福利院的运转。
可是治疗心脏病是一个需要长期投入的过程，如果全力治疗王一琳的病，募捐到的钱甚至可能入不敷出，更别提还有余钱来支持福利院的运转了。
为了吞下那笔钱，你和你的夫人决定设计杀害王一琳。
前来悼念王一琳的八个人，更是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全部都是帮助过王一琳的，真正的’善心人‘。“
“最后那句’钉钉子呀细细查，莫让头七鬼找来‘则是在点题。
你们夫妇是杀害王一琳的凶手，福利院的那些孩童虽然不是凶手，却全部都是知情不报者。在你们埋葬王一琳的过程中，她曾经醒来，并且呼救挣扎过。
或许是迫于你们的压力，或许是他们同王一琳之间关系并不如同你们密切，最终，你们所有人都无视了王一琳的绝望挣扎，钉下了那四颗罪恶的钉子！”
说了一大段话，秦星感觉有些口渴。
他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仅剩的那个铁杯子，想喝口水润润喉。随后他顿了顿，又默默把手收回来。
当然秦星听到恐怖童谣时，因为恐惧等各种因素，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清楚。
这首完整的童谣，其实是他结合自己的一些推理将之补全的。
秦星估计，虽然他补全的童谣会有一些词句上的偏差，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简单了，王一琳变成了鬼回来复仇，把你们全部杀害。或许是因为对这间福利院的执念，王一琳自身也出了问题，她被自己的执念困在了福利院。”
“而作为在这间福利院死去的人，你们也受到了波及，变成了福利院的一部分。“
秦星冻得瑟瑟发抖，面上仍然要维持住从容。
他笑了笑：“怎么样，我猜的没有错吧？”
啪！啪！
男人举起手击了几下掌，感慨道：“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将事情推导得分毫不差，我只能道一声佩服。你要能活着出去，那也将会是一代英雄人物。”
言下之意是，秦星是没法活着出去了。
秦星笑着打量男人，为了维持逼格，他笑的嘴都要僵了。
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男人却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他仍然穿着那身白大褂，可原本慈善的面貌已经消失。鼻子萎缩，山根凹陷使整个脸部呈现月牙形，嘴唇只剩一条线，眼睛凸出如铜铃，肤色铁青。
对于自己的样貌，男人似是犹不自知，兀自理了理白大褂，在椅子上端正的坐着。
秦星摇了摇头，继续笑着，亦是学着男人感慨了一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倒是想到一个词，形容你正合适。”
“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