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纵横分割

　　“红烧鲤鱼，我可是很期待。”程顺留下一句狠话。
　　大河河神本体鲤鱼精，此刻幻化成杵着拐棍年迈老翁，额头上血迹斑斑，“有多少同族遭祸？”
　　一道光射向它的身边，是一条金色鲤鱼，恭敬回答道：“旁支损失一千，直系一千五。”
　　“怎么那么多？”
　　“回老祖宗，饕餮落水后不知施展什么神通，将流域十里内百岁以上、千岁以下的族人悉数吞食。咱要上岸讨个公道吗？”
　　河神瞥了眼头顶无形壁垒。上岸？绵延山脉没断了它的水源就够好的。惹怒了这尊山神，大河保不准就成为地下河，生生世世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十万年来，它能将大河扩宽到今天的家底，最根本的还是遵守规矩，从不逾越山水界限。
　　原来山神一直盯着它，只要它犯错，报应立马就到。
　　大河河神瞳孔中映现东部流域场景。大河流向自西向东。越靠近东方，大河就越窄，从河流变成小溪，最后在一片沙地干涸。没错，大和本身是条内陆河。此刻，东部板块拔高三丈，大河流域骤然缩减，无数水族搁浅，在淤泥中打滚。陆地生灵趁火打劫，一场杀戮盛宴。
　　大河入海日期无限延伸。大河河神想要走江化龙求证道果的希望无限延长。它这条鲤鱼精，何时才能一跃龙门？大河河神恨欲狂。一则大道受累。二则纵横分割计划，因为这次小小的失误延期。
　　大河河神闭眼懊恼，化作一条楼船一般大小的鲤鱼，从空中坠入水中，浪涛惊天。水面迅速冰封，冰块之厚，犹若城墙。
　　程顺站在断崖上，居高一泡尿。鲤鱼精打造好一副龟壳，将大河隔绝。殊不知，勾结海域，鲤鱼精已经上了程顺黑名单。就算鲤鱼精没有暗中动手谋害程顺，在知道鲤鱼精勾结海域后，程顺也没打算放过它。从今天起，八头瑞兽食物来源就锁定大河，每隔半月就会河狩，程顺也会参与。大河那么宽，那么长。程顺不相信鲤鱼精处处能够监测到。
　　一个高挑人影来到程顺身后，程顺一转身就和她四目相对，两人对峙锁定对方瞳孔，想要看透对方灵魂。程顺把眼前女子当做了一道风景欣赏，虽然锁定女子瞳孔，但女子整体样貌都被他收入眼底。军营之中不乏巾帼英雄，但要是像眼前这位女子一样除了英气，还有让人怜惜的美，很少。程顺见过的女子不在少数，极少有这种让人心动的。若不是提前遇到孟雨舒，程顺甚至会因为这一眼而动容。
　　可惜，一切缘分早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深更半夜打着伞出现在他面前，必然不是善类。关键，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火把的醋坛子。程顺能够看到林凯捏握火把的五指已经深深陷入木棒。
　　程顺在心里絮叨，“不就是看了一眼吗，咋就那么招恨？这女人虽然漂亮，能让人控制不住心动。但我对她确实没有多余的想法。”
　　“程顺？我叫楚佳佳，没错，佣兵团团长就是我，你杀了我两个助手，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楚佳佳来算账了。
　　程顺略微思量，收起调戏楚佳佳的心思，程顺心里已经有孟雨舒，不想和楚佳佳调情暧昧，“算账？你怕是做梦。杀就杀了，你要有本事就不是来找我算账，而是打杀我。”
　　楚佳佳眉眼开笑，“你说对了，可是我发现我打不过你身后那几只巨兽，所以退一步，你赔我损失。”
　　程顺看向林凯，不怀好意道，“赔你是吧？好说，我这林凯大兄弟至今还是单身，就把他许配给你了。你俩择日成亲洞房，早生贵子。林凯兄弟，那件外衣就当是我给你说媒的报酬，咱俩互不相欠。”
　　林凯对程顺竖起大拇指，之前所有恶意瞬间消失，这兄弟太上道了。明人不说暗话，从今儿起，你程顺就是我林凯兄弟。林凯冲着程顺点头。
　　只有楚佳佳一脸黑线，这两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捡破烂的？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嫁了？
　　寒光绽放，楚佳佳拔出长剑刺杀程顺。
　　程顺一退再退，身后就是悬崖。再往后退就是粉身碎骨。
　　程顺说道，“楚姑娘，有话好说。在下也是好心做媒。”
　　楚佳佳长剑向前刺去，“就你事多，去死吧。”
　　程顺嘴角上扬，铁攻佣兵团死了两个副团长在他手上，他和铁攻佣兵团早就势同水火。程顺后跳，选择坠入山崖。
　　楚佳佳瞳孔缩小，你怎么能？我不想杀你的。楚佳佳快步走到悬崖边，低头凝望程顺，哪儿还有程顺身影，悬崖高达千丈，程顺早就不知踪迹。楚佳佳纵身一跃跳崖，被林凯拦腰抱在怀中，救了下来。
　　林凯言辞急切，“你不要命了，千丈悬崖掉下去，不死也是死。你又没有御空飞行的本事，这样跳下去谁都救不了。”
　　楚佳佳挣脱林凯怀抱，“你懂个屁，绵延山脉断面魂石矿脉想要开采，程顺不能死。你去对付那八头巨兽？”
　　林凯震惊，“我……那八头巨兽与程顺又有什么关系？”
　　楚佳佳把长剑收入剑鞘中，程顺已死，如今只有寻找其他合作伙伴，林凯虽然色了点，但是家族实力深厚，联手也好。
　　楚佳佳说道，“林凯，我去见你父母。”
　　林凯如遭雷击，这么快就见父母，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林凯只是想玩玩，没想到楚佳佳当真了，算算年纪，也确实该成亲了。楚佳佳和林凯想的都不在同一个方向。
　　林凯春心荡漾的说道，“好，佳佳，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父母。以你的身份，他们一定会满意的。”
　　程顺跳崖后，就落在了貔貅背上。至于麻辣虾和玄武，早就落在了平原上，麻辣虾被獬豸和麒麟当做一道大菜对付。除了麻辣虾，貔貅主动交出来的还有几百条大鱼。至于其余大鱼，貔貅死活不交。貔貅在其他瑞兽忙着清理食材的空当，悄悄跑到程顺身边。程顺跳崖之后，稳稳落在貔貅背上。
　　“这就成了？恭喜二位。婚礼我就不去了，怕被新娘子大卸八块。林凯兄弟，记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日都不能少。要是虚了，我给你送几根鹿鞭。”程顺笑着说道。平原上出现不少佣兵身影，除了铁攻佣兵团，还有其他佣兵团。绵延山脉断面魂石矿脉，程顺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他没有动，瑞兽没有动。难道他们不需要。不，程顺比谁都需要魂钱。但绵延山脉魂石矿脉外人休想染指，包括他程顺。程顺在得知矿脉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海岸防线大元帅，虽是风雪夜，绵延山脉断面开采如火如荼。
　　程顺叫来一支军队，不出半月就能把探明的魂石全部挖走，充作军费。
　　“逆剑风暴。”楚佳佳彻底爆发了。程顺一再侮辱她，这已经超过楚佳佳能够忍受的底线。楚佳佳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程顺三番两次出言不逊，对楚佳佳的名声造成影响。为了维护名誉，楚佳佳不介意杀了程顺。
　　程顺说道，“臭婆娘，今夜伤我两次，我给你记下了。”
　　第一次逼他跳崖，第二次突然袭击。
　　逆剑风暴。一股龙卷风在山崖上肆虐，林凯被掀飞，在空中漂浮不定，最后狠狠摔在山林中。貔貅飞行受阻，一道道剑气割伤貔貅体表。楚佳佳在混乱中落在貔貅背上，长剑架在程顺脖子上。
　　风暴停止，程顺眼角瞥见长剑，立马举起双手。
　　程顺说道，“楚大美女，咱俩靠的太近了，要不，先把长剑拿开。”
　　楚佳佳说道，“三番两次侮辱我，你当我是那街边玩物，谁都可以买走吗？”
　　程顺咽喉滴血，楚佳佳长剑刺破血肉。
　　程顺不再说话，连吞咽的动作都不敢有。程顺左脚向后勾去，绊倒楚佳佳，右手握住楚佳佳手腕。把楚佳佳当做肉垫，摔倒在貔貅背上。
　　倒地之后，程顺头部后仰，撞击楚佳佳鼻子。然后向着楚佳佳右手边翻滚，打落楚佳佳手中长剑。楚佳佳岂能让程顺如意，楚佳佳向右翻身，左手钳住程顺后颈。
　　程顺吼道，“要死一起死。”
　　程顺连续翻滚，将楚佳佳带走，两人从貔貅背上落下。
　　空中，楚佳佳双手被程顺握住，楚佳佳长腿弯曲收拢，然后蹬在程顺胸膛，双手得以脱离程顺控制。程顺顺势抓住楚佳佳两只脚踝，旋转抛飞楚佳佳。
　　楚佳佳被程顺大力甩飞后坠入大地，如果一直加速坠下去，必死无疑。
　　林凯先前遭受楚佳佳无差别攻击，此刻怀恨在心，这个女人死了正好。等她死了，就顺手接管铁攻佣兵团做大，称霸绵延山脉南部。
　　“救我。”楚佳佳对着程顺喊道。
　　救还是不救？程顺在心里犯难。如果就下楚佳佳，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恩将仇报，反手就是一剑。如果不救，楚佳佳一死，铁攻佣兵团必然大乱。铜拳镇周边治安无人维护，绵延山脉内部妖怪无人制衡。由此而引发的麻烦将会很多。这比杀几个不长眼的副团长，代价要更高。
　　程顺一脚踢在雪花上，朝着楚佳佳的方向加速下坠，速度超过楚佳佳。程顺来到楚佳佳身旁，单手搂住楚佳佳腰身，将她抱在怀中。貔貅随后赶到，接住程顺和楚佳佳。
　　“谢谢你。”楚佳佳说道。
　　程顺推开楚佳佳，站在远处。不是担心楚佳佳再次出手，而是不该再抱着楚佳佳。程顺心里可是有喜欢的人，他坚持认为一旦有喜欢的人就不该和其他女的搞暧昧。
　　貔貅落地后，程顺示意楚佳佳可以下去了。貔貅毛发再怎么暖和，貔貅也是程顺分身，容不得楚佳佳当成宠物，摸了又摸。程顺看着恶心。
　　楚佳佳落地，林凯大步流星跑过来。
　　林凯说道，“你没事吧？多谢程兄弟安然送回林某未婚妻。”
　　“林凯兄弟言重了，碧玉滩你为我解围，此事就当是还人情了。”程顺说道。
　　楚佳佳脸色不好看，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和，演的真像。把她当什么了？
　　楚佳佳说道，“你俩别恶心人了。还有你林凯，我什么时候做你未婚妻了？别自作多情？”
　　林凯说道，“你不是要去见我父母吗？都答应见父母了，还不是我未婚妻？”
　　楚佳佳这才明白，林凯想多了，以为这样就能霸占她。楚佳佳说道，“林凯，我警告你，别装糊涂。坏我名声。我去见你父母，那是为了商量一起开发绵延山脉断面魂石矿脉的事。谁要嫁给你了，也不照照镜子，你有程顺帅吗？”
　　程顺说道，“这话就伤人了？我不帅，林兄弟你比我帅。”
　　林凯很认真的看着程顺，然后说道，“他确实比我帅。”
　　这孩子太诚实了，我喜欢。程顺在心里笑道。楚佳佳却笑不出来，一脸冰冷。林凯当时就在地上，如果林凯真的喜欢他，会看着他下坠，一点办法都不想。她也是看透了，才向程顺求救的。
　　与其向一个随时会背叛的队友呼救，不如落到敌人手里。这就是当时楚佳佳的心声。现在看来，程顺并不想深究。对她楚佳佳也没有多余的想法。这绵延山脉，想要楚佳佳的男人不在少数，可又有哪个是真心的，一个个不是觊觎铁攻佣兵团，就是觊觎她的身体。楚佳佳生性冰冷，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冰冷能够保护自己，她愿意拒人千里之外。
　　而今天，一个差点死在楚佳佳手下的男人，让楚佳佳心动。几次接触之后，楚佳佳对程顺的看法改观，觉得这是个可以考察的人，如果可以的话，结为道侣也不是问题。
　　程顺不知道楚佳佳冰冷的外表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程顺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度量。貔貅煽动翅膀，飞回平原。
　　“你要去哪儿？”楚佳佳大声喊道。
　　程顺没有回答楚佳佳，而是盘坐在貔貅背上，炼化大河水运，让这份水运成为冲击舍轮回三重的本钱。海域魔爪都已经伸到内陆，噬陆断剑绝不能暴露，不然海域一定会疯狂搜寻他的踪迹。程顺还不想成为海域公敌，也不想把噬陆断剑拱手送给陆地强者。这是程顺的机缘，程顺要牢牢抓住。
　　貔貅背上多了一个人。楚佳佳在貔貅起飞之际，纵身一跃，跳上貔貅后背。林凯倒是想跟着上来，结果楚佳佳打出一道能量匹练，逼退林凯。
　　这使得林凯恨死程顺。程顺死了还好，楚佳佳孤立无援，就会联合林家开发矿山。而程顺活着，楚佳佳优先选择的还是程顺。谁叫那八头巨兽和程顺关系莫逆。林凯打定主意，请动家族出手镇杀那八头巨兽。
　　通信符传回林家，林凯将绵延山脉断面出现魂石矿脉的消息悉数告知，希望家族支持他拿下矿脉开采权，为家族带来一条新的收入来源，壮大家族。
　　过不了明天，传送阵就会送来家族强者，林凯倒要看看是你程顺更帅，还是我林凯更有实力。
　　貔貅背上，程顺从修行中醒来，程顺对着楚佳佳说道，“你还想让我把你摔下去一次吗？”
　　楚佳佳说道，“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考虑放我下去。绵延山脉断面魂石矿脉对铁攻佣兵团来说十分重要，如果能拿下开采权，铁攻佣兵团就有实力称霸绵延山脉南部。到时候副团长位置我只留下一个，那就是你的。你我一起成为一方霸主。”
　　程顺说道，“我没兴趣成为一方霸主，太幼稚。”
　　楚佳佳急忙说道，“哪里幼稚了？成为南部霸主之后，才有可能称霸整个绵延山脉。到时候就能从帝国得到更多权力，割据一方成为真正的诸侯。”
　　程顺说道，“五王叛变，你知道吗？”
　　楚佳佳点头，五王叛变指的是最近十年内，有五个诸侯王在海域攻打陆地的关键时候，趁机叛变帝国，宣布脱离帝国统治，五个诸侯王联手组建新联盟，建立新皇权。
　　程顺说道，“那五个龟儿子的人头，我砍了其中三个。你想成为第四个吗？”
　　楚佳佳下意识的摸摸脖子，然后说道，“你才多少岁，哪儿有资格参加哪种战役？别吹牛了，不吹牛你会死啊？再说了，那样的身份，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貔貅落在地上，程顺指着地面，示意楚佳佳下去。不远处就是铜拳镇，楚佳佳化物境九重，临脚一线就是御器境。作为铁攻佣兵团修为最高的人，楚佳佳在程顺面前提不起一丝优越感。程顺只有离魂境二重没错，可这个离魂境二重的男人，坐骑却是御器境巨兽。这样的巨兽还不止一只，总共用八只。楚佳佳感觉程顺欺负人。。
　　楚佳佳说道，“你欺负人。”
　　“下去。”程顺言辞很简单，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落在他身上，哪怕只是个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