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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动了动右手臂，感觉好了一些，抬头看了看吴光，这赤着上身的汉子已经从土地之中把自己的两只脚拔了出来，并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子。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阳光照耀的原因，吴光的身体上似乎有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在流转。
吴光缓缓开口道，因为底气，“你打不过我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方沐对此微微一笑：“我还没输呢，现在就下结论，为时过早。”
话音未落，方沐再次攻上，月下行施展开来，身子如穿花蝴蝶般灵动，让人摸不到痕迹，而手上，也没闲着。
方沐以往几次动手，拳头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去，都是短打之中最最粗浅的用法，无非是仗着自己力大、速度快，让人反应不过来，对手挨上一下直接就没了战斗力，短打真正的拳路变化都没用出来过，而现在，方沐第一次全力施展短打。
手臂似直非直，似曲不曲，从一个很刁钻的角度打了过去。
吴光却还是那样，不动如山，但他仿佛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微微膨胀了一圈。
方沐眼神一凛，果然不是错觉！
刚才第一拳被人反震而回，在方沐感觉到打击感之前，这仿佛看见这吴光的身子微微膨胀，以为是错觉，但现在，疑惑得到了验证。
方沐立刻有了收拳之意，短打他练得很熟了，而却真正短打拳路施展出来，每一招都有许多变化，也会根据使用者所处的环境随意衔接变化，让人难以预料，防不胜防。
方沐的一拳打出尚未临身，势头便已然止住，身子猛地一收，脚尖点地，如弹簧一般猛地窜出，瞬间绕到吴光身后，就是一个漂亮的凌空鞭腿。
短打龙摆尾！
短打以拳术为主，甚少以腿法攻击，像这种跳跃中使出的腿法，更是少之又少，何况这种动作，本身就有很大破绽，若是一般把式，这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不过方沐显然不是这种人。
“漂亮！”
一个嫡系弟子高声大喊。
“没用的。”
大师兄奚决却紧接着开口，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打斗的二人，他一直都在很冷静的观察，虽然他承认这一腿很漂亮，而且也很有杀伤力，但还是那两个字。
没用！
吴光的身体在方沐的注视下再次膨胀三分，然后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上了这一腿，身子没有晃动，只是传出了更大的一声响。
紧接着，方沐身子落下，为了防止吴光反击，步法施展不停，立刻飘身后退。
“真是罗汉小金身。”先前那不怎么愿意相信的嫡系弟子此时微微有些泄气：“不是说那功法已经被泉林寺追回了么？偷盗之人也被带回封进镇魔塔中，江湖上怎么还会有这功法流传？”
“少见多怪！”吴光趾高气扬，抬着头道：“昔年那位盗书之人本就跟泉林寺有些仇怨，但碍于泉林寺武林泰斗地位，不能撼动，仇也不能不报，无奈之下才潜入泉林寺，盗走秘籍也知道自己被抓是迟早的事，便手抄一份，加上自身毕生所学共同放于一处隐秘山洞，静待有缘人。”
“这吴光便是那有缘人了？”嫡系弟子低声道。
“哼！”
赵恺冷哼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方沐此时眉头紧皱，自己一拳一腿皆是尽力而为，而那吴光不闪不避，硬接下来还丝毫无损，这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打不动。
这种时候功夫再怎么变化多端，也都没什么卵用了。
这罗汉小金身，难搞啊。
“行不行啊，不行就别撑着了，我这当师兄的大人有大量，你过来认个错道个歉，这是就算过去了。”赵恺志得意满，朗声说道。
他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说出来，就是为了嘴上痛快。
方沐还在思索，没去搭理，但此时奚决却又开了口：“这吴光得到的应该是秘籍残本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赵恺的神色瞬间大变，而奚决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也没有回头看，只是继续道：“骨硬如刚，只是小金身功法的小成境界，而我看这吴光在此境界上的火候已经有了十分，但却迟迟没能再进一步，应该是没有得到后续功法所导致的吧。”
“大师兄慧眼。”赵恺的情绪稍稍冷了一些，有点不情不愿。
“但若只是小成，也不是没有战胜之法。”大师兄缓缓道。
赵恺闻言神情立刻一变，现在吴光虽然没有占据主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优势全在他身上，这还是在他没有出手反击的情况下，若没有意外，轻松便能得胜，如此大好局面怎么被人搅乱，心思一闪，刚准备岔开话题，却不料被人抢在了前面。
“什么办法，还请大师兄明示。”
声音有些急切，紧接着，从众多嫡系弟子中钻出一个人来，真是跟方沐最先有过接触的何欢。
赵恺冷冷的眼神立刻投了过来，暗骂这小子坏事。
奚决也没有吊别人的胃口，开口答道：“比他强就好了。”
比他强？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么？
但是在看看奚决的表情，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在一起做了许多年的师兄弟，奚决也没有那种耍人玩的习惯。
不过这个回答还是让何欢一口气走差了，被呛得立刻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才道：“大师兄，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办法了？”
“别的办法么……”大师兄顿了一下，想了想道：“非内力境不可胜之。”
何欢闻言又是一顿，这好歹算是条道，但谁都知道内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那可是天下武者的第一大关，拦住了不知多少武者。
“内力啊，也不知道他练没练成。”何欢低叹道。
“内力？就他？凭什么？”赵恺咧了咧嘴，扯开嗓子，看了看方沐一副不屑的样子：“似我这般天资聪颖都没练成内力，看他这呆傻样子凭什么？只知道练傻力气的蠢货罢了，他要是有内力，母猪都能上树了，哼！内力？他有我就吃屎！”
不远处一直在纠结的方沐却忽然间眼睛一亮。
非内力境不可胜。
别说，内力这个玩意，我还真有。
就是以前没用过，以至于关键时刻竟将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但师兄既然开口，我这杂役师弟绝对照办，一定给你弄口热乎的，而且量大管饱，免得让人我不懂交朋友。”
方沐说罢，深吸一口气，内力顺着彻底贯通，宽阔光滑的经脉涌出丹田，感受着那股暖流，看了看眼神微微变化的吴光。
方沐眼中闪过两道精光，来，再试试。
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方沐身上的变化，惊喜者有之，意外者有之，大师兄则兴趣更浓，唯独一个人跟大家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那就是赵恺了。
脸疼。
低垂着头，打算不声不响的理他们远点，尽量不惹人注意，但却没想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从人缝中飘了过来。
“骗吃骗喝……”
嗯……
是潘洁，他这时候刚刚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走到了奚决身边，双眼在方沐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