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色高跟鞋

　　李末穿好衣服到卫生间方便，见上次被他霹碎的镜子，现在已经恢复了原状。洗漱完毕，李末推上自行车准备出门，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知道无影巷在哪，这怎么找？思索片刻，李末放回自行车，到街上打了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见李末上车，问他：“去哪？”
　　李末道：“无影巷，红色高跟鞋？”
　　司机一皱眉，道：“什么？”李末又重复了一遍，司机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你去过吗？”
　　李末摇摇头：“我也没去过。”
　　司机叹了口气，又问：“是在本市吗？”
　　李末道：“是，应该是。”
　　司机没再说什么，翻出一张地图来，低头看了一阵，道：“地图上也没有。”我问问同事，说着拿起车上的对讲机，说：“无影巷，红色高跟鞋，有没有人去过这个地方？”
　　片刻之后，对讲机里有人说话：“在桃林街上，北头往东一拐就是。”
　　司机拿起对讲机说：“收到。”然后对李末说：“这一趟可不近，怎么也得半个多钟头。”
　　李末道：“没关系，走吧。”
　　司机点点头，一踩油门，汽车快速向前驶去。穿街过巷，一直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来到桃林街。李末坐在车里往外面一看，见这里是一处城中村，这个桃林街是城中村的主干道，虽说是主干道，但毕竟村内街道，十分狭窄，只有回来两条车道，路边是各种买卖商铺。
　　一直到走到桃林街北头，司机把车停下来，往车窗外看看，对李末说：“就是这。”
　　李末往外看看：“这也不是无影巷啊。”
　　司机指着东边的一条小路，道：“从那边过去就是无影巷，路太窄，车过不去，你还是走过去吧。”
　　李末往外面一看，确实如此，无奈之下，只好结账下车，出租车调转车头，开走了。
　　李末沿着小路往里面走，走出几步，看到路边一家大门的门牌上写着“无影巷五号”几个字，这才确定没走错，于是继续往里面走。走出五六十米，已经来到了巷子的尽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跟红色高跟鞋有关的标识。李末担心自己看漏了，于是转身往回走。这一次，他走的非常慢，一个不漏的查看路旁边，门口的标识，一直走出巷子，仍然没有收获。
　　李末不由紧张起来，是我记错了？他努力回忆在惊醒之前，街头艺人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无影巷红色高跟鞋，没错。如果没错，为什么这里没有？是找错地方了？还是他说错了？
　　正当李末焦躁不安的时候，旁边的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李末赶紧过去，对那人说：“你好，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红色高跟鞋的地方？”
　　那人往后面一指，说：“红色高跟鞋在前面，这边是它的后门。”
　　李末一听喜出望外：“这边是它的后门？哪个是？”
　　那人往巷子里面一指：“就是最里面个门。”
　　李末连连称谢，再次返回巷子深处。来到最里面的那扇门前，仔细一看，那是一扇涂了黑漆的铁门，紧闭着，也不知道锁没锁。李末用手推了一下，吱呀一声，铁门应声而开，居然没锁。
　　李末迈步进去，里面光线昏暗，仔细看看，四周围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残破的桌椅，看样子是一间杂物间。一条走廊通向里面，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李末沿着走廊往里走，见走廊最外面两间是卫生间和水房，再往里面走，两旁各有几个房间，房门都关着。
　　李末轻轻推开一扇房门，往里面一看，一对年轻的男女正躺在床上熟睡。李末吓得赶紧把门关上，心里埋怨那个街头艺人，怎么不把话说明白，这让我怎么找？正想着，就听一阵鼾声传来，李末往前走出几步，见有扇房门开了条缝，鼾声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透过缝隙往里面一看，一眼就看到那个街头艺人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鼾声阵阵，睡得正熟。
　　李末大喜过望，总管找到你了。赶紧把门推开，往里一看，床上出了那个街头艺人之外，旁边还躺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那女人可能是被李末推门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她坐起来，李末才发现这女人身上没穿衣服，顿时呆住，直愣愣地盯着女人的胸口。
　　女人不慌不忙，揉揉眼睛，问李末：“你找谁啊？”
　　李末咽了口吐沫，一指女人旁边还在沉睡的街头艺人，道：“我，我，我找他。”
　　女人从床头柜上拿出一颗烟点上，抽了口，上下打量李末，微微笑道：“你找他干嘛？我看你跟他长得有点像，你是他儿子吧？”
　　李末赶紧摇头：“不是，不是。”
　　女人毫不理会，笑着推了推旁边的街头艺人，道：“醒醒，你儿子来找你了。”
　　街头艺人翻了个身，背对着那女人，含糊地骂了一句。
　　女人对李末一笑，道：“你爸昨天喝多了，要是没急事，你就让他多睡会儿。”说着拿过一件羊毛衫套在身上，光着两条腿下了床，向外面的卫生间走去。
　　李末来到床边，用力推了推街头艺人，道：“醒醒！醒醒！”街头艺人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李末心里有气，废了这么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他，这家伙却连眼睛都不睁。气愤之下，李末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边。掀开被子一看，这个家伙居然没穿衣服，李末又赶紧把被子盖上了。
　　这么一折腾，街头艺人总算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李末，又把眼睛闭上了，问：“你怎么来了？”
　　李末大声道：“是你让我来的！”
　　街头艺人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拿过一颗烟点上，抽了一口，仔细看看李末，问：“出什么事了？”
　　李末不解：“你不记得了？”
　　街头艺人道：“我怎么会记得？出什么事了？”
　　李末道：“怪物要来了。”然后就把之前反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街头艺人边抽烟边问：“你说的怪物，什么时候出现？”
　　李末想了想：“十点半、十点四十左右吧。”
　　街头艺人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表，道：“现在还不到十点，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