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锋

　　正月初七，上班第一天，交易日，但是不忙，经理孔婷一大早就被拉过去开会，就连分配工作都没来及。节后第一天上班，路上堵得近乎瘫痪，孔婷几乎是踩着点跑进的会议室，自然也就顾不上她了。
　　之前一直都是满负荷的急速运转状态，这样突然坐在工位上却没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抽的既视感，让小梨有点不安的轻松。
　　一下子闲了下来，反倒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以前都是天刚亮上班天黑才下班，无比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可没事干的时候，反而觉得有点度日如年了。
　　“噔噔噔”
　　小梨敲了敲首席投资顾问所在财富中心办公室的门，只见马建军正在工位上快速的写着什么，写的很快很认真，小梨敲了好几声他才听到。
　　“请进！”
　　“马投顾你好，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虽然是他叫她来的，可就算是来学习，也不能说的太直白。毕竟之前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共事五年都没有任何交集连句完整的问候、半个招呼都不曾打过，就连刚过去的春节连个象征性的问候都没有。这样的关系，显得太殷勤，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啊？去哪儿？干嘛呀？算不算旷工啊？”
　　马建军没理她，在桌子上拿上上次小梨拾到的钥匙，径直走出门去。
　　第一天上班就溜号，万一刚好被孔婷他们逮住，又是一顿，这不是自找的吗？
　　管他呢，反正这会也没人看见，快去快回也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个往返。
　　“陈小梨！”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小梨开门出去的时候被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孔婷逮个正着。小梨不敢回头，只听见她高跟鞋“蹬蹬”的快速走过来。不用问了，以小梨对她多年的了解这是带着火气来的，今天免不了又是一顿。
　　“孔经理，那个，我出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的~”
　　孔婷都走到身后了，躲是躲不开了，小梨只好赶紧转过身陪着笑解释道。
　　“才刚上班，你就不能。。。”
　　“孔经理！”
　　正当孔婷要当场“发挥”一下，不想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救星啊！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来找孔婷，都是救了小梨一命。虽说这话有点夸张，但是孔婷这人说话刻薄又小人，对上老打小报告、对下又总是“恶语相向”，关键是别人可以说话“风吹过”，可是小梨这点没有修炼到位。每次听着就像字字刻在心头一样，难受得紧。
　　“哟~马投顾，您在公司啊，刚才开会没见着你呀？”
　　毕竟都在一个公司，都是中层骨干。可无论到哪里有能力的人往往都会高那么一头，孔婷的口气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公司有文件要搬上来，请这位同事搭把手，有问题吗？“
　　显然，马建军丝毫没有在意孔婷的话，直接反问了一句倒让孔婷被动了。
　　公司的活，每个员工都有义务去做。她要是拒绝，完全站不住脚？况且就算陈小梨是自己部门的人，那也不是个人的私有财产或者奴仆。罢了，也没多大个事，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既然是公司的事，我们部门的员工当然要出分力了。只是。。。”
　　她也不想光给了人情，好事了别人，脑子里开始想着再扯点什么好歹让他欠着才好。
　　“出来这么久，不怕领导找你吗？”
　　“呀，出来好一会儿了，你们慢慢忙，小梨，你今天就听马投顾差遣！”
　　边说边小跑的往会议室奔去。想来也是会议时间太长，出来上个洗手间透透气，没想到碰到外出的陈小梨抓个正着。
　　电梯直接到了负三楼。一路上，小梨规规矩矩的站在马建军的后面。氛围的确是有些尴尬，可小梨也不敢先开口。从级别上来说，马建军算是她的领导，从气场来说，完全碾压了孔婷让她毫无回手之力。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
　　真没想到业务能力强的人，怼人的本事也不低。优秀的人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刚刚发生的那场谈话。
　　只是小梨可能还看不到，在这个公司里，孔婷走了，她的活儿第二个人也能干。可是马建军走了，那可是第一把手都要出来挽留的。单凭这一点，同等级别的俩人，孔婷完败。
　　公司所在的富华大厦，算是核心CBD，光是地下停车场都有三层。越到下面，越觉得阴冷。
　　停到地下三层来的车，不算多。这在每天上演抢车位的核心商区来说较为罕见。可能很多人都不愿意把车开到这么底下、这么阴森的地方吧，宁愿多花点钱、起个早床去抢多层楼里的车位。
　　这个马建军，把她带到负三楼来是什么意思？
　　一出电梯门，一股阴风吹得人身上一哆嗦，与外面的酷暑难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般底下停车库都是冬暖夏凉，可这里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阴森森。不知道哪处的条形白炽灯忽闪忽闪，整个底下上万平米居然能清晰地听到下水道里的排水声。
　　“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梨越往里走越害怕，常年的灯管是罩着一层灰，显得越发的昏暗。零零散散的停着几辆落了灰的豪车，更觉得瘆人。
　　现在回头想想还真的是太奇怪了。
　　春节后的第一天，就被从来没打过交道的首席投资顾问马建军喊住来帮忙搬东西。搬什么东西？搬哪里的东西？搬到哪里去？
　　“唧~”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吓得小梨本能的抓住了马建军的胳臂。他这人，从进了电梯就没回过头，更没说过一个字。此时，整层地下停车库好像就他们俩人。
　　“别怕，地下车库的坡太陡，车子经常要急踩刹车。”
　　一直感觉如此冷冰冰的人，这话听起来到有几分温度。想来是因为突然抓住了别人的手，马建军停了下来盯着小梨，小梨很有自知之明的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算是把刚才“唐突”的尴尬给混过去了。
　　俩人还是继续往深处走，里面的坏灯管也更加的多。想来因为来人少、又没什么车停，所以灯管坏了物业也没来维修。她还是在后面紧紧的跟在马建军后面，口袋里开始摸手机。
　　果然，地下三层，再强的射线也没法穿越这么厚的阻碍啊！手机上已经显示不在服务区了，电影里的种种细节不自觉的浮上心头。《电锯杀人狂》、《人肉叉烧包》、《吃人地下停车场》。。。她要是在这里遇害了，孔婷居然就是最后一个见到自己的人。就她，除非是工作，除此之外，估计小梨就算是挂尸了半年她也不会显示出半分关心的。
　　“到了！”
　　正沉浸在一片胡思乱想中，马建军停了下来。
　　一扇锈色斑驳的铁门出现在手机手电筒照的位置，上面一把老式的铜锁已经长满了绿锈。
　　这扇门后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