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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谏龙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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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时分,灯火通明的不止是南麓杨家,也不止是夜夜笙箫的皇宫。
  卫尉府邸虽然黯然,但也灯火不息。
  卫子离,还独自矗立在密室里。
  面对一尊画像,肃穆而恭敬。
  他的双手,虔诚而又神圣地握着一把剑鞘。
  剑鞘上有两个遒劲的字,那是西汉的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的御笔:谏龙。
  可惜只是一个空鞘。
  “老营首,您一定要保佑剑儿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卫子离端详着墙壁上的画像喃喃自语,画像上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虬须大汉,粗犷而神武。
  卫子离把“完成任务”放在第一位,却把故友独子米剑白的性命放在其次。
  可见这次任务是多么的重要。
  “任务一旦失败,汉室灭亡之期也就到了。”
  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能决定着汉室存亡?
  这是卫子离一个人的秘密。
  这次任务既然事关汉室江山社稷,相比之下,米剑白的生死,乃至他卫子离的身家性命,自然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说罢鞠了三个躬,有喃喃自语道:“完成这项之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等着他,还请老营首保佑剑儿找回谏龙神剑,我就把营首的位子让给剑儿了。”
  原来,龙骠营的谏龙神剑掉了。
  这也只是卫子离一个人的秘密。他从西域平叛回来之后,不仅丢了好兄弟慕容昭然,还丢了龙骠营的命脉:谏龙神剑。
  一旦这个秘密公开,卫子离这个龙骠营营首就到头了,江湖真的再无龙骠营。
  身为汉平帝的堂舅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只知道卫子离是皇亲贵族,掌握着皇宫守卫和禁卫的兵权,位列九卿,是个位高权重人物。
  无人敢招惹他,也招惹不起他。
  但是朝堂之上也有人不是这样认为的,比如王莽。
  大司马王莽,地位比卫子离高,权力比卫子离大,皇亲国戚的关系比卫子离更加亲密。
  王莽的姑姑王政君,就是当朝的太皇太后,她可是汉元帝的皇后,汉平帝的祖母。
  而且卫子离还得到了消息,王莽刚刚把刘衎扶植成为汉平帝,接下来就是更大阴谋。
  权臣王莽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竟然想效仿大司马霍光嫁女为帝,准备把自己的长女王嬿嫁给了汉平帝刘衎为皇后,然后他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国丈。
  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倘若得到这些消息,对于王莽这个亲侄子,她又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呢?
  而他卫子离,说得难听一点,只是傀儡小皇帝的一个“远房亲戚”而已。
  所以现在他必须加快行动,抢在王莽之前做一些事情。
  所以,这次米剑白执行的任务就事关重要。
  成功,汉室存;失败,汉室则亡!
  好在朝堂之上没有人知道,卫子离除了是皇亲国戚之外,还有着一个秘密的身份:龙骠营第八代营首。
  墙壁上供奉的画像,就是首任营首莫允熙。
  卫子离双手捧着的,就是汉高祖皇帝钦赐给莫允熙的谏龙神剑……剑鞘。
  这把谏龙神剑,可是和汉室江山有着莫大的渊源。
  汉高祖皇帝刘邦打下江山之后,处理一些居功自傲、置国家法度于身外而恣意妄为的朝廷重臣,却换来了“卸磨杀驴”的骂名。于是汉高祖就想出了一条妙计:有些人有些事,完全没必要自己这个皇帝出面处理的。
  就这样,龙骠营这个神秘的地下组织应运而生,直接受命于皇帝和皇帝最宠信的领侍。
  宦官不能执政这事宫廷常识,但是皇帝的私事,总得交给最宠信的心腹来办吧。
  而龙骠营是皇帝的秘密组织,皇帝不可能整天都装作微服私访的架势,出宫去和龙骠营的首领秘密接头。
  这种杂事,自然就交给了皇帝最信任的宦臣去办了。
  后来,龙骠营在朝野都慢慢的也了有了一些名声。因为有一小部分贪官佞臣,突然之间就被消失了,有的死在自家床上,有的死在外面的床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也是皇帝故意放出的风声,让文武百官知晓龙骠营这个行侠仗义的秘密组织。
  有时候,风声鹤唳不一定就是坏事,关键要看对谁而言。
  于是有人暗暗为龙骠营鼓掌,当然也就有人恨透了龙骠营。鼓掌的和恨透的,都在不断打听龙骠营的踪迹,但是从百年开始,龙骠营似乎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没有谁知道龙骠营的死士是些什么人物,不管是谁,只要遇见爆出龙骠营身份的人,他就没机会告诉别人了。
  每次龙骠营下手,皇帝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着哈哈糊弄群臣,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不承认是自己下令杀人,却又很艺术地表达了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苦衷啊。
  接下来的历代皇帝,都是在即位之前才得到了先皇的指令,才知道自己有一个龙骠营秘密组织,也算是皇帝私人的地下武装。
  好在近百年来汉室江山固若金汤,朝堂之上也算是风清气正,龙骠营慢慢的就被人们遗忘。
  其实龙骠营也不一定就是每一代皇帝的私人专用武装,他们效忠的是汉室江山,仗着持有高祖皇帝钦此的谏龙神剑,上可以打昏君,下可以惩谗臣,在某种程度上还不一定就受当朝皇帝的左右,慢慢的成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组织。
  不过誓死捍卫汉室,惩奸除恶的宗旨却一直不变。
  因为是死士,自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皇帝也不一定招惹得起。
  只是不到关键时候,龙骠营的营首一般不会浮出水面,就连皇帝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文武百官,谁会是龙骠营的营首或者死士。
  卫子离,就是这一代的龙骠营营首。
  识别龙骠营营首身份的,就是高祖皇帝御赐的谏龙神剑。
  可是,十六年前,卫子离还是把谏龙神剑弄丢了。
  汉哀帝死得仓促,没来得及把龙骠营的存在和卫子离的身份告诉刘衎。再说,他死的时候,刘衎也不是皇帝。
  现在的汉平帝年幼无知,加上朝廷风雨飘摇,卫子离仔细斟酌,暂时没必要向一个九岁的孩子袒露身份。
  不过,他必须为自己的这位侄子以及汉室江山做了一些秘密的打算。
  卫子离正在谋划一盘大棋。
  米剑白不过是是这盘棋的一个卒子而已,这次行动,是帮卫子离寻找一个关键的棋子。
  这颗关键的棋子,就是南麓杨家九岁神童杨早。
  聂褐雪不会下棋,也不知道棋子的重要性。
  “哥,我们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小孩呢?他和江山社稷有什么关系啊?”
  聂褐雪对绑架孩子的事情也很反感,他的感觉和米剑白下山前的一样,这样的行径的确有违龙骠营的宗旨,也有失自己这个死士的身份。
  看着米剑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聂褐雪不爽了,默默自语:“龙骠营死士虽说是奉旨暗杀,但是也不该对一个小孩下手啊……”
  听聂褐雪一直絮絮叨叨,米剑白突然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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