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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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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雷天易”的身体也隐隐泛起点点白光,白光从身上的衣服中渗透出来,从头顶沿着前胸和后背的玄脉一路向下,最后,闪烁的白光消失在手指头和脚趾头上。
  “雷天易”缓缓落下,他长出一口气,侧卧在地上,酣然入睡。
  雷九剑小心地挨过去,他试探着用剑尖刺出。近了、近了,剑尖终于刺到“雷天易”的咽喉,可是他全然不知,仍在熟睡中。雷九剑手腕一抖,剑尖轻轻刺入“雷天易”的肌肤,一缕鲜血渗了出来。
  冷汗,从雷九剑的额头冒出。眼下,这个人的生死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刹那,往日的时光飞快的在雷九剑的脑海中闪现,雷天易淘气时的样子,还有他调皮时的神态,一一浮现。
  “嘡啷!”
  宝剑落地。
  在没有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被魔教夺魂之前,雷九剑始终下不去手。
  他盘膝而坐,守在雷天易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雷天易手腕的玄脉处。
  一丝真气渗了进去,宛若黑暗中亮起的火把,沿着雷天易体内的玄脉一路照下去,直达他的丹田。
  “咦!”
  雷九剑不禁惊叹了一声。
  雷天易丹田内的玄丹不见了,包括他曾经探测到的那股魔教的气息也没有了踪影。雷天易的丹田内,莫名的出现了两道旋涡,一白一黑。白色旋涡大如湖泊,黑色旋涡小若湖中的孤岛,盘旋着,在丹田内缓慢地运行。
  阴阳合一!
  雷九剑更是诧异,他稍微分神,气息一顿。雷天易丹田内的白色旋涡似乎也觉察出有人窥探,微微荡起一个波浪,拍在雷九剑释放出的那道真气上。
  “啪!”
  好像有人用细鞭子抽在雷九剑的指头上,一阵剧痛,他的手指从雷天易的玄脉上弹了起来。
  “好险!”
  雷九剑暗自庆幸,幸好他只是放出一丝真气来探视对方,如若是不怀好意,用玄气硬拼进去,恐怕刚才的那一下反噬,定会让自己内力受损,轻则五脏受伤,重则性命不保。
  “原来如此!”
  雷九剑的真气被反噬了一下,不怒反喜,他疼爱地望着熟睡中的徒儿,流露出欣慰的目光。雷九剑脱掉身上的长袍,盖在雷天易的身上,静静地盘膝坐在旁边,修炼内气。
  山谷中,越是接近黎明,湿气越是浓郁。
  雷天易睡梦中被冻醒。他迷迷糊糊的,企图裹紧被子,可是感觉被子怎么变薄了,身子下面也是硬邦邦的,有好多尖利的东西硌得身子疼,非常不舒服。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砾石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
  钻心的疼痛,雷天易立时惊醒。
  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身旁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膝而坐。
  “谁!”
  雷天易惊叫道,他猛地跳起,将手中的东西抛向黑影,然后跃到一旁,臀部微沉,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
  “天易,你醒了。”模糊的身影不紧不慢,关切道。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雷天易迷惑不解,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到的这里,又睡着了?”
  雷九剑笑了笑,把雷天易扔给自己的长袍披在身上,轻声道:“不急,你坐下慢慢想想,看能想起多少。”
  “哦。”雷天易听话的坐到师父的身旁。
  自己怎么到的这里,又为什么在这荒郊野外睡下,雷天易发现自己居然一概不知。他一脸懵懂地望着雷九剑,“师父,我怎么到的这里?”
  雷九剑没有直接回答,他柔声道:“天易呀,你好好想想,昨晚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为师又安顿你做了什么?”
  “这……”
  雷九剑的提醒,让雷天易茅塞顿开,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雷天易认真回忆了一遍,鼓起勇气,道:“不瞒师父,昨日我将魔教的尸体背回来以后,就发现自己明明很饿,就是不思茶饭,老想着吸血,最后真的还把大师兄养的大黄狗的血给吸干了。”他不安地低下头,嗫嚅道:“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清醒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是追悔莫及。”
  “对了,师父,我是不是被魔教的魔气侵入,迷了心智。师父,你快救救我!”雷天易慌乱地抓住师傅的一条师父。
  雷九剑点了点头,“这是其一,后来我交代你一件事情,你办得如何?”
  “是了,师父让我给天玑峰的余师叔送去一封信,还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余师叔。信呢?”雷天易连忙在怀里翻找,他突然愣住,警惕地望着师父,因为他又想起一件更恐怖的事情。他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尖锐的石子硌到屁股,他也全然不觉。他惊恐地注视着雷九剑。
  雷天易在脑海里快速的把整个事情捋了一遍。他在师父身边睡了一晚也安然无恙,显然事出有因,刚才应该是自己吓唬自己。他警惕地望着雷九剑大胆道:“昨晚师父,师父好像曾经想要杀了徒儿。”
  “后来呢?”雷九剑追问。
  “后来……”
  雷天易努力回忆,还是如实回答:“后来,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就像是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我以为是被魔教夺魂,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又做了一个很长又特别奇怪的梦,一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婴儿降服了一个全身长毛的怪人,我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最后他们化作两道浮云,在天上飘呀、飘呀,剩下的我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了。”
  “这就对了,你现在可以内视,检查一下你自己的丹田。”雷九剑道,露出神秘的笑容。
  雷九剑这一句话,让雷天易更是摸不着头脑,他虽不情愿,还是依照师父的吩咐,运气到丹田,检查自己修炼的进度。
  玄气沿着玄脉运行,流进丹田的那一瞬间,眼前的场景让雷天易惊呆了。一白一黑两道气旋,宛若漫天的浮云。他自己,就像是浮坐在云端,随着气旋的缓慢运行而转动。
  眼前的情景,和他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梦中的浮云在天上,现在的浮云在脚下。
  雷天易意念稍动,就轻飘飘的腾起,腾云驾雾一般,俯视着这奇怪的景象。
  像虚幻的梦中一样。
  雷天易双脚悬空,从来没有的恐惧感莫名的袭来,他心有所想,就不由自己的摔了下去。
  “啊!”
  雷天易大叫一声,眼前一片混沌。
  他使劲睁开双眼,师父雷九剑正慈爱地关注着他。而他自己,额头上和后背,冷汗涔涔。虚脱一般。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有些不适应吧!”雷九剑笑着道。
  雷天易擦掉额头的冷汗,不解道:“师父,我的玄丹哪里去了,丹田里怎么会和梦中的一样。”
  雷九剑淡然的笑了几声,轻声道:“昨晚你看到的一切不是梦,只是机缘巧合,他们出现在你的梦中,被你的神识看到罢了。”
  雷天易挠了挠头,没有听懂。
  “其中的详情现在不便细说,你只要记住,就当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从今以后,你也不能向任何人说出关于昨晚的经过,哪怕是你认为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明白吗?”雷九剑郑重的交代。
  “嗯。”雷天易听话的点头。他猛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你昨晚还让我给天玑峰的余师叔送封信,现在送过去是不是晚了。”
  雷九剑肃然道:“我昨晚跟你交代过吗?我刚才说了,就当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难道忘了?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去做。”
  “昨晚师父什么也没有跟徒儿提起过,是徒儿记错了。”雷天易郑重的施礼。
  “这就对了,接剑。”
  雷天易抬头,一根光秃秃的树枝凌空飞来,不知道师父从哪里找到的。他双手接过,为难道:“师父,这,如何练剑。”
  “只要心中有剑,手里拿着什么并不重要,试试看!”雷九剑鼓励他。
  雷天易左手倒提树枝,背在身后,摆出启剑式。
  “师父,练什么?”
  “七星剑法,十遍。”
  “遵命。”
  七星剑法是七星谷所有弟子的启蒙剑法,雷天易自小就每天勤学苦练,甚是纯熟,只是这树枝轻飘飘的,很是不习惯。他十遍演习完毕,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
  雷天易抬头望向远方的山峦,他发现今天的天色甚是清新,山峦上的一草一木比以往清晰了许多。向阳处,山花烂漫,绿草茵茵,让人赏心悦目。换做平日里,他一口气把七星剑法练上十遍,必然气喘吁吁,可是今天,居然精神抖擞,精力反而更加充沛,越发的有力气。
  也许是山谷中湿气重,天气比较凉爽吧!
  雷天易转念想想又不对,瑶光峰顶险峻陡峭,山风凛冽,比山下要冷上许多。他琢磨不透。
  蓦地,山脚下一株粗壮的大树上,惊飞了几只小鸟,小鸟扇动翅膀、腾空而起的声音显得异常响亮,把沉思中的雷天易吓了一跳。他疑惑地望去,什么鸟,能有如此大的动静。
  他无比清楚的看到,居然就是几只寻常的小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即便鸟儿飞的远了,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雷天易的耳孔。
  雷天易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目力和耳力,远非从前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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