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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孜倦在第二天傍晚把车的油箱加满油，把车擦洗干净归还柳馨。
在这之前孜倦接到岳桦的电话，问他几时回家，孜倦回话：“不好确定，政府正关注水库库容，走不开。”
孜倦不想回家，不想见到岳桦，不知道在岳桦面前怎么装作不知道，一阵阵揪心的痛使得孜倦无所适从，放不下，却又想为岳桦做点什么让岳桦感到愉悦的事，这个成了习惯，贯穿所有。
其实孜倦很想回家，很想知道那个大马脸吴尽尺在不在橫阳；很想知道那天夜里岳桦和谁在一起；很想得到一个入情合理的解释。
眼下孜倦的感情是一团乱麻，越理越乱，萧怡然的离去促成了乱上加乱。
柳馨来接车，打扮得花枝招展，上了眼影，着淡妆，笑问：“我的晚饭在哪里？”
孜倦打算去医院看望陪伴薄三皮，尽一尽责任。
柳馨约饭。
俩人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要了一份小火锅，柳馨特别为孜倦点了一盘肉，柳馨多以素食为主，食不露齿，细嚼慢咽目光看着孜倦，有话要说，始终不说。
无独有偶，孜倦的表现也是这样，平心静气地享用美食，有话要说，却始终不说，这是一种沉淀，很微妙，把岳桦沉淀了。
孜倦被花椒麻了一下，被辣椒辣了一下，大口吃肉，边吃边说：“我们的交往与岳桦无关。”
柳馨扬了一下尖巧的下巴当即表示同意。
“我就收你做本千金的男闺蜜。”
孜倦憨态可掬地把脸捂了，俩人的关系“噌”地一下冒了半格还多，情愫微妙或许是异性相吸，即便是蓝颜知己仍然存在着本质的成分，就像做妇科男医生始终做得比女医生更认真，更下细，更用心。
天性使然。
一顿火锅用完之后，孜倦说柳馨你该上班了，柳馨反问：“你有什么好安排？”
“我啊！”
孜倦笑道：“得去医院看一发小。”
“求带。”
柳馨着了淡妆是要上班，现在不去了。
按理说孜倦领着柳馨探望薄三皮不适宜，不合道理，只是“什么是道理？”确实是个问题，孜倦不知道谁在与他讲道理，他又该和谁讲理由，讲道理。
是时运不济，还是命该如此？
孜倦真的很茫然，很郁闷。
周孜倦付了饭钱，柳馨买了两提纯牛奶去医院，柳馨开车想着周孜倦的发小是什么样的人？孜倦想着薄三皮见到花枝招展的柳馨会是个什么嘴脸？
薄三皮的老婆麻三点会不会炸锅一样。
事总是有违初衷。
薄三皮的病房出现穿制服的警察，盘问薄三皮，做着笔录。
薄三皮自我感觉聪明无比，拿到治伤疗伤的银两寻思不能让江小川他们好过，报警说江小川莫名其妙地把他打了。
薄三皮自作聪明的招来警察，自圆其说：“就好像我卖了瘟猪肉毒死了他的爹妈，报仇打我。”
薄三皮单纯泄恨，指使警察查办坏人，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与周孜倦无关。
始料不及的是李启阳的出现。
“我也是醉了。”
孜倦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案情可能涉及肖熊，李启阳赶了过来，周孜倦硬着头皮笑着，薄三皮表现得意，感觉着给江小川制造了大麻烦。
碍于孜倦，李启阳的询问草草收场。
周孜倦估摸李启阳将对江小川下重手刨根摸底，薄三皮信口雌黄有他自己的道理，李启阳上手这件事薄三皮等着哭还是等着笑？
这事孜倦没过心。
失控，亦如肖熊，没有办法的事。
随波逐流，或随遇而安，周孜倦掂量着寻思走一步看一步，急不得，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李启阳是个难缠的人。
柳馨尾随周孜倦送李启阳离开之后，突发一问：“去哪？”
柳馨不想再回病房面对泼皮一样的薄三皮和怨妇一样的麻三点。
柳馨很叼，或者很挑，对李启阳这样的人柳馨没有掩饰热情，周孜倦注意到李启阳有意无意地看了柳馨好几次，存在的意味既单纯又复杂。
“这个李启阳！”
周孜倦说了半截话，柳馨不经意地搓了搓手，医院里的阴冷像逃出牢笼的幽灵，气温低下寒冽起来。
“我送你回家。”
孜倦默许了柳馨的主张，上了车说李启阳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小学懵懂，初中醒事，高中有了定向，很勤奋，很努力，当然李启阳是有信仰的人。
柳馨一听就笑了，问孜倦几个意思？
孜倦笑道：“幸福是基准，互惠是原则。”
周孜倦说得这话是岳桦说得，岳桦对柳馨也有说过，这话有问题，这话应该仅限于单身男女，或者是情人，或者是想找情人的人。
柳馨想说婚姻以道德为基准，话到舌尖被她咽了回去，这话不能说，因为岳桦，柳馨总不能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高兴了就在一起不高兴就分开，不是，岳桦什么意思？
把她一个已婚女人的基准与原则抬上桌面。
“你爱她吗？”
柳馨问孜倦，随手轻松地捋了捋短发，看了一眼周孜倦。
“爱很容易变成习惯。”
周孜倦说道：“习惯使爱产生依恋，一旦失去这种依恋，整个人的感觉像掏空。”
柳馨十分婉转地回应：“爱情，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周孜倦笑了笑，沉默了。
。。。。。。
孜倦回家有些突然。
岳桦在灯光下整理盆栽花草的枝枝叶叶，看情形岳桦也没怎么回来，周孜倦看了一眼，笑道：“老婆大人，辛苦了。”
岳桦的回应往往是心不苦，命苦；往往使得孜倦自讨没趣。
孜倦希望依旧，在岳桦跟前犯贱不丢人。
岳桦问吃饭了吗？
孜倦的饮食没有规律，特别是晚饭，不吃也是经常，岳桦的问候使得孜倦心热，家庭的温馨，夫妻的温暖，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话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不一样的存在。
“吃了。”
接着孜倦问：“你还好吗？”
“我辞去了KTV的工作，现在去了橫阳假日酒店。”
孜倦说好。
只能说好，夫妻都快七年了孜倦没有帮助过岳桦，一直是岳桦单枪匹马在打拼，孜倦心生愧疚加深了对岳桦的疼爱。
好女人被宠坏也是常有的事。
岳桦真没感觉到何时何地被宠了，至于孜倦的疼爱岳桦确实没有领会到爱在哪里。
岳桦整理好花草，洗漱前说我以为你有事要说。
事变了，肖熊的死终结了周孜倦的设想，孜倦感叹：“我啊！注定是个干不了事的人。”
“那你就慢慢享受你的安逸。”
睡前岳桦说：“或许生活不是很公平。”
什么意思？
让某人自己去想，去感受。
孜倦点了支烟上了阳台，夜寒有助于情绪的平静。
一支烟抽完，岳桦的热被窝驱散了孜倦内心里惨淡的寒意，那事太久了，以至于孜倦很难回味岳桦的奇妙，此刻房间亮着的灯貌似岳桦在召唤；貌似岳桦的怜爱，或期待。
孜倦奔床上去了，岳桦侧卧，孜倦伸膝盖试探，岳桦让了一下，退缩，像是被冰了一下，当孜倦把焐热的手揽上她的腰身，岳桦猛然惊了一跳，跳了起来，跳到床下怒了，斥责：“你要干什么？”
“我——”
孜倦把灯关了，岳桦回到床上，孜倦离开床铺裹着棉大衣上了阳台，凄惨惨想要找回自尊，想要跟岳桦讲道理。
孜倦感到痛苦，身体的膨胀不是痛苦的主要因素。
岳桦拿他当成了外人。
房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岳桦在喊他。
孜倦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一时间不知所措，甚至张皇。
。。。。。。。
周孜倦需要一解释，即便是谎言他也愿信以为真。
曾想过把那人碎尸万段，随性情一了百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已经痛不欲生，势必让岳桦也要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