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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猎场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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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策马进入密林之后,手脚干脆利落地取下长枪上膛,警惕地观察四周。他已经很久没摸枪了,现在枪在手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他仿佛可以感受到枪的心跳,随着他的心脏同步跳动。这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是无法被抹杀的亲切。
  驰骋在林叶之间,清风在脸颊边呼啸而过,胯下骏马飞驰,马蹄如雨点般哒哒地踩踏在堆满落叶的林径上。低枝脆叶扫过,迎面又见一丛丛巨大的灌木,四周林立的树木如同一个个高大的巨人,张牙舞爪地被抛在身后。
  阳光稀疏,艰难地穿过茂盛的枝叶,丝丝缕缕地照下来,在密林里形成一根根光柱。骏马飞驰而过,身影忽明忽暗,纵跃奔驰,跨过掉落枯枝树干,一路不停。
  萧然胸口有股快意,忽然仰天长啸,发泄了出来。
  声音震动山林,惊得飞鸟扑簌簌地从树上飞起。
  那边山林也穿来一阵直冲云霄的虎啸声,威武霸气,震慑山岗,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萧然回手摸向马鞍下部,抽出长枪,抬起手臂,枪口半斜着指向天空,眼睛看也不看,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空中一只高飞的苍鹰哀鸣一声,染血的羽毛纷纷落下,翅膀无力地扇动两下,便孤零零地摔落下来。
  事后的处理自然有那些早早被抛在马后的侍卫们办妥。萧然并未犹豫,眼中略有些炽热,俯着身子策马往方才虎啸声传来方向奔去。
  沿途他看见几只在河边喝水的野鹿,背好长枪,俯身探手拿出手枪,上膛射击一气呵成。枪响,鹿倒,子弹贯穿了它的脖子,致命的伤口处血水汩汩而流。另外几只鹿惊慌欲逃,也被一一射杀,纷纷倒地。
  马蹄踩进河里,溅起一朵朵水花,随后快速踩在陆地上,从野鹿的尸体中穿过,扑入一丛树叶中。
  当萧然策马进入静谧的密林深处时,他猛然拉住缰绳,勒住了马。
  这里万籁俱寂,连虫鸣鸟啼的声音都没有,大小动物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仿佛绝迹了一般。
  领地。这里是某只或者是某群大型猛兽的领地。也只有猛兽,才能在丛林中有这样的威慑力,作为顶尖的猎食者,它们如同帝王般盘踞在自己的领地内,饥渴时外出觅食,弱小的动物不敢对其稍有触犯,强大的对手不会逾越界限。
  萧然变得警惕起来,熟练地换上手枪弹夹,重新上膛,手指轻轻敲打着“焰火”的外壳,指肚摩挲上面的花纹。
  他相信,此时这只猛兽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狩猎者已经离开巢穴,或许隐藏在树冠中,或许隐藏在某棵大树的树干后面,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丝毫的松懈,猛兽的致命一击就会到来。
  萧然左手拎着缰绳,拉着胯下这匹腿脚微微颤抖的骏马原地转着圈。他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地。
  转了一圈后,萧然刻意停了一下,浑身松懈下来,伸了个懒腰,转向往回走。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萧然身后一阵恶风扑来,他似乎是早有预料地低下头,扭身持枪向后开火,枪口火光喷溅间,所有的子弹射了出去。
  猛兽的利爪只差一点点就抓到了萧然的后背,但天生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它瞬间改变了决定,取消了攻击,改为全力闪躲。即便如此,射出的子弹还是有两颗打在了它的身上,一颗子弹打豁了耳朵,鲜血直流,另一颗打在前肢上,直接将其孔武有力的前肢打断一截。
  萧然盯着眼前的这头吊睛白虎,神色凝重。
  手里手枪的子弹打空了,他却没有接着换弹夹继续使用。因为此时萧然和虎之间的距离不过四五步远,老虎一个纵跃就可以扑在他身上,根本不会给他换弹夹再上膛的时间。
  一人一虎的目光对视,似有电花,互不示弱。
  萧然的手悄悄摸进衣服里取出清文妍给他的匕首,拔出的过程中大拇指抵住皮套,锋利的刀刃一点点的露出寒芒。
  猛虎咆哮一声,震落一地枯叶,猛然飞扑上来。
  就在这时,萧然周身蓝焰腾起,无形的蓝焰绵延至匕首之上,萧然一手按住马头,另一手迅速持着匕首向前突刺,将匕首准确地送入猛虎的颈部。
  这头老虎低嚎一声,血涌如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此断气。
  这一幕看的萧然后方几十步远的两个侍卫一脸骇容,他们自忖同样是武道下境本位境界,换了出身军伍经历过生死的他们上场也未必能做到萧然这样好,这样从容,这样精确。
  萧然看着地上的虎尸,略作沉思,时间才刚刚过了半柱香而已,还很充裕。
  他从衣服里取出三颗弹头涂有红色粉末的子弹,一一装入手枪里,重新上膛,策马向密林更深处奔去。
  在落日帝国,军用红色标记意味着“极度危险”,红色子弹是提供给武道修炼者使用的,加入了一种产量稀少却能有效抑制肢体修复的原石,需要灵力催动,消耗巨大,威能却堪称变态,专门用来对付非普通生物目标,比如武道修炼者,比如同样具有修炼体系的妖兽。
  落日帝国就像是一个畸形发展的怪物,军工业迅猛发展,一骑绝尘,其他行业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毫无变革。
  那几个护卫眼见萧然直奔密林深处,大惊失色,这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儿过家家般的比试,眼下却逐步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但他们还是咬了咬牙,取出枪械,装上同样的红色子弹,拍马追了上去。
  萧然沿着之前虎啸声传来的方向继续奔行,进入了一片山谷中。这山谷地势险要,中间低四面高,来路曲折,山高林密,周围土石嶙峋,崖壁外露,溪谷流水在断崖处直泄而下,注入底部一个小谭中,发出隆隆的响声。
  萧然信马由缰,晃晃荡荡地在山谷里转悠。这片区域并没有像刚刚那头老虎的领地那样死寂,而是鸟语花香,蜂聚蝶飞的,在冬季的寒意里却有着春意盎然的景象。景色虽好,萧然心中却有一股危险的感觉。
  他就像是沙漠中孤独的行者,感知之外却有嘶嘶作响红信吞吐的蛇遥遥衔行,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眼里。
  危险的感觉从后背移到了前胸,萧然知道对方的视线也跟着这种感觉转移了。这是萧然以前练就的一种能力,曾多次挽救了他的生命。
  “不打算偷袭,而是要正面出来下手吗......”萧然心中思忖,危险感转移时他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对方脚步很轻,对地形的掌握远在他之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马首前方五十步外的一堆草丛突然晃动了一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萧然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这里,手中的枪悄然抬起,只等那东西一露面就立刻射杀!
  嗖的一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蹿了出来,落在草地上,一蹦一跳的。
  一只兔子啊......
  萧然手中的枪口放低了一些。突然他警觉地转头往四周扫了一眼。
  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那堆草丛里一个巨大的黑影猛扑出来,高高跃起,遮蔽了阳光。
  “等的就是你!”萧然猛然回头,枪口上抬,蓝色焰气瞬间汹涌弥漫,疯狂涌入那颗红色子弹中。
  枪响!蓝色轨迹一闪!黑影身形一顿,身体正中间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血花。
  鲜血滴在草地上,被血沾染上的青草瞬间枯萎,萎缩成一小团黑色的东西。
  “吼!”
  愤怒的吼声响彻山谷,震的叶落云散,回声阵阵!
  黑影落地,露出身影,原来是一只斑斓巨虎,四肢据地时便有成人高大,爪牙锋利,双眼通红地看着萧然,胸腹处一个血洞汩汩流着鲜血,洞旁黑气缭绕,却被子弹所遗留的白色气体阻挡,两者纠缠着,互相损耗。巨虎背后一个三丈高的虎像盘踞在地,虎视眈眈。
  “三阶妖兽,牙虎。”萧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眼前这头庞然大物的信息。
  妖兽分为一到九阶,对应着人类武道的九个阶段,理论上它们修行到七阶以后就可以化形,改变自身形态。妖兽释放灵力时身后会出现一个自身的虚像,人们称之为妖像,妖像的大小对应着妖兽的修行阶段,一丈大小的妖像对应着一阶妖兽,两丈大小的妖像对应着二阶妖兽,如此类推。
  妖兽的灵力颜色并不是像人类的灵力那样严格地随着境界的变化而变化,而是取决于妖兽自己的性质。比如毒类妖兽的灵力一般是黑色,极少数剧毒灵力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而防御出众的妖兽灵力一般是对应着土属性的黄色,等等。
  事实上人类修行者也有着属性分类,只是并不像妖兽这样普遍,百里挑一的概率而已,大多数人都是各种属性杂合,即人们常说的全属性。属性类修行者天赋异禀,对某一属性天生亲切具有强大的掌控力,修行速度极快,如果修炼武技的话所能释放的能量极为惊人。
  萧然自身的灵力是比较普通的全属性,火类灵力稍微有点突出,但远远没有达到火属性的地步。
  牙虎最厉害的武器是它的牙齿,含有致命毒液,可在牙虎自身灵力催动下喷射出毒液,射向敌人,射程很远,但凡触及,草木枯死,巨石腐蚀。
  这头牙虎毫无防备之下中了萧然一枪,实力大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非好惹的角色,缓缓后退,就想这般退去。
  萧然哪会让他如愿,左手持着匕首,右手拿着手枪,蓝色焰气再次升腾!
  牙虎愤怒地吼了一声,口中黑色灵力一闪而逝,一道黑色液体快若奔雷地射向萧然。
  萧然在马背上重重一踏,高高跃起。那匹马骤然承受大力,哀鸣一声,前膝跪地,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
  黑色液体没有射中萧然,但还是有一部分沾染上了马尾,那匹马连叫都没能叫一声,顷刻间就身体发黑,死于非命!剩下的毒液将一棵大树的树干射穿一个小洞,那小洞被不断腐蚀扩大,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且还在不断地扩大中。
  与此同时,萧然在半空中打出了剩下的两发子弹!
  一发子弹落空,被牙虎跃开闪避了过去。但另一发子弹趁着牙虎在空中难以借力的时机,蓝光一闪射穿了它的头颅。
  噗通!
  牙虎的尸体砸在草地上,再也不动。
  萧然有些可惜的回头看了那匹死去的白马。走到水潭边,俯视一眼,发现潭底全是森森白骨,全部是动物残骸,其中不乏巨熊这类猛兽的。
  一个好的猎食者,应该要善于伪装,将陷阱伪装的毫无危险,将獠牙藏在景色中。
  跟随的侍卫提心吊胆地看着萧然杀死一个相当于武道下境至封境界的三阶妖兽,其中一人忽然一拍脑袋,纵马上前,下马将马匹让给萧然。
  萧然谢过,上马朝山谷外奔去。一炷香的时间所剩无几,但不出意外萧然应该还来得及赶到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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