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凡人修仙

　　次日。
　　12月6号，天气晴。
　　早上七点半，冰冷刺骨的寒风中，顾闲骑着一辆白色女士摩托车在马路上龟速前行。哪怕是戴了一身防寒装备，他也冻的鼻涕直流，像条狗。
　　顾闲不是一个会闲的蛋疼的热血青年，之所以起这么早，并且冒着寒风挨冻，是因为要送老妹去中学读书。家里距离中学有点远，步行和踩单车是不可能的，这句话是老妹读了初中后的名言。
　　反正从顾闲回来的那天起，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了他。本来是他老妈，但老妈每天也忙上忙下，不够时间。而顾闲作为一个闲人，加上又孝顺，自然不会看着老妈吃这份苦，于是便改成了他来送老妹。
　　“哥，你就不能快点吗？我们七点五十的早读，像你这样开我会迟到的。”坐在后座神采奕奕的顾萌叽叽歪歪的说道。她一点也不冷，哪怕只戴了一个毛绒耳罩。毕竟寒风都被她老哥给遮去了嘛。
　　“急什么啊，我心里不清楚吗，用得着你来提醒。”顾闲不耐烦的回。声音模糊不清，只怪嘴上戴了口罩。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开快点，比走路都还慢的摩托车这像话吗！”小姑娘这话有点夸张了，顾闲的车速可是一直保持在20km/每小时，可比走路快了好多。
　　顾闲唉了一声，这老妹可真是毫不在乎她老哥被冻成狗的感受啊。随即提高车速，变成30km/每小时。
　　七点四十三分，顾闲到了龙眼中学校门口。
　　龙眼中学是龙眼乡唯一一所中学，所以学生特别多，每个年级都高达13个班，每个班的人数则不低于五十。三个年级加起来，人数达到了将近两千多。
　　这所学校也拥有着属于它的历史，自建校开始，至今已经二十五年。期间还经历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翻修，无论是操场、教学楼、食堂、篮球场、跟顾闲年少时所看到的相比，都已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时间过得真快！”看着龙眼中学四个金色大字，顾闲心中发出一声感叹。脑海泛起了许多回忆，比如，初中时暗恋了三年的女生、上课时低着头偷偷的在课桌下吃着一块钱三包的辣条、考试时一心想着该怎么抄优秀学生的答案、以及夜里在被窝意淫着青春貌美的英语老师。
　　“顾闲顾闲，我的零花钱呢？”顾小萌很会打破气氛，一下车便伸手管老哥要钱。
　　思绪收回，顾闲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块的，拍在老妹手里。
　　“不是十块吗？”顾萌白嫩的小手没有放下，等待着老哥继续掏钱。
　　“哥没你想的那么有钱。你若不要，那还我吧。”这话说完，顾闲都没抬手，就见老妹紧握那五块钱转身一溜烟的功夫便跑进了学校，还喊了一声，“顾闲下午你要记得来接我。”
　　看着小姑娘活蹦乱跳的背影顾闲不禁笑了，老妹虽然调皮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挺可爱的。
　　校门口的学生正在快速减少，纷纷加快脚步冲向学校，生怕迟到后会受到老师的惩罚，还会导致班级扣分。
　　在这群学生当中的顾闲，无论是样貌和气质，与他/她们相比已经开始显得格格不入。就好比一群小鸭子当中的大公鸡，一眼就可辨出区别。
　　将女士白色摩托车调头，顾闲便准备回家。
　　“顾先生。”一个女孩拍了下顾闲的肩膀。她正站在顾闲旁边，身穿黑色羽绒服，长的有点美，正是昨天飘浮在芙蓉小学操场上空的那个女孩。
　　顾闲看到她的模样微微吃惊，他当然认出了眼前的女孩跟昨天飘浮在空中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不过她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还知道他姓顾？可见这妹子有在暗中向别人打听自己。
　　顾闲表面还是挺镇定的，带着几分警惕道，“有事吗？”
　　刘燕笑了笑，笑起来很好看，模样特清纯，礼貌说道，“你好，顾先生，我叫刘燕。跟你一样，也是芙蓉村的村民。我想找你谈谈，是一些稍微隐私的事，请问你有时间吗？”
　　不会是要把他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人灭口吧。顾闲第一时间冒出来了一个极坏的想法。
　　当然，很快就被他打消。芙蓉村虽然偏僻，不像城里那样繁荣发达，但也不是说杀人就能杀人的。
　　顾闲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他对这个姑娘也感到挺好奇的，特别想知道她为何能无视地球的引力腾空飞行。
　　刘燕坐上他的女士摩托车，顾闲便又在寒风中穿梭，像条哈巴狗似的往回赶。刘燕偏要回村里谈，顾闲也就没拒绝。
　　狭窄的摩托车车座上，二人的身体贴在了一块，不过顾闲却没一点载美女的感觉。实在是衣服太厚，加上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打着，他啥心情也没有啊。如果是夏天，在衣着单薄的情况下，嘿嘿嘿，那就爽了。
　　经过刘燕指路，顾闲最终停在了旧芙蓉小学附近的一栋砖房前。砖房有些破旧，像是二十年代初建的房子。大门是那种没涂油漆的杉木制成，颜色很旧，显然是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后所形成。
　　“进来吧。”刘燕推开大门，做了请的姿势。
　　坐在女士摩托车上的顾闲有些犹豫，“你……不会是要对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别想歪，这里的见不得人，指的是虐待、囚禁、杀人灭口等，而非男女之事。
　　刘燕笑了笑，拨了下额前的几根黑色发丝，语气带着几分妩媚，“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谈吧。”
　　“嗯。”她的这个回答是令顾闲感到还算满意的。
　　这时脚步声响起，是从砖房内传出。顾闲朝里面望去，只见一个长的神似香江明星徐锦江的男子不苟言笑走了出来。他正是昨日在小学操场上将刘燕拉走的男子，顾闲也见过。
　　“你好，我叫曹明。顾兄弟可以叫我明哥。”曹明礼貌的打着招呼。两指中间夹着一根香烟，已经燃烧一半。
　　顾闲则是省去了打客套环节，直入主题，“我不太喜欢拐弯磨脚，说说看吧，叫我来的原因是什么？”
　　曹明吸了口香烟，“其实只是件小事，就想让你做个选择而已。”
　　“什么选择？”
　　“你是想凡人修仙，长生不老。还是这辈子一直做个普通人，娶妻生子，度过余生，直到苍老而死。”曹明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顾闲听完微微一愣，呆滞有三秒，随即便嘴角上扬笑了。
　　喂喂喂，这可是修仙小说当中的情节好吧，居然让他给碰到了。而且还是在二十一世纪，他所出生的老家。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年纪都那么大了，还犯中二病。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顾闲会信就是见鬼了，哪怕昨天他亲眼看到刘燕飘浮在三米多的空中有近两分钟。
　　曹明暂时没回应，他也知道，说这样的话实在太过荒谬扯淡，还会被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或是重度中二病患者。
　　所以，他当下要做的，是要向顾闲证明，证明他是仙。这样一来，他所说的话，才会拥有足够的分量。
　　于是曹明走到了顾闲旁边。
　　“老兄，你要做什么？”顾闲像是只在夜里的猫头鹰，警惕心十足。
　　曹明微微一笑，“带你上天。”
　　说完他便一手抓住顾闲的胳膊，呼的一声，消失在原地，来到了千米高空。用时仅仅三秒。
　　看着近在眼前的白云，以及地面上比蚂蚁都还小的房屋，顾闲直接懵逼，差点吓尿了。
　　没有着落点的双脚更是显得可怜，弯曲着，都不敢伸直。像是煮熟的虾米。
　　“这……这……这……”他结巴到说不出话，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完全脱离了人类所理解的范围。
　　几秒前，他可是还在地面，美美的坐在女士摩托车上。可是忽然，就上了天，且还是那种令他差点吓尿的高度。
　　看了眼单手提着他的曹明，只见他一脸镇定，嘴角还叼着一根香烟，不知道有多潇洒。显然自己能快速飞到高空是他所为。
　　这一刻，顾闲真的信了，信了曹明是仙，而不是人。
　　因为人是不可能办成这种事情的。
　　“要我再带着你横向飞行一会吗？”曹明有点飘飘然的说道。顾闲瞳孔中散发出的震惊，令他感到相当之满意，起码这么一来，这位小哥就不会认为他刚才所说的话是出自神经病之口了。
　　“可以吗？嗯，那就麻烦明哥了。”顾闲的接受能力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要更强，已经彻底相信曹明是仙。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不是仙，但对于人类来说，肯定也是非常非常牛逼的存在。
　　而他能带着自己飞，再玩耍一会，顾闲又哪有理由拒绝。毕竟不依靠任何外在工具的高空飞行，活了二十五年他可是从来没尝试过。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至于飞行途中曹明万一不小心松开了手，让他直接落地摔成肉酱，这一点顾闲没有去担忧。理由是曹明看上去不像是会杀他灭口。
　　三分钟后，曹明和顾闲回到了地面，落在那栋破旧的砖房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