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练气一层

　　嘭的一声，王安寐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随之传来的则是麻衫青年的一声冷哼。
　　王安寐瞬间惊醒。
　　昨夜他按照小册上的方法尝试了大半夜，也没有感受到其上所说的蚂蚁在体内攀爬之感。
　　之前李银河说他资质过于寻常，他还抱有一丝侥幸的态度，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王安寐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资质并不好。
　　其实这牧云老祖所传下来的练气之法并不好入门，若是只靠自身，哪怕是天资极为卓越之人，也需半月左右才能感受到气感，天资上佳者也需一个月左右。
　　他咬牙坚持到了后半夜，困得实在不行，还是强打精神坚持去感悟天地灵气，最后却是在修行中睡着了，这使得刚醒来的王安寐有些苦恼。
　　“见过师兄，才半日不见，师兄又英俊......”王安寐立马从床上爬起，一个翻身，站在了麻衫青年的身前，他向着麻衫青年抱拳一拜。
　　可他只说了一半，就被麻衫青年冷漠的话语打断。
　　“脸上带的什么玩意儿？你可知现在几时了！”
　　王安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脑海内思绪疯狂转动。接着，他似乎是有些紧张的站在麻衫青年面前，低头不语。
　　“师弟，现在已经是晌午，你莫非要等到晚上才去挑水？还不快去！”哪怕是昨日收了王安寐的贿赂，内心猜测到王安寐背景深厚，麻衫男子依旧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让王安寐每日只挑一缸水，麻衫青年已是尽了能力，若是王安寐不去干活，怕是传了出去麻衫男子也会受到责罚。
　　“是！多谢师兄。”王安寐顾不上洗漱，匆忙离开。
　　“此人敢这么懒散，定是有靠山！我昨日的猜测没错。”看着王安寐飞快消失的背影，麻衫青年脸色变了变，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
　　......
　　顶着灼热的烈日，王安寐很快来到了山腰之间。
　　山腰处有许多精美的楼阁环绕在山峦之中，一条紫色的大河带着汹涌的水花奔腾在各个楼阁之间。
　　河水汹涌宽阔，传出阵阵拍打河岸之声，大量蓬勃紫气从河水中蒸腾而出，将楼阁环绕在其中，仿若仙境。这正是从紫海之内引过来的河流！
　　河边有许多同王安寐一样身着灰色杂役服之人，在这里一桶一桶的，将水打到其中一个楼阁前的空地，那里放着许多大缸。这缸不是普通的缸，巨大无比光凭肉眼难以测量。每个杂役脸上都露出疲惫，但没有人偷懒。
　　“你就是昨日新来的吧，怎么晌午才过来，就不怕那个麻子刁难你？”一个皮肤黝黑的干瘦少年领着水桶走了过来，他哭丧着脸，拍了拍王安寐的肩膀。
　　“啊，没事的。那个英俊的师兄是个好人，他让我每天只挑一桶水就行了，刚刚就是他叫我起床的。”王安寐故作吃惊的说道，他知道这少年所说之人就是那个麻衫男子。
　　“什么？英俊？一天一桶？叫你起床？”干瘦少年仿佛被王安寐的话语所吓倒，水桶从其手中滑落，他急忙摸了摸王安寐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
　　二人都没中暑。
　　其实，他们这些人每日都要挑五缸水，每日天不亮就需要起床，一直要干到太阳落山才能勉强完成。若是王安寐昨日没有用回春丹，使得麻衫青年内心惊疑不定，他也需要如此。
　　王安寐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多做解释，拿着水桶向着河边走去。
　　干瘦少年捡起水桶追了上去。
　　一桶，十桶，百桶......
　　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就到了太阳落山之时。
　　王安寐都在与这个干瘦少年一同挑水，到了日落之时，他挑了近千桶水，才勉强把一个缸挑满，而这干瘦少年一下午则是挑了两缸的水。
　　突然做此粗活，饶是以王安寐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只觉得手臂酸胀麻木，几近失去了知觉，。
　　这干瘦少年虽哭丧着脸，却早已习惯。
　　据干瘦少年所说他名为宋福，半年前进入牧云宗做杂役，修行至今，都没有练出气感，身体却日渐坚韧。
　　宋福一个下午都在打听如何使另麻衫男子另类对待，王安寐只是笑着笑了摇头，又不动声色在宋福面前拍了拍麻衫青年的马屁。
　　至于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
　　宋福见其总是拍麻衫青年的马屁，似乎也悟出了什么。
　　......
　　直至天黑，王安寐才回到住所，一进门就瘫倒在了床上。
　　半日的挑水使得他浑身酸痛，因其睡到中午才起，被罚没有晚饭吃，肚内更是饥饿。
　　他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强烈的困意使他差点睡着，但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咬舌尖强行提了提精神。
　　王安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其目中露出坚定之芒。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他拿出小册，又翻阅了一遍。确保牢记在心丝毫不错，便将小册丢到了一边。
　　羊曾经对王安寐读书的资质有过评价，相当惊人！
　　“灵气入体，吞吐法蕴，意行百脉，云息已成......王安寐带上面具，摆好小册上记述的姿势，心里飞快的浮现着练气心法。
　　他当时从羊体内取出面具之时候也曾想过像羊一样将面具吞下，结果他做不到！
　　他只好将面具戴在脸上，佩戴面具时，各种感官都变得十分的灵敏，或许在修行上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
　　一天，两天，三天......直至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王安寐每天白天挑水，晚上修行。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天地灵气的存在，似乎是天地灵气把王安寐忘记了。
　　期间蔡福贵来找过其两次，交代了些入门方面的经验之后便离去了。
　　自从上次经历过生死之后，蔡福贵几乎每日都在闭关。
　　至于那少女则再也没有见过，蔡福贵也打听过她，但宗门各部好像都没有听说过此人。
　　直至这一日的深夜。
　　王安寐已经连续感悟六个时辰了。
　　王安寐目中充满血丝，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但是其目光坚定、咬牙坚持，一次又一次的按照小册中叙述去做。
　　无数次失败之后，忽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猛然地间感觉到四肢百汇传来一阵阵的如蚂蚁攀爬之感，一丝灵气飞快的凝聚在他的小腹之中，随后一闪而逝！
　　“这......”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明亮！体内中的灵气凝聚的越来越迅速，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半个时辰后，他闭上眼，默默的感受着体内的所蕴含的一丝灵气。
　　“三个月，练气一层。此等资质，可算中等。若没有这面具，应该会更久。”
　　王安寐站起身来，猛地一抖，无数的灰尘脏污从其身上脱落而下，屋内顿时充满一股恶臭，他下意识的捏住了鼻子。
　　“去洗个澡吧，我记得你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只有一人的屋内陡然间传来另一个声音，这声音苍老而又温和。。
　　这声音，王安寐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想摘下面具查看，摸了摸脸却发现面具已然消失。
　　“羊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