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神通

　　周末，白云飞随便逛逛学校一旁的小巷集市。
　　长长的巷道，挤满了游客和周围几所大学的学生。
　　白云飞在一个卖手珠的小摊前蹲下，挑选，这个时候，耳朵边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买……买我走。”
　　这一声真叫白云飞吓了一大跳。
　　白云飞向四周张望，路人悠闲地逛着，没谁开口向自己说？
　　买我走？啥意思？难道你是摊子上的小东东？
　　那个极弱的声音又响起，且变得不耐烦：“喂，你……你不要磨蹭，买……我。”
　　白云飞这一次听得仔细。这不是有人向自己说，而是自己脑子里出现话声，如同别人跟自己讲话一样。
　　白云飞尽力镇静下来，打量着摊子上乌七八糟的小商品，用意识在问：“你是这个摊子上的……东西？在跟我说话？”
　　白云飞也就是试试而已，不料脑子里竟真有回声，而且极不礼貌：“我……草，我……叫你买我，我不在摊子上……在哪？”
　　才说两句话，就是粗话，那得了？
　　白云飞用意识回道：“咦？你是哪根葱？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我现在是无聊期，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不要自讨麻烦。我走了，你爱咋地咋地。”
　　那个声意急了，服软：“喂……，不要走……，算我求你，行么？我就是你想买的手珠。”
　　白云飞耳根子容易软，这时候好奇心也上来了。
　　翻动那堆手珠。用意识问：“你是哪一串?”
　　那个声音在叫：“我就是那串最有气质，最漂亮的手珠。我刚才在最上面，你翻来翻去，我就被压着了，压到下面了，哎哟喂……痛死了。”
　　白云飞按最有气质、最漂亮的标准，从高到低，一串一串地拿起手珠。
　　每拾一串，那个声音无精打采地说：“不是……。”
　　终于听到那个声音兴奋地叫喊：“我又到了最上面了，你快拿起我。”
　　白云飞松了口气，这个磨人的妖精是谁？即将揭晓。
　　最上层的手珠之中，一串棕色的相对而言，略有看相。是它么？
　　哪知白云飞才攫着这一串，那个声音气得变调了：“我被埋着，你没发现我最潇洒，我还好想……，我都到了最上头了，你还拿错，气死我也……”
　　此时的最上层，哪有什么最好看的手珠，最难看的倒是有几条。其中有一串黑不溜秋地，硬邦邦地串着大约十多颗圆得不规则的珠子，要多丑有多丑，总不成是它吧？这与气质不凡完全为两回事。
　　这串手珠不知用什么串在一起，没见到串珠的绳子，一个珠子挨着一个，似乎相互粘着，组成一个圈。
　　白云飞忍不住好奇地抓起它，去扳其中两颗珠子。
　　才一用力，那个声音大呼起痛来：“哎哟……痛啊，你是要杀死珠爷吗？”
　　没想到，这串珠当真就是那成了精的精怪。
　　白云飞又好气又好笑，意念对它说道：“你这丑死八个人的珠子，好意思自称最是风流潇洒？你竟然还说是我想买的东西？”
　　那珠子精怪叫屈了：“喂……，啥叫丑死八个人？帅死十个人还差不多。你不是看中我，怎么听得懂我说话呢?我每天虚虚弱弱地叫上几十遍，只有你听见了，你不是看上我了?”
　　白云飞大声说：“我听得到你的话还有错吗?咦，我怎么能听到你说话?”
　　白云飞与老板讲价，仅花五元买下这串珠子。
　　珠子精翻着白眼喊天：“五块钱！珠爷我上天入地，大神通在身，竟然只值五块钱。只有那些妖艳贱货的一半价钱。珠爷想不通啊，我死了算了……。”
　　才走得几步，珠子怪名堂又多了起来。
　　珠子怪喂喂地乱叫：“喂，喂，你把我揣在裤兜里干啥？我给你讲过，我都要饿死了……你就不能给点东西给珠爷吃么？”
　　白云飞猎奇心起，问：“我怎么给你食物吃？”
　　珠子怪像舐了一下嘴唇似地说：“珠爷我的主食就是太阳光，你让我晒晒太阳。我都几千年没吃点东西了。”
　　白云飞嗤笑道：“吹吧，吹吧，几千年？”
　　心头猛然一想，这小子成了精怪，眨乎一下几千年过去了，未尝不可能。难道我今天捡了一个宝，得到一个古董？先满足一下这个精怪的需求吧，要求又不高。
　　白云飞到附近公园的一角，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凳子坐下。
　　珠子精晒太阳，我就逛逛公园吧。
　　天气甚好，和煦的阳光温暖惬意，细柔的春风馨香满怀。
　　公园内较为热闹。大人们在逛，小孩子们在无忧无虑地嬉戏，还有个别的人散步溜狗。充满着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
　　白云飞将珠子精放在凳子上，阳光直射。
　　珠子精像晃悠着小短腿，仰躺着，含糊不清地说：“要的就是这个玩意。珠爷几千年都没这么享受过了。”
　　这时白云飞接到一个电话。
　　高中同班同学蒋世伟打来的。蒋世伟考上的是座落于另一个市的大学。
　　大学生喜欢到其它学校找老乡玩。白云飞到过蒋伟的学校，蒋伟也多次来过白云飞这里。今天蒋伟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就来了。
　　白云飞很珍惜同学友情，要去接已到校门口的蒋伟。
　　珠子精却不肯走：“啥……珠爷要晒太阳。你要走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
　　白云飞喝叱它：“晒你个大头鬼！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被别人捡了去？好人家拿了去还好……被流浪汉拾走，你莫要又被埋在黑暗里。还想以后晒太阳？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
　　珠子精傲然一笑，说：“哥们，你就不知我的本事了。只要晒了太阳，咱的本领大得很……看好了。”
　　那串手珠本来显眼地摆在凳上，眼睁睁地，突然消失了。
　　白云飞奇道：“珠子精，你跑到哪了？”
　　珠子精得瑟地说：“哥们，我就喜欢看你吃惊的样子。我没有跑到哪，我把自己变得和凳子一体，我还在晒太阳，没有人可以发现我。你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后……我再表演大本事给你看。”
　　白云飞才放心去接了老乡，到自己宿舍安顿好。
　　然后又抽空返回公园角落。
　　认识珠子精才几个小时，大多时候又在拌嘴，倒有一种亲人的味道……。
　　放珠子精的地方，正坐了一个抠脚大汉。
　　珠子精在大汉的屁股下，按理应看不到白云飞，但它就是感知到白云飞来了。
　　“你怎么才来？臭死了……臭死了，珠爷又是吃屁又是嗅脚气。哥们，你有办法把这个人喊走么？”珠子精痛苦啊。
　　白云飞闷笑：“叫你晒太阳，晒到别人屁股下。”
　　白云飞走到抠脚大汉一侧，说：“大哥，不好意思，麻烦你让一下，我原来坐在这里，掉了一个东西在你坐的地方。我拿一下。”
　　抠脚汉放下脚板，说：“有东西……我没一点感觉？”
　　抠脚汉站起身来。白云飞用手在凳子上一扫。珠子精乖巧，马上现身，让白云飞攥在手心里。
　　白云飞笑嘻嘻地对抠脚汉说：“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没有东西。”不待抠脚汉搭话，戴着珠子精离去。
　　珠子精长长地吸口气，痛快地说：“麻的……空气多么新鲜！那个鬼家伙坐了珠爷这么久，憋得珠爷难受。”
　　白云飞挖苦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本领？还不是被一个大男人的屁股……搞惨了。”
　　珠子精最怕别人看不起，大声说：“哥们，你不要怀疑我的本事。我马上亮出来给你看，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神通……你把手抬高点，让我看看，有什么可以让我露出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