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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孔诩鹏看着前行的“自己”，心中思绪万千。
“这也是当年的旧忆么？”
他猜测到。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突然吞没他的一片黑暗。
“啊！”
孔诩鹏猛的睁开眼睛，双腿却是难以遏制的颤抖着。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一般，明明刚刚突破的真气应该相当充沛，但此时孔诩鹏却是感觉不到丹田里有一丝真气的波动。
空空如也。
道尊感觉到那股因果气息的消散，一个闪身来到孔诩鹏面前。伸出食指轻触孔诩鹏的额头，渡过去几分精纯的真气。
孔诩鹏感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游走着，状态渐渐恢复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道尊问道。
孔诩鹏心有余悸的把自己梦中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道尊。
“一条长路？”道尊若有所思，随即释然道，“也是，难怪你身上冒出那么浓郁的因果气息。”
“因果？”孔诩鹏不解。
“你所见之路，名轮回，传闻人故去之后便会被接引到这条路上。了结今生的因，留下来日的果。”
道尊捋了捋胡须。
“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这是你的第几世么？”
道尊问道。
“一千？”
“嗯。”道尊点头，“每死一次，你就要上一次轮回路。”
“那我岂不是上过999次了？”孔诩鹏心惊。
“次数并不重要，每个人都要不断的经历轮回，所以轮回千世万世的大有人在。”
“重要的是……他们可记不住前世的事啊。”道尊叹气道，“当年为师用天命神体之本源为你隔绝开了轮回中的清算，让你能在哪怕经历近千次轮回后，仍有忆起前世记忆的能力。”
“嗯。”孔诩鹏应到。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也隔绝了轮回对你身上所附的因果的清算啊！”
道尊语气里竟有了几分无奈。
“有因必有果，今生因，来世果。当年有你额头上的道印护身，因果一时无法缠身，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用偿还了。”
“如今这是你能保留旧忆的最后一世，道印之力已去十之八九，难以再隔绝因果了。”
“没关系啊，师父，既然是每个人都经历的，那就随他来好了。”
孔诩鹏笑道。
“徒儿。”道尊看着孔诩鹏，道，“可这一来就是你九百九十九世攒下的因果啊！”
孔诩鹏懵了……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每一项都不是因果。
每一项却都是因果。
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能积攒个百世千世，留下来的果也不过尔尔。
毕竟轮回也没那么闲……屁大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能让你留着下辈子还？
这一世就给你了结干净了。
可是，孔诩鹏一样吗？
天体榜榜上十体，哪个平凡了？一出世定是一番动荡。
鲲鹏道体更是十体中的翘楚，仅次于那缥缈的第一体质。
孔诩鹏就是带着这样的体质，这样的命格，转世轮回九百九十九世。
可想而知，所积攒下的因果……
平常人家因果所欠，若说是一汪湖水。
孔诩鹏所欠的，说是片太平洋，都嫌少……
千百世的旦夕祸福啊！
孔诩鹏内心咆哮。
诶，等一下。
旦夕祸……福？！
孔诩鹏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师父，因果应当是分祸福的吧？”
道尊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轻轻点头。
“我欠轮回千百世的因果，所以它就应该让我承受千百世的祸，偿还我千百世的福，是这个理吧？”
孔诩鹏心中阴郁一扫而空，高昂起头，练气阁内流转的浓郁真气，吹起了他许久未修剪的额发，一双带着些许桀骜的剑眉星目若隐若现。
吹得他的衣襟飘摇不定，赫赫作响。
道尊看了看自己这“劣徒”的眼眸。
里面似乎有几分金光流转。
道尊再次点头。
“呵呵。”孔诩鹏轻蔑的笑道，“所谓因果么？”
“这般主宰人的命运，肆意把祸福强加于人，它也配？”
孔诩鹏看向天花板。
“轮回路么？来日我定要上去看看。”孔诩鹏道
“若是再加注因果于吾身，轮回路上，我便过一城，拆一城！遇一人，杀一人！”
孔诩鹏想到梦中那诡异的城关，与城关里阴冷邪异的声音，语气越来越铿锵，到最后竟是嘶吼出声。
他不服。
道尊看不到孔诩鹏的眸子里，已经全是金芒，流转之间像是有什么神通要显现一般。
哦，其实他没在看天花板呢。
他看的是层层屏障之上的天空。
练气阁，二层。
连凤凰宫宫主洛凰都未曾来过，仅仅是听说过的地方，正显现着一幅异象。
浓郁的几乎要形成液体的白色真气，正在飞速旋转着，成了一个白色的龙卷风。
龙卷风不断的缩小，再缩小。
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盘坐在凶猛的龙卷风中央，身体怡然不动，甚至，连他长长的头发都未曾摆动分毫。
长发无风自动，被世间很多不懂修士的门外汉认为是高人的一种形象，其实这不过是真气在体外流转的表现罢了，再普通不过。
随便来个练气境的女修士都能把自己吹个披头散发。
这里的龙卷风异常猛烈，若是个普通人坐在风眼，别提头发了，人都得飞到九霄云外去。
可见此人修为有多么高深。
龙卷风越发的小，那人的面容虽然模糊，但已经能隐隐看出。
他猛得睁开眼睛，气息节节升高。修为几乎是在暴涨。
金丹元婴一瞬掠过，转眼连跨几个境界，直达渡劫境。
这时，残存不多的真气龙卷猛然炸开，散得无影无踪。
本是浓雾笼罩般的练气阁二楼，如今却清晰可见，里面如此之多的真气，竟被这老者一人吸了个干净。
老者修为增长到了渡劫境之后，增长速度远不比前几个境界那般迅速，只是徐徐上升。
上升，再上升。
渡劫境圆满！
距离那仙境，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老者长出一口气。
很是不满足一般，叹道：“只是渡劫境么？”
“噗”
话音刚落，老者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胸前那道可怖的伤痕竟是弥漫起一股黑雾。
本是渡劫境圆满的气息又开始逐渐衰弱。
速度远快过刚刚的暴涨。
几息之间，老者竟成了一个不带半点真气的普通人了。
“混账！”老者怒骂一句，看着自己胸前的狰狞伤口，眉头紧皱。
“也罢！”
“真当我舍不得那仙境修为？”老者双眼微眯。
“待我重修再登仙，便是你魔帝陨落之时！”。
那老者下定决心道，他站起身来，破旧的衣衫化作灰尘抖落，一股炙热的气息自他身上悄然而出，在他身上环绕而上。
随即燃起一团炙热火焰，老者身影被火焰包被，一时难以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