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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番外·梦古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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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晋太康二年壬戌,余从川入京华,游于三辅,观谒太学,因遍五经、习六艺,神清气爽,心中畅然久怀。方时,天下一统,帝励精图治,四海升平,然战乱多年,四处奔波劳累之苦难言于心,终择一去处少且安置,由是此一年也。
  骤雨初歇,对长亭晚,余小住京华,去乡已一年之久,方今恰遇秋时,秋色惨淡,烟霏云敛,天高日晶,而气栗冽,砭人肌骨,万物萧条,山川寂寥。凄凄切切,因心中困苦,因其声遂感愁苦。诉心事于家书,对人影于月下。谭至夜分而不倦,尽诉近年艰难劳苦之状。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余纵马驻于荒郊野外。驿站驻马,长亭短憩,解鞍少驻初程。凉风习习,是夜有月,余心中乐甚,畅所远游。
  有客从君者,博览书史,长于诗歌,骈文绯句,奇思妙想,素喜陈思王曹子建之《洛神赋》,因称为善矣,谓之遐思遥爱。唯其生性甚谨厚,不妄加一言已。
  昔,余与客常策骑闲游,寻访秦汉古陵。一夕,月明如书,余从客由远来,饮酒乐甚,下马步行十余里,欲求天地之理,忽而忘我。
  过一处,但见荒烟蔓草,杂然丛生。其间,飞鸟穿行,呜呜嘶鸣数十声,如断肠矣。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蔓草丛生,犹行蒿里。此乃兵车之祸也,心中唯唯难安,何不令人为之感慨?因感怀古迹,心窃慨之,诉诗十余数,暂为凭吊。
  是时,余二人酒后乘兴步月独行数里外,天布异云,隐隐有大风吹过,遮蔽人眼。忽狂风大作,俄尔归之平静,如复平常。然寻有玉辂二乘,自后而至,辘辘远行。华毂蒲轮,珠帘锦幔,璀璨耀目,绕月弄明,不类人世所存。余惊异不已,以为有天上客至。
  余二人喜,窥之,车上乃绝代丽人也。因观车,见车前各有两侍女持彤管挂辕,中傍四人,傍车疾趋,似宦者装束。其行止甚迅,不久即行远。余二人尽气追奔,约行十许里,见一深林,转而二乘倏忽不见,皆已入柴扉矣。
  余二人急随之入,经柴扉围栅数几,方乃入,乃一大坪也。余二人之入,只见庭中草木扶苏,各类花草随处约见。兰芝桂树,瑶花琪草,灵洁鲜美;落落豆荚,泡发梧桐,空心卷菜,瓜蔓丛生。湖光山色,屋后有清溪清澈鉴人,流水淙淙。潺潺流露,素肌鉴人。月照之下,仿如美玉散落四处,光泽晶莹俯仰可拾。
  柴扉后,乃二竹屋,咸约莫四进三出大小。庭中有飞燕择良木而栖就,舞翱翔以翩飞,清鸣之声悦耳动听。竹屋后傍千百绿竹,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竹林间,有女三五人浣后归来,嘻嘻不绝,笑语玲珑,轻歌慢舞,莲动渔舟。
  复行数十步,竹门深掩,余以为唐突打扰,乃敲门而入。
  少时,有丽人起身开门,屋中二人,见余二人,亦惊,然二人热情好客,共坐笑语。。
  屋中陈设简单,亦非生平所见。余欲上殿,觉有人呵止,殿下有一叟,亦宦者装束,导余坐东廊下。余叩以姓名,此人自言田姓,汉文帝时,为北宫宦者。至武帝时,以正直忤江充,被谗而死。上帝怜之,命在此间,永给使令。余问此何宫殿,曰未央宫也。问殿上何人,曰汉宫后妃,问何以至今尚在,曰皆为花神。凡天下名花,百余种,各有一神司之。其历代后妃,以至民间淑媛,或生前容德兼美,菁英未散,或抱沉冤以没,一精一灵不泯者,皆为花神。前汉后妃为神者,仅九人。今其八人在殿上,其一为花神之主,总领天下花神,俄顷即至矣。余问诸神在此何事?曰:“今日为品花胜会,诸神各以其花献於品花之主,如受而玩赏之,则此花在天下,必馥郁蕃盛,否则须俟五年之后,重为品题。今日良会,子所以得至此者,盖以子博古多情,襟怀风雅,故特令子一瞻斯会,以示造化之机耳。”因历指殿上人告予:其纤腰绰约,顾眄生姿,手执桂花者,戚夫人也;其长眉丰颊,修短适中,手执海棠者,武帝陈皇后,即长门买赋者也;其体长而秀貌妍而逸,手执芍药者,李夫人也;其貌略同李夫人,而体更丰整,手执芙蓉者,邢夫人也;其头上有双髻,而仪容婀娜,诸美毕具,不可殚述。手执牡丹者,为王昭君,盖出塞后早亡,魂依中国,仍返汉宫云;其淡妆靓服,颜若朝霞,手执菊花,为班婕妤;其身小面圆,眉妩间略有愁容,手执兰花者,为哀帝傅皇后;其举止矜庄,默然端坐,手执梅花者,为平帝王皇后。八人中以王昭君、陈皇后、李夫人、邢夫人为最丽,戚夫人、班婕妤次之,然亦并世所未见也。傅后、王后,则貌略胜中人而已。余方凝神热望,忽空中仙乐嘹亮,有仙舆冉冉而降,诸后妃皆出迓。舆中人降舆入殿,举步姗姗,如轻云之出岫。厥服上绀下黄,深领广袖,珠冠绣带,鸣?锵然;厥体颀硕而俊俏;厥面稍长而两颐圆满,如世所谓鹅蛋脸者,广颡隆准,云鬓蛾眉,口如含樱,齿如编贝,嫣然一笑,颊辅有圆晕如指痕,亦庄亦丽,亦澹亦雅。盖王昭君、陈皇后辈,虽及其姝艳,而重厚或不逮也。余因问叟:“此何人也?”曰:“惠帝张皇后也。”后既入殿,就正位南面坐,诸后妃皆旁坐。各以其花进献,后独接兰梅各一枝,插於坐右瓶内,复与诸后妃笑语久之。余以目注殿上而默忆《汉书?孝惠张皇后传》,因问叟曰:“张皇后并未以容德见称,《汉书》本传且有贬辞,何以独为花神之主?”叟曰:吁子何见之拘也。自古琼姿丽质,或埋没於穷巷之中,淑德佳人。或幽闭深宫之内。当时无所知名,史册不及纪载者,何可胜道。其或以中人之姿,而遇一势焰ピ赫者,深一宠一而极一爱一之,则往往幸获美名,后人不能辨也。张皇后容德兼美,本为汉代后妃之冠。而史家必贬抑之者,以其见废也。余乃详问张皇后事,叟曰:“后乃鲁元公主之长女,惠帝之甥,实以淑美得配惠帝。入宫时年仅十一二,惠帝多一宠一后宫美人。后幽闲贞静,绝无妒一宠一争妍之事。及惠帝崩,而后无子,吕太后立惠帝后宫之子,名为张皇后所生,是时,后年尚幼,而诸吕擅权,后寂处深宫,绝不与闻外事,然心弗善诸吕所为,隔绝不与相通,及大臣诛诸吕并除惠帝之后,迎立文帝。独念惠帝皇后尚在,恐有后患,因相与废张皇后,幽之北宫,复加以失德之名,诬以一党一吕之恶,布告天下,此皆大臣之一陰一谋也。文帝从大臣之请,未为昭雪,史家不察,因而害之其冤不白于后世者,逾二千年。然在人世被抑甚者,则天之偿之也独厚。张后废在北宫,幽居十有七年,澄心静摄,得悟大道此,所以为天下花神之主也。”
  言未已,忽闻传呼之一声,诸后嫔送张后升舆,红云一朵,冉冉向东而去。余问后往何处?叟曰:“先至洛一陽一,盖历代旧都皆历代后嫔之所会,今夕品花,太抵周历六七处云。”顷之,诸后嫔亦各登舆而去,殿内阒然。叟催余出门,月斜鸡唱,余怅惘惨栗,独行十余里,返寓,则东方已曙。明日复往求所谓宫殿者,邈不可得。披榛扫苔,读一残碑,乃知为未央宫旧址。余于是连夕携僮步月,踯躅荒郊,冀再有所见,而终无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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