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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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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
  一世皇家继承人,一世拥有千年后的知识,李承乾两世为人,知道的懂得的远超当世。问许敬宗可不是问于不能!熟悉官场内情,看待事物直至本质,应对思路清晰,这些都是两世人的李承乾所欠缺。
  “殿下,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稍一思索,许敬宗说道;“能拿出来讲,事情的根由就在李靖大将军无视唐尚书生死,在张公瑾将军李孟尝将军等人提出异议时坚持突袭颉利可汗大营。这只是看到将帅间的矛盾冲突,当其时,战机出现,稍纵即逝,李靖大将军能不能因为唐尚书一人生死放弃突袭计划呢!”
  许敬宗缓了口气,李承乾稚嫩的脸上眉头紧锁,把自己放在大战前统帅的位置上,换位思考。
  见李承乾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不自觉轻点着下颏,露出恍然神情,许敬宗才继续说道;“其实李靖大将军是没有选择的,数十万大军举倾国之力,图的是一击竟功,扫除大唐北方边疆大患,灭突厥,洗雪陛下往年在渭水与突厥结盟之耻。陛下登基数年来,大唐非是风调雨顺,花团锦绣,外,边患年年有,内,大小灾祸不断,此次大军出征,已经是掏干了大唐的家底子,如若不能胜之,突厥人抗过了冬季,春天里的草原就又将是突厥铁骑的天下,大唐将危已!李靖大将军又怎么敢为了唐尚书一人馅国家安危而不顾!?此是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矛盾。事关大义,个人怎可苟生!唐尚书在朝堂上拉帮结伙攻击李靖大将军甚为不智,陛下心里不喜,困于和诸位旧属情谊隐忍不发,也是存了不为一人一事,破坏朝堂安定的念头。”
  “少詹事分析透彻,所言极是,父皇内心应该是要维护李靖将军,也不想处置唐尚书等人。要平息此事就难办了!”明白事情内里各方想法,明白老爹李世民也是没了主意,用自己也只是试一试。
  “长远看,陛下的心思最重要,即便是迫于无奈处置了李靖大将军,也会很快再补偿回去。事情僵住,也是陛下考虑到不愿伤了舍生忘死征战沙场的将士的心,更不能开了个人利益凌驾大唐利益之上的风气。”李承乾边听边点头。
  “所以殿下要解开李靖将军和唐尚书的结,就得将事情往小了缩,不能讲大义。”
  “嗯!许少詹事有办法了?”听许敬宗说的头头是道,李承乾急忙追问。
  许敬宗闭上了眼睛,缓缓摇头;“延族也只知该用什么思路考虑,至于具体怎么做,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给殿下参考。”难得被太子殿下看重,一时计短,许敬宗心里也着急,苦思冥想越着急越理不出头绪。
  眼见许敬宗低着头半晌不言语,知道事情太难,也不急在一时。
  “少詹事先接手东宫事物,此事先缓缓,可将李靖将军和唐尚书为人处世的特点趣事收集,孤要好好了解他二人。”
  “喏!”
  许敬宗正要起身告退,吴远一溜小跑进了殿门,“殿下,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
  挺机灵个小太监,就一样不好,遇事总是慌慌张张,话说的混乱不清;“谁打起来了?在哪?”
  “贺五哥和尉迟小公爷打起来了。”
  父皇安排来的人,刚进了东宫没半天,就让尉迟家黑小子给干掉。脑海里浮现出将近两米尉迟宝琳正拎着咸湿大叔狂扁的画面,李承乾坐不住了。“快!快带我去。”
  吴远在前面小跑,李承乾紧跟着,身后许敬宗亮出少詹事的身份,将明德殿一半的侍卫都带着追了过来。
  听见身后响起铁甲哗哩哗啦的声响,李承乾心里才算是有了底气,靠自己小胳膊小腿还真把犯了浑的尉迟家小子没办法。绝对的实力才是碾压一切的保证!你尉迟家家传武义再如何高超,自己带着的百十号壮汉也不是吃白饭的。
  侍卫们在许敬宗拼命催促呵斥下,很快就追上了李承乾,将他围在了中间。
  一群人呼哩哗啦刚刚转过崇教殿殿角,走在前面的侍卫猛地就停住了脚步。
  “让开路,给殿下让开条路。”随着许敬宗呼喊,停住脚步的侍卫向两边散开,夹在高大侍卫群里的李承乾顺着让出的通道往外走,没了身前人遮挡视线,李承乾第一眼看见眼前崇文阁前的情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马上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睁开眼仔细看,还是不敢相信。
  印象里黑铁塔般的尉迟宝琳,像个到处都是破洞的布娃娃,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出几步,便被慵懒的走在他身后的贺五一脚飞踹,吭哧一声再次趴到地上。
  趴在地上的尉迟宝琳看到从侍卫群中露出来的李承乾,竟然不再装硬汉,翻身躺在了地上,大声嚷嚷起来;“有本事你就打死小爷,小爷不还手就躺着让你打,来呀!有本事你打呀!打不死小爷你不是人养的。”
  贺五迈着八字步,慢腾腾走到尉迟宝琳近前,才抬起右脚,地上的尉迟宝琳蜷缩起身子马上抱着脑袋狂喊;“殿下救命呀!快救命呀!”
  一路追打过来,尉迟宝琳都在硬抗,贺五倒还欣赏小家伙是尉迟家的种,是条汉子。这货见有了救星,突然怂的不像样子,倒让贺五感到索然无味,没了兴致。一脚踢了出去,用上了巧劲,尉迟宝琳在地上向着李承乾滑出两丈多远。
  贺五远远的向着李承乾拱了拱手,转身迈着八字步就走,脑后的发带尾端一长一短飘飘摇摇。
  贺五走出老远,李承乾才从震惊中醒过神。还真是高手呀!两百多斤的尉迟小子就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咸湿大叔松松垮垮的身子竟有这样大的力量!还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老爹送来的这个护卫并不是水货。
  “快!你,你,还有你俩,快把尉迟公子抬……”进入东宫总管角色的许敬宗招呼侍卫上前抬躺在地上的尉迟宝琳,终归是第一天上岗,正不知往哪里安置尉迟宝琳,见李承乾向就近的崇文阁指了指。马上向侍卫下达了明确指令;“抬到崇文阁,你们几个跑快了,用书案搭个台子,你,去请大夫,…….都快点”
  嘴里话不停,几波人安排出去。眼角里看见殿下捂着嘴在偷着乐,顺着李承乾视线往过一看,没憋着,许敬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噗!嗯,别站着傻看,再去俩人。”
  先前四个侍卫分别抓住尉迟宝琳一只胳膊或者腿,一起用力,尉迟宝琳长大的身子四肢离了地,屁股还耷拉在地上,看到贺五已经走远,软成一堆无骨肉了,屁股在地上磕磕碰碰嘴里还不停。“弄死小爷呀!别走有本事弄死你家小爷,”远远的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尉迟宝琳瞎吵吵,贺五停住了脚步。正吵吵的凶,看见贺五停了下来,尉迟宝琳脸往反方向拧,大黑脸上的大嘴闭的紧紧的。又过去四个侍卫,分别托着尉迟宝林的臀部和腰,。
  “几位哥哥加把劲,快走快走!”难得尉迟家的人求回外人,值守皇宫的侍卫多数出身大唐将门,抬着尉迟宝琳的侍卫就有和尉迟宝林相熟,将门子弟从小打熬身子骨,看得出贺五并没有下狠手,尉迟宝林受的只是皮肉伤,被打的松了筋骨脱了力而已。忍不住就调侃起尉迟宝林;“黑子,还是你厉害,连贺五爷你都敢动手,小一辈你可算是拔了尖,露大脸了。”
  “什么!那人是贺五,完了完了小爷这打算是白挨了!”尉迟宝林黑脸上脸皮子秃噜下来,也没了心情吹嘘。
  余下的侍卫回了各自岗位,吊在后面的李承乾听着前面人聊得热闹,突然就没了声响。轻声问许敬宗;“贺五是什么样个人!?”
  许敬宗放慢脚步,等和前面的距离垃开了,微弓着身子把嘴贴近李承乾耳畔,小声道;“贺五是只受命于陛下的影卫统领,因为名字中有字犯陛下忌讳,就以贺五为名。有人说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五,也有人说是他在师门弟子中排行老五,还有个说法是他武功天下第五。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五,延族一介书生搞不清楚,只是有次陛下设宴,几位将军说起贺五,秦国公自认不是贺五对手,众人起哄让尉迟国公试试贺五的能耐,平日蛮横霸道的尉迟公爷竟然说放开了生死一搏,三招内贺五就能要了他的命,自己又不是傻了,才不会去撩拨贺五找着挨打。”
  能被许敬宗敬畏,称做国公爷的,应该就是老爹十八学士二猛将中的二猛将,秦琼和尉迟恭。难怪黑小子尉迟宝琳知道被谁揍了直呼白挨了打。
  紧跑两步,追上尉迟宝琳,李承乾看清了尉迟宝琳身侧有着个脚印的地方,装作要搭把手,伸手抓了下去。“嘶!”看着尉迟宝林嘴角抽抽脸上拧起了麻花,李承乾心里乐呀!混小子看你以后还敢在本太子爷面前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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