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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储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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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五岁那年孔颖达老师进宫开始教导李承乾,首先就要求李承乾要珍惜时光,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老人家爱名怕死也没瞌睡,数年如一日天光微明就要李承乾起床。李家的江山是马上得来,孔颖达夫子教的是正经的孔家家传儒学,儒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有射。后人都感慨古人言简意赅,六艺就只用了六个字就表述清楚,简单扼要。练去吧!那一个也个都不简单。
  射:射箭技术,分五个技能。这五种射技为: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白矢: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头一个要求力量要足。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这个就要求身体协调性要好。剡注:谓矢发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有了一把力气,长期练习使得身体有了肌肉记忆,就要讲究速度了。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这条往往会被忽视,儒家讲究规矩,把规矩渗入骨髓,射箭是门技艺,最用得上的地方是战阵,从开始练习的时候就让人养成守规矩的习惯,可以想想一群人上了战场,每个个体都守着这个规矩,即便没有在一起修习过,也能很快组成阵列,这也就是儒家厉害的地方。井仪: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个人能力大成,有速度还要有准度。
  除了孔颖达这个文化课老师,李世民还给李承乾配备了体育老师长孙祥。长孙家是李承乾母族,也是以射术闻名的家族,李承乾的外祖父隋右骁卫将军长孙晟就靠着一手神射威震三军。身为长孙家最善射的长孙祥自然射术不凡,可教李承乾射术依旧还得从白矢开始。
  多年的养成,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来到了东宫东北角的小校场。没有文化老师孔颖达体育老师长孙祥陪伴,只有金毛犬乐乐紧跟在身边。先围着校场跑出一身汗,接着和大大小小石锁较劲。不用思考,一切都是这具身体的习惯。当用小号角弓向六十步外的箭靶射出第五十只箭,咂摸着顺着脸颊流进嘴角的汗水,每日的早练算是结束了。
  回到寝殿,昨日那个机灵的小太监,才被他指定为随侍内侍,指挥着一群宫女围了过来。李承乾觉得自己像个玩偶,平伸手臂任由围在身边的小宫女脱光衣服用温水擦拭身体。嗯!哎哎,怎么连小老鼠也不放过,你们还是小女生吗!腰间胯下被温热的湿巾轻柔擦过。看着梳垂髻低头熟练的服侍自己的宫女的后脑勺,李承乾脸烧呼呼红到了脖子。
  “快点,都快点!”刚刚升了职的小太监吴远一直小心观察着太子,突然看见太子脸色泛红,焦急的低声催促着宫女们。
  偷眼看着两个小宫女用条白布条缠绕在跨间包裹起了小老鼠,李承乾才淡定下来。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发烧泛红的脸恢复了正常。听到吴远不停地催促声,李承乾瞪了他一眼。这才给了点权利,就不团结群众,还能干下去吗!?东宫现在要老师没老师,要属官没属官,穿好衣服除去吃饭还有什么事情?!瞎着急什么!
  被太子殿下瞪了一眼,吴远乖乖低头站着不再多嘴多舌。
  早餐真的是乏善可陈,也就是大运动量后胃口大开,缺盐少醋对付着吃饱肚子。饭后,李承乾脑子一片空白,往日太子每日时间一直被老师属官安排满满的,没有人管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去见父皇?不行,上午父皇会在太极殿正忙着接见群臣。出门转转!也不行,皇太子出宫动静可不小,东宫的属官都被父皇安排到天牢下岗学习去了,没人安排呀!算了,就在东宫待着吧。
  人的习惯很强大,李承乾在东宫无目的溜达,溜达溜达就溜达进了崇文殿。平日早上这时间正是李承乾在崇文殿学习的时候,一路上感觉别别扭扭,进了崇文殿闻见书墨独特的气味,顿时舒服了!
  走上在崇文殿上二楼的木质楼梯上,每走一步,随着脚踏在木制的阶梯,脚下响起“嗒!嗒!”,在寂静的崇文殿回响。
  宽大的二层,硬木的地板擦拭的一尘不染,竖立着一排排书架,书籍竹简都摆放整整齐齐。李承乾在书架间徜徉,随手取下一本,翻开来只看了一眼漂亮的隶书,满眼都是小星星。忙合上书看封面,《山海经》建安十二年蔡氏琰默书。蔡氏琰不就是千古才女蔡文姬吗!这书是她一个字一个字默写出来的。放到二十一世纪,就是国宝,值多少钱?只能是无价!还不能提值多少钱,提起钱就俗了。虽然相传飞白体是蔡文姬的父亲蔡邕所创,蔡文姬却写的一手漂亮隶书。后世书法爱好者有一幅拓的汉代名家碑帖都当成了传家宝,自己手里可是蔡文姬的真迹呀!李承乾手拿着书,激动地两腿颤抖。牛,我手里有蔡文姬真迹了。
  小心的把书放回原处,看着满屋满架子的书籍,李承乾呆愣片刻,就开始边走边随意在架子间拿取书籍,都只随手打开翻看一眼放下来再取下一本。围着书架边走边看,连着翻看了数十本,“呵呵!呵呵!”李承乾笑了。又忘了这是七世纪大唐,自己是太子,这里是皇家藏书所在。现在可没有印刷术,书都要靠人抄写,皇家收藏肯定都是些子孤本珍本。比起后来翻看到的,最初能使得他激动地战栗的那本蔡文姬抄录的山海经真不算什么,身前装满了整整三书架的竹简可是司马迁的史记。哈哈!这可是一屋子宝贝呀。
  这下子可有事干了。在几套四书五经里竟被他找到欧阳询抄录的一套,想想看楷书四大家的头一个,现在还好好活着呢,抄录的四书五经就能被收录进皇家书库。虽然打小临摹的都是赵帖,但是书法一道讲究的是传承,欧阳询算是楷书第一个集大成者,自他以后的另外三个楷书书法大家免不了在他身上借签一二。
  取了其中的诗经拿在手里,高高兴兴下了楼。
  书案就让吴远摆在大殿中间,敞开的殿门有穿堂风吹过,不要酒,加了冰块的果汁放在随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乐乐趴在书案右边地板上。
  翻开书页,边看,边像以前练字一样,用笔蘸着清水在书案上临摹。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李承乾如醉,如痴!
  累了,喝一口冰爽果汁,抬头向外面远眺,远处绿树掩映的太极殿露出一角飞檐。这才是幸福的读书生活!
  正在用笔蘸着清水在书案上临摹的高兴,机灵的小太监吴远自以为聪明,抱着一打白花花的宣纸身后跟着捧着墨和砚台的小太监凑了过来。
  他可不知道,琉璃瓦的重檐屋顶飞檐高挑,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檀木作梁,玉石台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沉浸在用笔蘸着清水在书案上临摹的一身淡黄丝袍英俊少年。可不是以前锦衣玉食了十二年的殿下,现在装在稚嫩身子里的二十二岁的家伙,在苦逼的活过二十二个年头以后,早已经将勤俭节约当成生活常态,铺张浪费是可耻的,是不可取的,坚决要反对。
  跪在地上,吴远被太子殿下盯得头皮发麻,胸口起伏,小心脏跳动过速。
  在殿下的眼里吴远看到了明显的不悦。拍马屁拍错了位置的吴远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下意识跪倒在太子殿下书案前,低着头,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
  李承乾心里才燃起的怒火,被吴远战战兢兢地一跪给熄灭。
  来到大唐,吴远也算是收下的第一个亲信,十六七岁中等个长相清秀,脑瓜灵活,也就是个正在上高中的孩子。爹妈该是多狠心才能把儿子送进宫里,快刀子在胯下割过,自此少了一条子孙根,只能在宫里靠看别人脸色揣摩主子心思混日子。
  看着面前跪着的吴远,抵着地的脸,因为惊恐没有一丝血色。李承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几乎将肺部挤压一空。“呼”
  如果不是为了装领聋做哑,不会便宜了这个败家子。忍了!谁让现在身边就他好使。拍着案子“啪啪,啪啪啪。”
  听见拍桌子的声音,吴远小心翼翼抬起头。嗯!殿下呢?顺着书案桌面看去,刚刚还坐在书案后面的太子殿下不见踪影。“啊!”
  吴远虽说聪明机灵,也还是个半大孩子,“腾!”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刚刚站稳,就急忙低下头弯下腰。
  案子后面,金毛犬乐乐误以为李承乾拍桌子是看书看乏了,要找自己玩,已经乖乖的趴了半晌,听到主人呼唤,猛地站起来就扑进李承乾怀里。心思都在跪着的吴远身上,没有一点点防备,跪坐了半晌的李承乾沉迷在书法中,腿早就麻木了,被乐乐一下就扑倒在地板上。像所有人在失去平衡的一刹那一样,顺手就去抓手边能够抓到的物体。一把就抓住了乐乐脖子,一人一狗滚到在了地板上。乐乐被李承乾抓着脖子拉着在地上,越发兴奋,晃着脑袋在李承乾怀里就拱开了。
  “呵呵!哈哈!呵呵呵!”被乐乐毛绒绒的脑袋挠的痒痒的实在受不了,想要憋住不笑,忍的手脚发软实在辛苦,最终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就是按着陪伴人类培育出来的金毛犬最喜爱和主人嬉戏,李承乾笑的越大声,乐乐越兴奋。一人一狗就在地上放开了滚在一起,李承乾的笑声顺着敞开的殿门飘出崇文殿。
  手软脚软被乐乐压在地上,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推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手软了没有力气,也没能推开狗东西乐乐。突然,乐乐自己离开了李承乾怀抱,没了乐乐的毛绒绒脑袋骚扰,李承乾摊开了四肢躺在地板上,抬手用衣袖擦笑出的眼泪。
  衣袖抹过因为溢满泪水视线模糊的眼睛,再睁开眼。眼前,两张小脸都快要抵在李承乾鼻子上。看到李承乾张开了眼睛,两张小脸向后退了些,“雉奴,丽秀”。对着粉嫩的两张小脸,李承乾脱口叫了出来。
  这具身子真没治了,一不小心就由着习惯来瞎搞!这下全毁了,还怎么装聋作哑!?
  刚才要不是笑傻了也不会忘了管住嘴巴,乐乐呢!这个惹祸精,跑哪去了?
  坐起身,一手抱住一个扑进怀里的粉妆玉琢娃娃。
  再找惹祸精,黄狗乐乐。就见乐乐的大尾巴在眼前摇的欢畅,李丽质傲娇的伸出一只手向下摊开手掌,看着乐乐高高抬着头用鼻吻碰着。‘这个好色的狗东西!’心里恶狠狠骂着狗东西乐乐,脸上堆出最灿烂的笑容。用额头在左右两个娃娃额头上各自蹭蹭,这才站起身看向李丽质,正好看见喘着粗气甩着一身肥肉刚刚走上崇文殿大殿前石阶的小胖子李泰。
  就差还在吃奶的李丽瑶,老娘长孙皇后生养的和收养的孩子就到齐了。
  “大哥,我把弟弟妹妹都带来陪你。”小胖子晃着一身肥膘,气都没喘匀,说话一顿一顿的。
  这是要让自己当保姆的节奏呀!为了生活干过家政,打扫卫生没一点问题,带孩子可没干过,没经验呀!
  “四哥骗人,大哥会说话,刚刚叫我的名字了!”左手牵着的小女童,将牵着的大哥手使劲摇着,嘟着小嘴看着呼呼喘气的李泰。
  “大哥也叫我了!四哥,是不是大哥不想理你,不愿意和你说话!?”右手牵着的小李治,抢着出来补刀!
  李承乾心里这个苦呀!刚才还想着,两个弟妹才三四岁,还未到记事的年纪。也许一转眼就忘了大哥曾脱口叫出他们的名字。现在俩人比着劲,小孩子最喜欢攀比,越比越有精神越不会忘掉。难道就真的装不下去了?!李承乾依然不想放弃装聋作哑的计划。
  “雉奴”嘴巴尽量张大,发出的声音带着颤动,整个脖子以上都绷紧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回头看着妹妹“丽秀,”再表演一遍。再看向小胖子李泰,“青…雀..雀”这次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语音颤动着。
  看见大哥磕磕巴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话,脖子上的血管青筋鼓鼓着。李丽质连忙抓住大哥的手腕,制止了哥哥,不让哥哥费力叫一声自己的名字。看着大哥为了叫一声弟妹的名字,用尽了力气显得狰狞的面孔,李丽质心痛的揉着大哥涨红的脸。“大哥。我们都知道你疼爱我们,不着急,以后会好的。”脸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见妹妹李丽质流露真情,李承乾为自己做戏骗弟弟妹妹心生愧疚。呲呲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境。自己为自己开脱‘没法子呀,自己一个外来户,想要无缝对接到这具身体熟悉的生活里需要时间。而且最近正面临重重危险,需要装病躲在众人视线之外,静静观察,静静思索。’
  满是歉意的对李丽质点了点头,伏下身子一手一个将李治和李丽秀抱了起来,快速的旋转了几个圈。李治慌忙抱紧了大哥的脖子,反而是李丽秀仰着身子,“咯咯,咯咯,”笑的欢快。
  “雉奴,丽秀。快下来,别累着大哥。”李丽质和小胖子李泰慌忙接过李治和李丽秀放在地板上。
  “呼哧,呼哧”看着李承乾抱着李丽秀转圈玩得高兴,乐乐蹭了过来。
  “四哥,四哥!”见乐乐吐着舌头晃了过来,李治抱着李泰胖腿往李泰身后躲。
  一把抱住乐乐脖子,李丽秀高兴地嚷嚷着“姐,这个狗狗真好玩,我要骑他身上!”
  李承乾不无恶意的抱起李丽秀放在了乐乐身上,三四岁的小女孩身子软软的趴在乐乐身上,双手紧紧抓着乐乐脖子后面的毛,李承乾两手虚扶在李丽秀身子两边。乐乐吐出长长的舌头围着放在殿中间的书案转圈,不时回头蹭蹭李丽秀。“咯咯,咯咯咯咯咯,骑大狗勒!咯咯。”
  “四哥,我也想骑!”从李泰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看着李丽秀玩的高兴,李治小声的恳求李泰。
  “摔了怎么办?”
  “丽秀骑着不是没事吗!不会摔了。”
  “她利落的像个皮猴,你能和她比!要想骑,先说好了,摔了不许在父皇母后那哭鼻子,更不能提是在大哥的东宫摔的。”
  看着李丽秀玩的痛快,李治咬了咬牙,连抓着李泰的手都用上了力气。稍倾,手也放开了,身子又向四哥身后缩了些。不一会,忍不住又探出身子,继续咬牙,继续使劲的抓四哥的袍子。如此反复数次,李治反而累的一脸汗水,李泰的袍子下摆也皱的像块破抹布。李丽质蹲下来,把李治拉近自己怀里,取出汗巾轻轻擦着李治脸上的汗水。“雉奴,姐姐抱你骑大狗。”
  “不了,雉奴不想骑大狗。”虽然满眼的希翼,李治还是拒绝了姐姐李丽质提议。
  看李丽秀玩的时间不短,乐乐大舌头滴滴哒哒往下滴口水,李承乾抱起李丽秀,入手湿乎乎,小丫头已经满身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这可怎么办!不换下湿衣服可不行,可东宫也没有小孩子的衣服呀!送回母后的立政殿吧,一路走回去,小孩子穿着湿衣服容易受凉。
  李承乾正在发愁,李丽质“啪啪啪”拍了三声巴掌。殿门外涌进了十来个宫女,提篮拎桶手里都没空着。分开来,五六个一堆,抱着李治和李丽秀到大殿一处空着的墙边。每队都有两个宫女搭手拉开随身带来的屏风,隔出两个独立封闭空间。
  只一会功夫,撤去屏风,一群人乌泱泱又出了崇文殿。李治李丽秀又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跑了过来,李承乾感到最神奇的是刚被围起来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接住扑过来的李丽秀,恢复了粉妆玉琢的样子,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和原来一样。
  原来有钱家的孩子是这样长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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