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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毒素入血 / 第015章 卖花灯的手艺人

第015章 卖花灯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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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异知道斯洛克的底细,斯洛克自然也明白苏异的来路。既然大家都是来塞尔布举行峰会,那么国与国之间当然得开诚布公,表现出诚意,至少己方人员名单是要公布的,不然谁能保证你不是心怀不轨。
  来塞尔布之前斯洛克便了解到了苏异的资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以为苏异是克瑞曼帝国大臣麾下四大高手之一。但斯洛克了解到更为隐秘的信息,传闻中这位是克瑞曼帝国先帝直属军影卫高手,本是暗地里干脏活的影子,可是克瑞曼先帝去世,为了小皇帝不得不走到台前。当然是传闻,斯洛克无法确定真假。他也不必去确认真假,他只需知道苏异十分危险。斯洛克的使命是保护女王陛下,任何有可能危害到女王陛下的事物都是他排斥的对象。
  “市井小吃不比玉盘珍馐,希望骑士先生不介意。”苏异对斯洛克报以微笑。
  “不介意。”斯洛克不善言辞同样回以微笑。
  “那我催促店老板快些煮……”苏异说。
  “先不着急,”斯洛克叫停了他,“我想知道你是超术大师的名义邀请,还是以克瑞曼大臣高手的名义邀请。”
  “那么这两个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呢?”苏异试探道。
  “如果是以克瑞曼帝国高手的身份邀请,这就是两个大国之间的外交,”斯洛克表情肃,“那我要回去禀报女王并征得女王同意才可以坐在这与你喝汤。”
  “如果是以你个人的名义邀请,我也是用个人的身份受邀。”斯洛克说,“并且在此过程中不谈论任何涉及政治的事。”
  “大臣不吃市井里的东西,”苏异答,“以我个人的名义邀请你。”
  一开始就约法三章也好,免得触及什么不愉快的话题。立场不同,便不宜深交,一汤之交,就不宜言深。
  只是这样难免有些无趣,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平常一举一动大都牵扯上国家,如此一来可谈论的东西便少了许多。
  双方顾及身份,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这样静静对坐,听着其他顾客有说有笑就显得这里有些尴尬。苏异想接着赞美艾兰女王拉近距离,又担心斯洛克会认为他居心不良,讨论超术技巧的话,看起来又像在打探别人的隐私。
  早知道让他走算了……为了打破这沈默的局面,苏异随口说道:“这家的土豆汤不错哇。”
  如果骑士也意识到了气氛有些尴尬的话,那么他应该回应自己对这家店的印象或是询问苏异看法之类的,以便聊天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然后苏异可以跟他讲一下老板是怎么做土豆汤的,接着延伸一下话题,谈谈土豆的十二种切法,或许还可以说一说土豆的过去与现在。自然而然地渐入佳境,可以从艾兰国种植土豆的土壤酸碱度,一路说到克瑞曼雨水的大小质量等等。运气好,get到了双方的兴趣话题,二人从“一汤之交”升级为点赞之交。即使一直平平淡淡,说了这么多土豆汤也该喝完了,二人客套一下,各回各家,也不会尴尬。
  然鹅并不是每次交流都能如皆得所愿,骑士只说了一个音节:“嗯。”
  这种噎死人的回复一下子让苏异忘记了土豆有几种切法,苏异沉默,假装自己要练习闭口禅。
  土豆汤上桌,苏异说了声请便低头对付起自己的土豆汤去了。见斯洛克喝汤要先吹上一阵,一勺一勺慢慢往嘴里送,苏异便告诉他吃土豆汤要烫嘴,并大口大口喝出声才有灵魂。斯洛克思索一番,同意了他的说法。店里便又多了一位呼噜噜喝土豆汤的顾客。喝完汤,苏异付了钱,一番道别,离开店,走到门口时,斯洛克叫道:
  “西市花灯路。”
  苏异回头面带疑惑。
  “看一看或许有收获。”斯洛克隐晦的释,“你请我喝汤,我给你一个情报,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我就当做我没进来过。”
  苏异微笑,“是的,我也当没叫你进来。”
  刚才的对话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一次交易,苏异不能把他只身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同样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自己在市井遇到过苏异,包括艾兰女王。他看着苏异消失在人群中,静坐一会儿,转身吩咐老板道:“再来两大碗土豆汤,带走!”
  那么西市的花灯路有什么呢,苏异也不知道,不过时间还早,他决定去看看,也许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艾兰皇家首席骑士总不至于给一个没用的情报逗自己。
  来到花灯路,这里色彩斑斓的成百上千盏花灯挂满了整条大街,踏入花灯路,恍惚间有种元宵节上街看花灯的欣喜,脑海中翻起的儿时回忆让他微微失神,只是他一个人单薄的影子提醒了他其实还身处小荧惑。花灯路原来是真的有很多花灯啊!太阳已经落山,天空只有微亮的大片霞光,西市的许多深巷都已暗淡,但花灯路每个角落灯火通明,舒适的灯光吸引着苏异,让他不自觉地往里走去。
  接着便看到整条街上百户人家无一不是制花灯的手艺人,家家门前晾着油纸,烘着木条,老人小孩齐上阵,大人粘纸,小孩打下手,有经验的老人在油纸上画着各种形状的图形。观察片刻苏异便发现了他们都在制作同一种类型的花灯,这种花灯有木方架,有只一面有孔的纸笼,还有放上松油脂的底盘,看起来就是孔明灯。
  苏异驻足一家门口,那家是一位白胡子的老大爷带着一对少男少女组合,少女像一只围着花朵的蝴蝶一样围着少年,嘴里一直不停的与少年说话,并且时不时的捣乱一下引起少年的注意。少年任凭她怎么弄都心平气和,认真地扎着木架子,偶尔回应少女一两句。大爷气定神闲,一边裁纸,一边给油纸画上塞尔布人心中吉祥地图案,一幅幅艺术品呈现在苏异面前。
  “大爷,这灯卖吗?”苏异问道。
  “祈愿灯?”大爷抬头放下笔看着苏异说,“单子已经满了,你去别家问问吧。”
  “订单?”苏异又问,“大爷你要做很多吗?”
  “不止我们一家,整条街都是,”大爷又拿起笔,准备制作下一张,“国王要十万盏祈愿灯在后天晚上放飞,每家都分配了大量指标,加上贵族老爷的订单,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接单了。“
  后天晚上?塞尔布官安排在后天晚上的宴会期间放十万个祈愿灯庆祝峰会圆满结束吗?漫天祈愿灯闪烁,堪比群星,倒是个有趣的创意。
  “买一个行吗?我只要一个。”
  “行,不过成品都是写好祝词的,我现场糊一个给你。”大爷犹豫了一下答应,“杰斯,折架子咯~”
  少女给苏异搬了张小矮凳,苏异接过凳子坐看他们制作祈愿灯。那少年持一把小刀拿过木头条由上而下一削就切下了一条不超过三毫米的薄木片,木片曲成圈,用藤丝固定,放火上烘烤片刻,一个标致的木圈就出来了。少女也没闲着,她帮助老爷子画瑞兽,花鸟等,只三五笔一只蓝鸟跃然纸上。大爷画画偏重写意,信手拈来一幅山水图,远看是山,近看又像瑞兽戏珠。少女拿过老爷子的画,不是很满意,在其中添了两笔,瑞兽就变成萌兽了。画完接着是写一些吉祥的话语,比如国泰民安、心想事成、风调雨顺之类的。大爷写完扔给少女让她糊起来,少女趁大爷不注意又在上面偷偷写了几个词。不巧被少年发现异样,他把头伸到少女颈边,结果少女刚好一偏脑袋两人撞在一起……
  有点意思,人儿有意思,祈愿灯也有意思,不过很明显斯洛克说这个地方不是让苏异过来看花灯的。不是看灯,那就是看人,看心中有鬼的人。
  灯做好了,由大爷亲手交给了苏异。苏异接过灯,付了钱淡淡的说了句:“大爷您的本行不是做花灯吧。”
  大爷接钱的手一顿,随即生气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做花灯,我还能干什么吃饭?小伙子嫌弃我的手艺?不喜欢就别买了,我把钱退回给你!。”
  “不不不,花灯我挺喜欢的,我是说大爷您的真实身份是革命军吧?”苏异把大爷的手推了回去。
  “劳社子革命军,自我爷爷辈就在这里折花灯,我是革什么军?年轻人,话可不要乱讲。”
  “哦,不是啊,那我走了,如果您遇到了革命军的人可以告诉他们,不要乱来,不然……”
  “会死!”
  苏异提着祈愿灯离去。
  花灯发出的彩色光照映在三位折灯人脸上,也许是因为灯光,也许是因为苏异的话,他们显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许久,确定苏异走远了,他们才开口说话。
  “那人是……”少年看着白胡子大爷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克瑞曼帝国凶虎——苏异”老人抹了把汗,“在苏荷酒馆里买回来的资料上有,自己去看看。”。
  “我们是暴露了吗?”少女问:“要不要现在离开?”
  “计划不容有失!”大爷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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