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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凤回朝歌与卿书 / 第六章 红莲往事

第六章 红莲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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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毛茸茸的尖耳在书架缝隙中晃动,一本本厚重的大书被他整整齐齐的放在架上。
  君颜在小山般的书堆中忙碌着,将珍贵的古籍一一分类。
  “红莲,你在云隐山生活多久了啊?”绢布擦去古书表面的灰尘,君颜纤细的手指捧起它,放在桌上。
  “大概一千年吧,这里很美,也没有人打扰,我很喜欢。”红莲小手挠挠耳朵,从木梯上下来拿桌上的书。
  “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嘛?”
  “好啊~”君颜放下手中的绢布,盘膝坐在地上。
  阳光很好,斜斜射入阁内,留下桃树斑驳的剪影。
  红莲坐在那团软软的白云里,浅棕色的眸子望着君颜。
  “这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狂风暴雨拉扯着大树,两个人影在山林中穿行。身后几团跳动的火光随马鸣时远时近,嘈杂的人声淹没在大雨里。
  “快点快点!要不是你借那一百两,老子也不用大半夜的出去躲债!”大汉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盯着身后气喘吁吁的男人。
  闪电将天空扯了个大口子,闪的大汉的刀疤脸如青面獠牙的厉鬼般可怕。
  不知不觉,两人已跑进深林腹地,身后人声渐渐消失,大约是不愿再追了。
  那男人跑的跌跌撞撞,扶着树干直喘粗气,大雨打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在男人的脸上小河般下淌。
  “大哥,都是小弟的不是,还望兄弟二人能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你这王八蛋,再赌老子剁了你的手!”
  大汉一巴掌拍在男人头上,还不解气,又对他连踹几脚,直到男人眼冒金星栽倒在泥泞的草地上。
  大汉骂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树下,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
  一团红色从树后跳过,没入草丛里。
  “什么东西!”大汉吼了一声,跟上去。走了几步,从乱草里拎出一只胖胖的狐狸。
  “哈哈哈!小子,过来!我们发了!”
  狐狸在他手下蹬着腿,声声哀鸣。仔细一看,雪白的狐腹鼓鼓的,怀了崽。
  “现在狐狸皮可是贵着呢!这成色不错,三百两稳稳的!”
  那男人跑过来,提着狐狸腿,里外翻看,“这可是只母狐狸,快下崽了,跑不动了。今个哥俩撞大运了!”
  “哈哈哈!”大汉拍拍那男人的肩膀,“拿刀来!”
  狐狸拼命的挣扎,一双棕色的眼睛祈求的望着大汉。
  刀递到大汉手中,手起刀落,狐狸皮被他熟练的剥下扛在肩上,鲜红的血顺着大汉的麻衣直往下流。
  狐身被丢在地上,泡在泥巴里,一个毛绒绒的头从中钻出来,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个世界。
  “哥,这还有只崽子。”那男人贪婪的眼睛发现了这才降生的小生灵。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边响起,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样子。
  “带回去养大了卖!”大汉指示道。
  那男人蹲下,伸手要去捉那狐崽。一团白色箭一样的冲出,锋利的牙齿猛的扎进男人的脖子,男人还没发出声儿便咽了气。
  借男人的身子下垫,白狐扑起,直奔大汉的面门。
  “呸,他奶奶的!”大汉操刀,一刀砍下了白狐狸头。
  温热的血溅了小狐狸一身,棕色的眼睛惊恐的望着提着刀的男人,迈开小腿向密林深处跑去。
  “还想跑?!”大汉抄起还没来得及剥皮的白狐,追了上去,没两步就到了悬崖边。
  “没路了吧?乖乖过来吧!”大汉狞笑。
  小狐狸还不会叫,只会发出呜呜的声音,爪边碎石咕噜噜的滚下悬崖。
  大汉扑过来,幼小的狐崽被他攥在手里。咔嚓一声雷鸣,苍劲的松树被从中劈断,砸下地面。
  悬崖边一块块大石滚落,连地面都有了裂缝。大汉反应过来,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回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那只幸存的小狐狸努力修行,住在深林里保护着那里所有的小妖,在他眼里,人类都是坏人,所有再来深林打猎的人都被他杀掉了。”红莲面容略带哀愁。
  “再后来,有位仙人收服了小狐狸,将他安置在一个钟灵毓秀的大山中,令他看守藏书阁,修养身心。”
  “红莲,你很坚强很勇敢呢!”君颜有爱的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悲切。
  “哎,我的本体驾着云也是因为在那场暴雨里落下了病根。”
  红莲变回本体保膝蜷缩在白云里,“我甚至没有记住父母的样子,只见过她们皮毛的颜色。”
  “别难过,云隐山是你的家啊,我和师尊都是你的家人。”君颜摸摸他的头,小脸露出温暖的微笑。
  突然,手腕上的黄铜铃铛响起清脆的声音。
  “师尊叫我了,我得回去了。”
  “好。”红莲白色的爪子搭在君颜手上“君颜去吧,我慢慢收拾。”
  “嗯~”应了声,她往云华殿奔去。
  “师尊,我来了。”她手提淡黄色的罗裙,白色的绣鞋跨过门槛。
  通体碧绿的古琴静置于几上,琴谱在他手边铺开。
  “师尊要抚琴吗?那君颜点一支香吧?”
  “嗯。”
  君颜拉开小柜上的第一个抽屉,取出两支檀香木。
  “一支足以。”
  听了方子卿的话,她放回去一支。
  将那檀香木插进香炉,跪坐其旁,手指一搓,一小簇火焰从她指尖冒出,将香木点着。
  袅袅青烟从炉中冒出,似妙曼仙子腾云驾雾,舞袖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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