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彩虹石 新

　　青面男，点点头对他说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续命丹后，便将他交给临渊閤的门徒照料。
　　那青面男一步一步走向吕扬，仇如是见他意图不轨，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慌忙从地上捡起刀，朝他冲了过去。
　　青面男冷笑一声，手一抬，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直接朝着仇如是胸口撞去。仇如是身手笨拙，根本就躲不开这并不快的飞石。直接被撞倒在地。没有灵炁护体，她和一个柔弱不堪的普通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仇如是吐出一口鲜血，像美人鱼一样一手撑在地上，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胸口的肋骨已断了几根，一动便觉得那尖锐的骨刺，又刺进胸腔几分。她绝望的对着吕扬呼喊：“扬哥哥，你快起来啊。快跑。快起来啊！”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鼻涕也跟着流到嘴里，却浑然不知。
　　青面男见她如此撕心裂肺的呼喊，忽然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用一副居高临下的丑陋面容问道：“你是仇如是？仇是行的女儿？”
　　仇如是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人，如果有，那应该就是一旁虎视眈眈的长脸男了。心中害怕，声音忍不住发抖，却还强作镇定吊着眼睛横他，骂道：“你们为非作歹，不得好死。”
　　“死不死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仇视行的女儿就行了。”青面男故意摆出一副可怖的表情吓唬她，后面的几个字故意拉长了音高，一顿一顿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一死，你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引颈受戮，两串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
　　青面男见她胆小无用，却颇有一些风采，心中也是一乐，恶狠狠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先杀了这个小郎君。再慢慢折磨你母亲，最后再来蹂躏你。你这情郎一表人才，要是要葬送在这里，那就真是可惜了。”
　　“你无耻！”仇如是睁开眼睛，从地上捡起刀，便要和青面男作殊死一搏。可是手上一动，牵动胸部肌肉，骨刺便又刺入胸腔几分。疼得手臂无力，虎口一松，刀便被甩了出去。
　　“啪。”青面男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仇如是的脸上，火红的手印瞬间浮在脸上。“你爹神威盖世，杀我多少临渊閤兄弟？我们杀你们几个人，蹂躏你们母女，难道过分了吗？”
　　“你们临渊閤的人自然是该死，就算我父亲不杀你们。武林正义也会将你们铲除。”仇如是鄙夷道。
　　“啪。”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临渊閤的人也是爹妈生的，怎么就该死了？你们口口声声正义必胜，便是这般菲薄生命，杀人如草芥吗？”
　　仇如是本是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但这话从这青面男口里说出来倒是令她大感意外，“如果你们没有作恶，世人何苦为难你们？”
　　“啪。”又是一巴掌直把仇如是打的晕头转向。“你这小屁孩倒是说说看，我们作了什么恶？”
　　仇如是本就没有参与过围剿临渊閤的行动，也不关心这些东西。只是仇如山偶尔和她谈起，炫耀几句又杀了多少临渊閤的干将，但从没有说过是为了什么原因，要置他们于死地。“不知道。”仇如是道。
　　青面男又转过头来，对着瘫倚在石头边上的燕凌雨厉声问道：“小孩子不知道，不怪罪。那你们又为何要杀我门人？仇夫人！”
　　“哼！你们弑师背门，荒淫无道，蛊惑众生。万死难赎。”燕凌雨啐了口唾沫鄙夷道。
　　“弑师？那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那五个老贼何时教过圣主一招半式？你们又何尝不知，所谓圣女，不过是你们名门正派的牺牲品而已。至于荒淫无道，蛊惑众生，我们临渊閤从来没有强人所难逼良为娼。反倒是你们咄咄逼人，不请自来。指鹿为马强说有罪，进我摄人谷滥杀无辜。你们才是万死难赎！”青面男脸色一黑手指一挑，指尖兑泽炁涌动，从地底钻出一根锋利的石锥，扎进燕凌雨左脚，燕凌雨惨叫一声。“杀千刀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燕凌雨怒骂道。
　　“痛快是没有的，如果你告诉我蓝色彩虹石在哪。倒是让你母女两少受点苦。”青面男脸色阴冷，盯着燕凌雨的眼睛，一双看不到底的黑瞳如同深渊，让人沉沦。
　　“原来，你们此行不仅是为报仇而来。更是为了彩虹石啊。那倒是让你失望了，彩虹石已经被蛮夷尾兽抢走了。哈哈哈哈哈哈。”燕凌雨像一个疯子一样得意大笑。
　　“小姑娘，你来说。”青面男转过头对着仇如是说道。手指一挑，又一根石钻出地面，锥扎进燕凌雨右脚。
　　燕凌雨强咬着嘴唇，一声不哼。脸色胀的通红。
　　见母亲痛苦不堪，仇如是心痛地哭喊道“我不知道，父亲死的时候，彩虹石就被人带走了。你折磨我吧，放过我母亲吧，求你了。”
　　“没用的东西，仇是行的妻女，死便死了。不许求人！山儿会为我们报仇的，没什么好哭的。”燕凌雨对着女儿骂道。
　　“老二，请黑觋。”青面男对着长脸男道。
　　“好的，大哥。”长脸男迅速朝向山下奔去，转眼不见踪影。约过了一分钟，有背着一顶高一米二，长宽三十厘米的黑丝轿子回来。
　　从黑色轿子里走下一个浑身黑纱的佝偻老妪，手里拄着一根弯弯曲曲却油光发亮的槐木拐杖，浑身上下就露出一双深凹进去的眼睛。
　　青面男双手作揖，向黑觋道：“有劳大人。”
　　黑觋直作没看见，从他身旁走过去。走到盟主山同人位，在地上点上三柱檀香，手中亮出一颗荔枝大小的眼珠。双手一掬，往天上恭敬一举，那眼珠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往半空缓缓上升。
　　黑觋信手将拐杖扎进地里三寸。围着拐杖手舞足蹈，跳着难看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词：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流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无色彩云闹纷纷。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本坛三恩主，烈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香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童子来指点，弟子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请神咒念毕，半空的眼珠射出一道金光，落在黑觋头上。黑觋眼中亦是金光如炬，目之所至一览无余。环顾一周便将整个盟主山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这是仇是行生前所居，所见之处。何物藏于何处，用这回魂眼一看，全然逃不过。
　　金光逐渐暗淡下来，天上的眼珠化为尘埃，黑觋眼眶又复归空洞。她拔出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回黑色小轿子，经过青面男的身边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道：“不在这里。”
　　青面男对她鞠了一躬，点头道：“辛苦大人走这一趟了。”黑觋也不回他，兀自往轿子里一坐，闭目养神起来。
　　青面男回过身来，眼中有些失望，对着燕凌雨道：“成也仇是行，败也仇是行。猟星源在仇是行的掌舵后威震武林，却也在仇是行死亡后，迅速落败，真是天意轮回啊，没了彩虹石，你们猟星源将继续沉沦下去，永无翻身之日。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彩虹石，原本拿到彩虹石，那放了你们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青面男露出一副别无选择的样子，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凶光。
　　“别在那边装模作样了。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你们临渊閤的人再披十件羊皮，也藏不住狼尾巴。”燕凌雨嘴角一歪，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
　　“也是！我们临渊閤杀人不需要理由！行善才是荒唐。”青面男手指一挑，一道石锥径直扎进燕凌雨的左手。。
　　“妈，你别说了。”仇如是眼见母亲任人欺辱，生不如死，心中满是不甘。那颗天真浪漫的心，如今已疲惫不堪，再也经不起失去任何亲人地痛苦了。仇如是毫无尊严地叩头在地，向青面男求饶道：“我求求你，放过我母亲，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你想要为你的兄弟报仇，就杀了我吧。求求你放过我母亲。”鲜血从她的额头渗了出来，头发凌乱的披散脸上，被鼻涕和眼泪粘成束状，苍白而憔悴的脸上，满是沧桑，再看不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
　　“你站起来，没用的家伙。我燕凌雨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也不配作仇是行的女儿。”燕凌雨行走江湖数十年，早已见惯生离死别，生死于她而言不足畏惧，痛苦也可忍受。唯有这骄傲的自尊容不得玷污。她双眼满是愤怒，恨不得立马死去，眼不见女儿这窝囊的模样。可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豆蔻年华之时，也似仇如是现在这般天真烂漫，而又懦弱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