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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家办喜丧,秦陵村的人都聚回老宅,各家婶子、媳妇过来帮厨,男人们守灵、喝茶、谝闲传。
秦安被大伯羁押回房间,乖乖拎出手提袋搁书桌上。
吃过晚饭,族里的老辈和家长在老宅堂屋落了座,商量在六个后辈里确定新族长。
秦安没资格参与族里的事,早早被大伯撵回房间。这样的场合,大伯和老爸也只有站着续茶、点烟的份。
六位族长候选人按长幼并列跪在秦氏祠堂前,秦守戎爬上房梁,从正梁与屋顶的夹层里掏出一只木盒和一块古旧的青铜赤鱬印。
秦氏族规,族长百岁寿诞日,由族长收藏的族徽和那只在所有人记忆里从未被开启过的木盒,会被秦氏长孙恭送至祠堂的最高处。
秦守臣捧着朱漆盘,盘子中央摆放的木盒早褪尽原本漆色,虽斑斑驳驳的,却没有一丝木纹裂痕,秦氏族徽赤鱬摆放于木盒左后角。
秦守臣托举漆盘,自堂屋大门右侧入、左侧出。坐在堂屋里的老辈们,待秦守臣站定在自己面前后,将一片四角包金的骨筹放入漆盘。
六台摄像机同时在秦氏老宅静默无息地运作。
姬溯望祭出已故民俗专家,秦守臣和他的老师赵博珖教授的大旗,才逼迫秦守臣答应拍摄秦氏家族变更仪式的纪录片。
代表秦氏各分支的后裔恭谨地肃立在院子里。
祠堂里青烟缭绕,秦守臣捧着红漆盘走到祠堂门前,跪在门槛外三叩首。
三叔公秦仲闱起身走到门前,从秦守臣手里接过红漆盘,放在祠堂的供桌上。
跪在祠堂里的秦琥起身点燃三支檀香,插入供桌中央的香炉。在祠堂正梁下架起竹梯,秦琥爬上房梁,从房梁的楔子里夹出一片黄草纸。
三叔公秦中闱、九叔公秦仲阗、十叔公秦仲阊同时翻开自己的骨筹放入漆盘。
秦守臣跨进祠堂,将象征秦氏本家的青铜筹放置在祖父棺头。捧起族规,秦腔朗朗,古韵悠悠。
秦仲阗摘下挂在门楣边的老藤鞭站在族长候选人身后。
秦仲闱收拢骨筹,每念到一个名字,相应之人便会挨一藤鞭。秦琖挨了十五藤鞭,整个背都麻木了。
从古至今,秦氏以族规训诫子孙,默守陈规,守护先灵。
秦琖从三位长辈手里接过木盒、族徽、族规,继任秦氏族长。他简直要哭了,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现有的舒适生活,辞去喜欢的工作,搬回老宅。
秦安趴在床上打游戏,手麻得像针刺。翻身坐起,居然有人占了她书桌前的宝座。
秦安不常回老宅,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
“秦默”。秦安随即发现认错人了。
酷似秦默却非秦默,身高相近,年龄相仿,却比秦默多了些许随性。
“我叫赵佚,你也可以叫我无名氏”。他看着秦安,眼睛里带着笑意。
兴许是像绝了秦默的缘故,秦安对他颇具好感。
“有人叫我给你带个东西”。赵佚提起椅子边的电脑包放书桌上:“你有没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他”?他眼睛里的笑意透着痞赖。
秦安从枕下掏出手机递给他,赵佚咂舌笑笑,冲她竖竖拇指。
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开门的功夫就不见了。
然后,秦安听见三太叔公叫她的声音。
秦安站在祠堂外,觉得祠堂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原本坐在堂屋里的长辈齐聚祠堂,似乎在商议事情,场面有些混乱。
秦守臣叫姬溯望关闭架设在祠堂门前的两台摄像机,阴沉着脸走进祠堂。
秦仲闱看看众人,大声说:“既然大伙都承认草书是真的,女监族也不违背秦氏族规。秦安进来,跪在你太爷爷头前”。
秦安看看老爸,又看看大伯,硬着头皮走进祠堂跪下。
这回轮到新族长捧着祖训大声朗读。
秦安双手接过老藤鞭。一条藤鞭,打遍秦氏的族公、族长、十六旁支及秦岭三脉,很有老太君的风范。
秦氏祖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用来约束她这个监族的,一旦她犯错,后果非常严重。
旁观的姬溯望看得傻眼,难怪秦氏能够传承千年,这些延续秦法的族规祖训,甚至比法律条文细致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