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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轮番颠覆夏复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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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启建立了夏朝以后,有一个部落有扈(音hù)氏因为过去逍遥惯了,不接受有一个国王在上面颐指气使,就起兵反抗了。启派兵进剿,最后把有扈氏给灭了,并把俘虏来的人都罚做牧奴。其他部落看到有扈氏的下场,就没有人再敢起来反抗了。
  夏启死后,他的儿子太康即位。太康有着世上一切二世祖的毛病,他不管政事,却专爱打猎。有一次,太康带着随从到洛水南岸去打猎,他越打越起劲,一直去了一百天还没有回朝理政。
  那时候,在黄河下游有个叫有穷的东夷部落比较兴盛,其首领名叫后羿(羿音yì)。在上古的神话传说当中,后羿是一个著名的弓箭手,他的箭术可是百发百中的。有一个神话说,古时候的天空里本来有十个太阳,它们本来是轮流出来给大地温暖的,可是有一天它们耍顽皮,就一起出动了,把地面烤得象煎锅一样。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求后羿帮忙解决,后羿在位于今天江苏南京市栖霞区的射阳山拈弓搭箭,“嗖嗖嗖”地九下,把天空里的其他九个太阳给射了下来。这样,地面上气候适宜,就不再闹干旱了。又传说古代的大山和大河里有许多怪兽,经常兴风作浪,危害人间,也是后羿用箭把这些怪兽都射死了。这些神话无非都在说明后羿的箭术是如何如何的高明,不过,也有人认为后羿只是一个部落的名称,实际上有多个叫羿的人,嫦娥的丈夫是大羿而不是后羿。
  作为部落首领的那个后羿,他把太康的那副德性瞧在眼里,就起了夺取其权力的心思。他有一次侦知太康又出去打猎了,觉得机不可失,就亲自带兵守在洛水北岸。等太康带着一大批猎得的野兽,正兴高采烈地往回赶的时候,却发现洛水对岸全被后羿的军队堵住。太康没法可想,只好留在洛水南面的阳夏(今河南太康)筑城驻下。这时,距太康继位仅仅两年。太康的五个弟弟陪着母亲到洛水南岸等待他回来,苦苦盼了20余年,直到太康死也没能再见面。
  这五兄弟追思他们祖父禹的功绩和品德,再看看如今自己哥哥的那德性,感觉无限的悲哀,于是作《五子之歌》为叹,此歌既是中国最早的诗歌,也是中国最早的对帝王亡国的叹息,且最早提出了“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朴素政治观点。在《尚书》中的《夏书》中,现在还可以查到《五子之歌》的原文,但由于这诗歌的原文太过晦涩难懂,唐朝的同谷子就改编如下:
  邦惟固本自安宁,临下常须驭朽惊。
  何事十旬游不返,祸胎从此召殷兵。
  酒色声禽号四荒,那堪峻宇又雕墙。
  静思今古为君者,未或因兹不灭亡。
  唯彼陶唐有冀方,少年都不解思量。
  如今算得当时事,首为盘游乱纪纲。
  明明我祖万邦君,典则贻将示子孙。
  惆怅太康荒坠后,覆宗绝祀灭其门。
  仇雠万姓遂无依,颜厚何曾解忸怩。
  五子既歌邦已失,一场前事悔难追。
  这一改之后,就连现代的我们也能够明白个大概了,但却不知道太康当时能不能明白他几个弟弟的这番良苦用心,就算他能够理解,但并不是每个废柴都能够像后来的楚庄王、齐威王和中山桓公那样重新振作的。就这么蹉跎了二十年后,太康就轻于鸿毛般地死了。但这时后羿仍然不敢坐姒姓的帝位,便扶持太康的弟弟姒仲康做傀儡。
  后羿这时还不敢自立为王,就另立太康的兄弟仲康为夏王,把实权抓到了自己手里。姒仲康在位十三年死,等仲康死后,后羿干脆把仲康的儿子相给撵走,自己就坐上了王位。当后羿爬上了梦寐以求的宝座后,也学着太康那作死的样子,开始喜欢声色犬马和四出打猎,为此,他把国家的政事全交给他的亲信寒浞(音zhuó)来处理。
  寒浞是寒国(今山东潍坊一带)人,从小就是个古惑仔。在他十三岁的那年,父母因为忍无可忍,才批评了他几句,他就把父母都捆了,照样出去为非做歹。邻居看不过眼,告到族长那里去,族长就将他驱逐出门。
  寒浞听说后羿攻占了夏都,觉得这种造反的行为贼爽,忒符合他的性情,便打算前往投奔。途中,他向一户人家借宿,并向这家主人学得了一身高超的武艺。他怕师傅再收别人为徒,就把师傅全家都毒死了,然后继续奔往夏都。求见到后羿后,差不多一路货色的后羿见他伶牙俐齿,便认他为义子。寒浞为了讨好义父,从各地挑选了许多能歌善舞的美女入宫,又向后羿献上了无数的美酒和数十匹良马,还亲自帮他培训了上百名的郊猎高手,让后羿感到十分的开心。
  后羿在其五十八岁的时候,强纳了一位十八岁的绝色佳人纯狐为妾。这纯狐一听名字就是个难得的尤物,她对于这个老色鬼没什么好感,但强颜欢笑,伺机报复。狐媚的纯狐与奸险的寒浞天生一对,他们一见面就眉来眼去,之后就情投意合、相见恨晚。这一对狗男女里应外合,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就设计陆陆续续地害死了后羿的亲信大臣武罗、伯因、熊髠、尨圉等人。到了后羿十九年,朝中的大臣几乎都成了寒浞的同党。
  有一次寒浞与纯狐背着后羿通奸,正在恋奸情热时,被酒醉后的后羿发现了。后羿盛怒之下欲亲手杀死寒浞,没想到年纪老迈的自己早已不是身强力壮的寒浞的对手,一动起手来,他反而被寒浞杀死在寝宫的床上。寒浞随即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寒,并立纯狐为正妃。
  寒浞即位后,大肆屠杀有穷氏的族人。他丧心病狂地将后羿的尸体剁成肉泥,拌毒药制成肉饼给后羿的族人吃,不吃便乱刀砍死。有穷族人只好远远地逃到边远的地区隐姓埋名,从此以后,在中原再也找不到他们生活的踪迹了。
  在寒浞自立为王后的第二年,夏王相就联合了各方的诸侯,兵分三路去攻打寒国。寒浞对此早有准备,两军对峙月余,皆相持不下。在双方僵持的局面中,寒浞一方面派人征招更多的青壮年,以加强军事力量,另一方面则对统治区实行劫富济贫、减轻赋税等一系列政策,使老百姓的生活逐渐得到改善,国势也逐渐的壮大了起来。
  经过充分的准备后,寒浞向夏发动了突然的袭击,并大获全胜。又过了一年,寒浞采用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的战术,对夏的主力发起了决战。寒浞虽然在这次大战中获胜,但却遭到了很大的损失,寒浞只得暂时罢兵。夏本来也有反击的能力,但却因为心有余悸而不敢反攻,让寒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经过了六年的休整,寒浞再次对夏发起决战,一举攻占夏都,把夏王姒相杀了。至此,夏正式亡国,其所曾经统治过的区域全部落到了寒浞的手里。
  寒浞在攻占夏都时鸡犬不留,他以为这样必定能够把大禹的子孙全都斩尽杀绝。他万万没想到,夏王相的一个怀孕的妃子,竟然从城墙下用于疏水的洞子爬了出去,她一路连滚带爬,逃回到了娘家的有仍氏部落,后来还生下个儿子叫少康。
  少康长大后没啥出息,就给姥姥家看牲口,要是寒浞不惹他,说不定他将来会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牧羊人。不过这消息还是让无孔不入的寒浞的探子所获知,寒浞立刻派长子寒浇率军追捕。机警的少康在发现有人在追捕他后,又逃到舜的后代有虞氏那儿(今河南虞城)。少康不但保住了小命,还因祸得福,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些啥优点,就被国君虞思招为女婿。虞思对这女婿越看越欢喜,还把城邑和大量的财物赐给他。少康有了这些物质基础,就开始招罗马仔,组织自己的班底,决心为复国而奋斗到底。
  逃亡到有鬲(今山东平原)的夏国老臣伯靡知道少康的下落后,就暗中联络了其他一些残存的族人,他们一起去投奔少康,双方共同组成一支复国大军,准备向寒国宣战。
  少康虽然得到了有虞氏和伯靡的支持,但力量毕竟有限。于是,他利用一个名叫“女艾”的美丽女仆,让她以美色打入寒浞宫中,不断地往回送情报。据说女艾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间谍,也是世界上最早有记载的女间谍。
  少康他们首先偷袭的是寒浇的封国。屈原在《楚辞•天问》中写道: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其首。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浇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这首辞写的是少康袭击寒浇时的情形,估计其中也有女艾的不少功劳。寒浇在外出打猎时身披坚甲,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少康根据从内线得到的情报,在野外伏击了他,并放犬追逐,杀了浇,割下他的头。
  少康派往戈地收拾寒豷的是自己的儿子杼。杼带着士兵,把戈地团团围住,他们在抓住了寒豷后把他剁成了肉酱。
  最后,就轮到了寒浞。这时,大野心家和阴谋家寒浞已经年近八十岁,只能躲在深宫里苟延残喘。他的部下见大势已去,知道打是打不过的,那就为自己某条出路吧。于是,他们趁夜深闯入了王宫,把寒浞抓住并献给了少康。寒浞试图自杀,但少康是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掉的,少康一直等到在大庭广众上细数他的所有罪行后,才命人将他凌迟处死。至此,少康重新恢复了夏朝的“家天下”。
  由于少康“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复辟了夏王朝,因而在夏代历史上有重要地位,被称为“少康中兴”。所谓“中兴”,就是夺取被“僭取”的权力,“不失旧物”就是指恢复了夏朝的姒姓祀统。
  据说少康在位二十一年,至于他的“中兴”到底是番怎样的景象呢?很遗憾,史籍没什么交代。历史倒是记载了在窃国大盗寒浞的治下那副官府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的平和景象。至于少康统治时的那段空白的历史档案倒是令人疑窦丛生:是无大事发生?是故意忽略?是为尊者讳?还是不堪入目?
  关于少康复国之后的唯一线索就是酒,如东汉《说文解字》:“古者少康初箕作帚、秫酒。少康,杜康也。”秫酒即用粘高梁来酿酒,少康原来就是酒的祖师爷。可是,酒这玩意对平凡人来说就是好东西,但对于君主来说通常意味着什么呢?这是大家都懂的。
  在位十七年后,少康悄无声色地病死了,他儿子杼继位。杼为了方便调教那些不喜欢夏朝统治的东方夷族,故意将都城东迁,去进一步亲近他们。据说杼爱搞些小发明,还亲自设计制作了一种能抵挡箭矢的军装——练甲,这是一种缣帛夹厚绵的布甲,偶尔也缀上几块牛皮,很厚实,士兵们有了这层生命的基本保障,在战斗时就会勇敢了很多。凭借先进的武器装备,杼就跟东夷族的各部落耗上了,他不依不饶地一直攻到东海边,尽可能地扩大了夏朝的疆域,最后完全降服了东夷族。因此,他被夏朝人看成是能够继承大禹事业的一位名王。杼曾先后迁都到原(今河南省济原县附近)和老邱(今河南省陈留县附近)。
  至于那个篡位的后羿,他之所以要争夺王位,是因为看到了国王的无限权力可以令他随心所欲地进行享受。可是,在他取得了权力后,为了随心所欲地进行各种的享受,则又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权力分给别人,而造成了大权旁移,反而使自己处于一种更加危险得多的境地,这难道不是一种权力的悖论吗?早知如此,还不如单纯地做一个部落的头领来得痛快些嘞!
  脑洞爆裂:
  1.要是少康无需经过艰难的磨练就轻轻松松地抢回国王的宝座,那么夏王朝以后还能够继续延续四百多年之久吗??
  2.少康在长达十七年的在位期间,他到底都干了些啥呢?是穿越去了吗?还是被外星人劫持了?
  3.寒浞对于夏王朝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窃国大盗,但他对于老百姓来说,却没有造成很大的侵害。对于这种人,我们今天还需要跟着儒家的正统观念来进行评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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