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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撩动我幻想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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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祠完全不知道得说什么才能不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头猪,心中慌里慌乱就开口:“我我我我不是让你跟我拜把子……”
  更不是,说拜把子,酒后接着就对你始乱终弃不认账的意思,我该怎么解释??
  
  晏回时想忍笑,但没太忍住,能听出尾音轻轻地上扬。
  “我知道。”
  看来没失忆。
  
  于是没敢再提昨夜被她薅住双手拜把子的事,怕她尴尬。
  自己忍了会儿,晏回时低声交代:“我想提醒你的不是这个,我在桌上放了药,你记得抹耳朵后面的伤口。”
  
  江祠手指无意识摸到脖子,反应过来,“哦”了声立刻又“啊?”,盯着茶几。
  双氧水跟软膏都在塑料袋里,晏回时还拿杨贵妃的京剧小人压了张纸条,写着软膏一天两次,然后是几条伤口的注意事项。
  字,真好看。
  
  就这么愣着神的工夫,江祠忘了自己是头猪的慌乱,马上又“哦”了声。
  “谢谢,谢谢了。”
  那边好像觉得有点无奈,慢条斯理对了句:“不,不客气。”
  
  “那——”
  江祠多少年没这么正襟危坐过了,一从昨晚想到现在,无处不尴尬。听见听筒里另外有电话滴滴滴进来的时候,简直如获大赦。
  
  “时哥,”江祠吁口气,“我这边来电话了,这个药我一定按时抹,那我先挂了。”
  说完biu按断了通话。
  
  江祠如释重负。
  弯唇接起这通救命电话,结果祝君越在那头喊:“东东东东家大事不好了,之之之之之前戏楼摔东西走的那个鼓师带好多人,好多人来者不善了呀!”
  ……!!
  江祠快要去世:“都别冲动,等我来!”
  
  -
  
  江祠没有走正门,急刹车停在四合院外,直接推开门往戏楼后台走。
  在戏台下场门的位置,就听见大堂里两伙人在对峙,要火并似的。她撇开幕布露出半张脸看两方各六七人,听不懂在吵什么,明显自己这边的小兄弟们更激动。
  
  江祠见“杨玉环”注意到自己,便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姑娘悄悄跑过来。
  
  “怎么回事?”江祠把她拽进幕布里。
  小姑娘比祝君越靠谱些,条理分明。
  “前鼓师带好多人来挖墙脚,他知道戏楼维持不长,鼓动我们去他现在司鼓的戏班子。但是东家你一点不用担心,我们绝不会改嫁的!”
  
  “你们最棒,”江祠用脚拖过张椅子,“踏实坐在这里,我这就去……”
  江祠没表态完,突然外面脚步哗啦啦冲上戏台。
  
  前鼓师以一米九的大个子把人都甩在后面:“请到哪位鼓师了,缩头缩脑的,我喊这么半天都不出来见人?就诓吧!”
  小兄弟赶着拼命阻拦:“没诓!他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江祠一怔。
  脚下也停住,以为他们朝自己这边奔来。又“咦?”了声,只见前鼓师冒着蹭蹭横气儿,往她对面上场门的位置去了。
  
  她急忙揪住杨玉环问:“有鼓师?不对,我没有通知让谁来。”
  杨玉环刚要张嘴说,江祠松开她,撩开帘子出去救场。
  
  小兄弟拦住前鼓师掀幕帘的手:“哎!别进去!”
  这就让带新班子晃过来的大个子觉得脸上下不来台:“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要看看里面你是谁!”
  他心一横,扫开小兄弟的好几只胳膊,两方手臂在红色幕帘前杠来杠去。
  
  “呦!”幕帘里传出一声笑。
  
  一只手先一步从里伸出指尖拨开幕帘,接着他人走出来惊瞎了前鼓师几人的眼。
  他的脸是真的少年无害,但眉眼就是有许多痞气,还不算秃脑袋以及头顶剃出来的那只刺猬。
  
  红色幕帘啪地在他身后甩上。
  前鼓师眼珠子差点凸出来:“贺、贺……”
  
  “贺什么贺,怎么不往下说啦,”他随手朝垃圾桶丢了刚喝完的小牛奶盒子,“带人撬墙角,装逼遇见阎王爷了吧!让让,让让,我出去。”
  
  前鼓师手忙脚乱往边上躲:“贺贺贺三爷!”
  跟他来的几人机械抬头,唏嘘不已:“啊?他……就是贺三!”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爷是是是位少年,长相十八,不能再多了!
  
  江祠见贺三出来没拥抱天空撒一把金豆子,便放心,但走到一半似乎思忖到不妥,又退回下场门幕布。
  她拉过杨玉环在耳边交代下什么,不到半分钟,杨玉环气喘吁吁跑回来,递给江祠一份聘用合同。
  她接过来,杨玉环已经把笔帽拔开,送上。
  
  江祠在甲乙两方分别签名,还换不同手指沾印泥按指印的时候,杨玉环疑惑:
  “贺三爷早上就来了,也没废话就直说来司鼓,东家你请三爷来的吗?”
  “不是,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江祠把合同按她怀里,指指外头:“总之先拿过去,去吧。”
  
  前鼓师给贺三让路后又亦步亦趋地跟上,和刚才换了个人似的,说句话语气斟酌半天:“三爷您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
  贺三身后跟一溜儿人,在戏台溜达,感觉挺新鲜,摸摸这儿看看那儿:“我是月满祠的鼓师呀!”
  
  前鼓师今天面子丢了,也想让月满祠下不来台。
  “您、您在说笑?我自己也司鼓,还能不知道您来这儿多屈尊,大伙儿就更不信了。”
  “屈尊不敢当,这不是输给琴师了么!”
  
  贺三回头看一圈,终于找到躲人堆里的祝君越,朝他咧嘴一笑:
  “哎那个琴师,你低什么头呢低,给我把聘用合同拿来,我签的聘用合同呢?”
  
  哪有什么聘用合同?祝君越不知道该往哪边迈腿。
  贺三的手还伸着,啪一声,手里就多了份合同。
  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月满祠造假可真快!转头一看,却见是那晚时哥的小东家司鼓配合的杨玉环。
  
  再从杨玉环的肩膀望向下场门,江祠在那跟他略点头。
  贺三理直气壮把合同唰一抖开:“我就是月满祠的鼓师,不要再来撬墙角,下月周年庆忙死了。”
  
  “……”
  前鼓师碰一鼻子灰。
  
  他们离开之后,江祠从下场门出来,顺手抽走贺三手里的假合同,以为只是附和他开了场玩笑。
  
  但贺三完全“我就是想来司鼓呀”的笑逐颜开。
  小兄弟在边上爆发出热烈欢迎。
  
  伴随高涨的气氛,贺三正式为月满祠戏班司鼓,并答应满足小琴师一个条件作为昨晚斗乐的输礼,小琴师抱拳回拜。
  对贺三签下输礼的,是昨晚落跑的冤大头,江祠东家。
  
  贺三让他去给晏回时当司机,对他车接车送。
  
  江祠看着输礼上的狗爬字困惑:“你认识晏回时?”
  “噢!我不认识。”
  贺三心里给他时哥比了个耶:“但我看见你们认识。就上回,你司鼓那回,我来了,看你们俩关系好。”
  
  江祠刚明白过来在酒吧斗乐,贺三为什么直接给自己搬来一只单皮鼓,在狗爬字下边签名。
  小兄弟就跟贺三呵呵笑:“是呢!我们东家跟晏先生关系可好。昨天晚上都11点多了,晏先生还拿东家微信跟我们说话呢!”
  
  “……”
  江祠抖着手戳微信,两眼扫过聊天记录,这辈子没当这么多人面丢人过:“误会误会!我昨天晚上喝大了,哎又有点上头,我先走了。”
  
  大家憋笑成一团,江祠苦着脸出大堂。
  贺三不明所以朝她那方向踢踢腿:“你们东家怎么了?”
  
  小兄弟:“以后也是你东家了呀!”
  “我可没承认啊。”
  他不服。
  
  -
  
  晏回时昨夜整理大百科核物理词条到凌晨两点多。
  起床就这么靠在冰箱上解决掉一杯咖啡,还是累,垂着眼皮又阖了会儿。然后走去洗凉水脸,镜子里的人短发湿哒哒支在额前。
  得亏这张脸生的好,才看不太出疲惫。
  
  他的车昨天就被贺三借走了,走的时候人称一声贺三爷的少年竟神秘兮兮,欲言又止,咧个嘴合都合不拢。
  晏回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起衣服,下楼走到小区外面去打车。
  
  “时哥!”小区门口远远地有人喊他。
  这声音让他几乎立刻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那边。
  
  江祠从她这辆碳银色宝马Z4侧边靠起来,往他那跑去。
  
  晏回时几乎下意识站着没动,视线里只有她,黑色长发披肩压在棒球帽下,清早微风扬起发尾。跑近了,她停在自己面前,扶着膝盖喘气。
  
  “我还没给你发微信说在门口等你,怕太早影响你休息。不过你今天真早啊,起码比平时早出来半个小时。”
  抬起头的时候,江祠眼底还爬着匆忙,笑了下。
  晏回时心跳加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刚才在等我?”
  
  “是啊,”
  江祠给他讲昨天被贺三讨要输礼的事,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看到你今天没开车……我送你?”
  
  她就这么单手撑着膝盖,指指后头的Z4,胳膊随即被一只手捞住。
  晏回时将她扶起来:“嗯。”
  他率先朝Z4走去,觉得再多说一个字,可能就会立马微笑起来,心中甚至认可贺三昨天对自己龇牙咧嘴格外可爱。
  
  江祠打算开车,晏回时却在副驾先为她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目光从她脸上拂过。
  “小东家,你不认识路。”
  “不是去四院吗?我昨天晚上就看过导航了。”江祠顺口问,转身去扯安全带。
  
  晏回时伸手帮她拉过来,吧嗒扣住:“不是,我们去班车的停靠点。”
  四院在郊区,有截大货集中路段,怕她回来的时候自己开车不安全。
  
  Z4缓慢挤进早高峰车流……
  晏回时没提昨晚,江祠谢天谢地。
  
  将视线从窗外的拥堵扯回来:“时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输礼怎么把你也捎上了,算上上回的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请我,不怕我宰你一顿?”
  “你宰。”
  
  晏回时笑了笑,没说话。
  手指松懒搭了下转向灯杆,车内哒哒提示着,Z4右转进一条有年代的老路。车流喇叭的噪音渐远,终于不堵车了。
  
  江祠降半截车窗,混着草木清香的晨气灌进来。
  晏回时跟着滑下半截:“几点钟下来的?”
  “七点半多吧,具体没注——”
  他立马意识到别的:“没吃早饭?”从她刚才匆忙万幸地跑过来估计,应该正准备去吃早点,就撞见了自己。
  “等下吃。”江祠撑在车门窗上认外头的路。
  
  前边是红灯,晏回时轻点着刹车,停下来后拿起手机按了条微信,发送。
  完事又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微信在口袋叮咚叮咚又叫几声,似乎急切表达着什么!
  他大清早可真忙,江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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