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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这个世界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决心做一个普通人的张伟,越来越体会到平凡的幸福了。
在尹秋水家住了大半个月,未来丈母娘挺喜欢他,没有发生棒打鸳鸯之类的狗血剧情——虽然棍棒其实也打不散他和尹秋水这对鸳鸯,但能得到家人的认可和祝福,谁还能不愿意呢?
小年夜在尹家吃的团年饭,第二天带着未来岳父岳母的祝福,张伟尹秋水就踏上了回白帝城的班机。
回家见到了久别大半年的家人,父母一顿嘘寒问暖自然是少不了的,看到儿子还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未来媳妇儿,张爸张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天就给祖宗牌位上了香,告知天上的长辈们张家后继有人了。到了年三十晚上,张伟大姐带着姐夫和小外甥也回家了,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大年。
这一年来的痛苦回忆,在这个合家团圆的大好日子,悄悄被张伟埋进了心底。
“懵懂无知过完余生——挺好!”看着忙活着年夜饭的家人,张伟发自内心的笑了。
“又在想什么啊。”从厨房出来的尹秋水,坐到张伟身边。
“在想将来我们生下来的孩子,应该叫张晓伟还是叫张大伟。”张伟笑着说。
尹秋水红着脸拧了张伟一把:“谁要给你生孩子了——而且,如果生的是女孩呢!”
“女孩啊……”张伟很认真的想了想,“叫张冬水?”
“什么张冬水,难听死了!”白了张伟一眼,尹秋水突然说了一句:“我发现你变了。”
张伟:“哪变了?”
“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像一根绷的很紧很紧的弹簧,好像随时都会绷断。”尹秋水看着张伟。
“那现在呢?”张伟回望着尹秋水。
尹秋水:“现在?你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大男孩了!”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大男孩,”张伟笑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那时候的我,才变了……”
感受到张伟的情绪变化,尹秋水握住张伟的手,温柔的捧在手心:“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张伟给了尹秋水一个安慰的眼神:“是的,都过去了!”
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厨房里传来张伟大姐张丽的声音:“志国,你去超市买点卤料回来。”
“等会儿啊,闹闹尿床了,我在换尿布!”客房里姐夫刘志国回应着。
张丽:“麻利着点儿,今天年三十,超市会提前关门的。”
听着姐姐姐夫隔空喊话的内容,张伟插了一句:“姐,超市我去吧,姐夫就在家里照顾闹闹。”
张丽:“你伤都没好利索,去什么去啊。”
“没事儿,逛超市嘛,医生说我多活动恢复的快!”张伟冲着厨房嚷嚷着。
张丽:“那你跟小尹一起去吧,让小尹开你姐夫的车。”
“好嘞!”张伟拉着尹秋水,“走吧,出去透透气。”
两人这一去就是大半个钟头,除了张伟大姐点名要的卤料,还大包小包的买了各种零食碎嘴。
“咱们会不会买太多了,阿姨会以为我很贪吃吧?”提着两袋零食上楼,刚才“买买买”还很开心的尹秋水,这会儿倒开始担心了。
“没事,我从小就喜欢吃零食,你就说是我要买的!”张伟很霸气的把贪吃的名头揽在自己身上。
尹秋水开心的笑起来:“你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吃零食!”
张伟也笑了:“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生!”
尹秋水:“美的你!”
因为张伟的伤势还未痊愈,两人爬楼梯也是爬的慢慢悠悠,好不容易才从一楼爬到五楼——就剩最后一层了。
张伟:“加油,万里长征就差最后一步了!”
尹秋水白了张伟一眼:“还万里呐!”
又往上爬了半层,走在前面的尹秋水已经能看到大门了。
尹秋水:“咦,门怎么是开着的?”边说边回头看看张伟:“我们出来时应该关门了吧?”
“可能是我妈打开的吧,她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就喜欢开着门亮着灯......”张伟走到尹秋水身边,突然顿了顿,鼻子用力嗅了嗅,“怎么这么大腥味?”
尹秋水也仔细闻了闻:“是阿姨在杀鱼吗?”
“不对!”张伟不顾身上的伤势,三两下冲到了家门口。
血,一地的血!爸爸和姐夫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到这一幕,张伟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浑身冰冷!
这时,一个陌生男人从厨房探出脑袋,眼神邪恶而狂暴,嘴角还残留着血渍。
“怎么了!”尹秋水这时也跟上来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张爸和姐夫,吓得失声尖叫:“啊!”
张伟眼睛里布满血丝,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像一只处于疯狂边缘的野兽——他抱着万一的希望,盯着厨房门口的陌生男人:“不要伤害我妈,要什么都给你!”
陌生男人咧嘴笑了,露出残留着血渍的白牙:“你应该早点说,现在晚了......”
晚了......彻骨的寒意将张伟笼罩!
“啊!”两眼通红的张伟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咆哮着冲向陌生男人。
两头人型的野兽扭打在一起,毫无技巧可言,只有最原始也最嗜血的打斗甚至是撕咬!很快,力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陌生男人,就把张伟摁倒在地。
“想看你妈?让你看个够!”陌生男人抓着张伟的头发,将张伟按在一具已经残破不全的尸体面前!
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残破尸体,妈妈惊恐的眼神看着天花板——痛苦、恐惧!
愤怒?痛苦?统统没有,此时的张伟,大脑一片空白。
“别难过,你很快就能下去陪你全家了——阖家团圆嘛!”陌生男人邪恶的声音传来。
张伟被陌生男人扯起来,他神情呆滞,虽然还活着,但目光中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机——陌生男人对着张伟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
“张伟!”“哇......”
尹秋水的惊叫和一阵婴儿的哭声同时传来,将一心求死的张伟惊醒——他失去焦距的眼神,重新聚焦在陌生男人邪恶丑陋的脸上。
“放心,一个都不会少的——阖家团圆嘛!”陌生男人笑着——白色的牙齿,红色的血。
“盖亚......”
“嗯?”陌生男人疑惑的看着张伟。
“盖亚!”伴随着张伟绝望的怒吼,似乎有一道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
陌上男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当下再不拖延,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张伟的脖子——
一只手扣住陌生男人的脸。
透过指缝,陌生男人看到张伟眼眶中流出两行血泪——被血染红的眼睛,沉默中,压抑着歇斯底里的狂暴与愤怒!
陌生男人感到恐惧了:“饶了......嗬......”他似乎是想开口求饶,但随即抓住他脸的那只手猛地缩紧,像一只铁钳狠狠夹拢——颌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嗬......嗬!”
陌生男人张着惊恐的眼睛,带着哀求看着张伟,而张伟那双淌下血流的眼睛,沉默着......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张伟手指猛然一握,将陌生男人的颌骨完全掐碎!
“嗬......呃!”
陌生男人捂着血窟窿一般的嘴巴,转身就想往厨房外跑,却被后面的张伟抓住后脖子。
张伟一只手扣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拧一扯,一条血淋淋的胳膊就被拧了下来!
“嗬呃......!”断臂之痛,颌骨被掐烂的陌生男人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能浑身打着摆子倒吸凉气。
在陌生男人恐惧的眼神中,张伟再次伸出手......
“嗬......嗬!”
几分钟后,陌生男人的身体已经被扯成了十几块,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张伟还在一下一下的撕扯着陌生男人的残肢。
直到张伟抓着陌生男人的心脏张开嘴,门口刚刚呕吐完的尹秋水才惊恐的冲过去,一把抓住张伟的手:“不要!”
此时已经得到盖亚之力的张伟,当然不可能被拦住,他只是顿了一下,就张开嘴继续朝手上的心脏咬下去......
“你还有我!还有闹闹!你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了!”尹秋水失声痛哭着。
张伟的嘴巴停在离心脏不足一公分的位置,这时,卧房里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哇......”
“姐姐姐夫都不在了,你要闹闹连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吗!”尹秋水哭着,抓着张伟手中犹自滴着血的心脏扔在地上。
张伟任由尹秋水拿走手里的心脏,目光呆滞的看着满地的尸体——亲人的、敌人的......
今天是除夕夜,阖家团圆......
一个月后,白帝城警察局。
“节哀顺变......”一名男警察将一份判定张伟正当防卫的文件推倒张伟面前。
张伟怀里抱着小外甥,目光带着的看着眼前的文件——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抱着闹闹发呆,不言不语,如果不是有尹秋水时刻守着他,他恐怕早就活活饿死了。
旁边尹秋水一脸歉意的看着男警察:“对不起,他......”
“我理解......”男警察对尹秋水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不过他的状况......尹女士您最好给他找一位心理医生!”
尹秋水:“谢谢侯警官,回了羊城我会带他去看医生的。”
再次感谢了男警察一番,尹秋水拿着文件,牵着张伟离开了警察局,当天就收拾东西踏上了前往羊城的班机,离开了白帝城这个魂归之地。
羊城尹秋水的公寓里,换完纸尿布又哄着闹闹睡着,尹秋水神情疲惫的回到客厅,看着依旧在发呆的张伟,心疼不已,她坐到张伟身边,温柔的捧着张伟的手。
“我错了......”张伟突然说了一句,原本黯淡如死灰般的目光中,此刻充满着深深的痛哭和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尹秋水一脸担心的看着张伟,“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泪水从张伟眼中流出,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答尹秋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战争早就开始了,我却一心只想逃避,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我害死了姐姐和姐夫......”张伟用力锤着自己的心口,压抑着心底的嘶吼,“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你别这样!”尹秋水抱着张伟的手。
这时候,张伟的另一只突然抓过茶几上的剪刀,在自己右脸上狠狠划过!
尹秋水愣了一下,随即疯了一般抢过张伟手里的剪刀:“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鲜血和痛楚刺激着张伟的神经,令他的眼神不再茫然和低沉,他依旧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流血了,就绝不再停下......”
凌晨两点,疲惫的尹秋水和嗜睡的闹闹都已睡下,张伟坐在床头,借着月光,默默看着身边这仅剩的两个亲人。
“我不会再逃避了!”张伟亲亲吻在尹秋水额头,“对不起......”
卧室的房门从外面被轻轻带上,月光中,有一滴泪从尹秋水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