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

　　“死亡，是每一个生命都企图挣扎的宿命。”
　　初秋午后慵懒的阳光撒在身上，中和空气中的一丝凉意，漂亮的女服务生悉心的研磨着咖啡，食客们就着一杯香浓的咖啡发呆，悠闲的享受这普通而美好的一天。
　　如此岁月静好的画卷中，却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全身微微绷紧的张伟，像一头被猎食者盯住的蹬羚羊，随着准备这暴起逃脱。
　　是的，逃脱——这就是张伟面对“它”时，能做出的做大努力.....
　　“贯穿性伤害......”
　　张伟心底轻声念叨着，同时眼睛四处巡梭着可能带来“意外”的隐患：玻璃、器皿、刀叉......
　　能照成“贯穿性伤害”的潜在危险源太多了，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大，甚至一本卷起来的杂志都能捅死人！
　　“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张伟。
　　服务生和食客都在关注着自己手上的事，丝毫看不出来有要暴起伤人的意思；房屋结构和装饰看起来也都很稳固，头顶的天花板即使掉下来，也不像是能戳死人的。
　　这里看起来很安全，但在心底闪过的一丝心悸却在提醒着张伟：“它”来了！
　　不知道“意外”会来自哪里，张伟只能抱着双肩包遮住胸口要害，同时目光不断的四处巡梭，寄希望于能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大概是察觉到张伟的异样，漂亮的女服务生路过张伟这桌时，特意停下来，关心的问了一句：“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对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男人的视线，第一时间通常会落在脸上或者胸上。
　　但是此时面对漂亮女服务生的张伟，他的视线却一直盯在对方手里的餐盘上——那上面有一根小叉子，虽然这种小叉子一般是用来叉糕点的，但并不代表它就不能插进人的身体里！
　　“先生？”
　　“我没事！”张伟暗自警惕着，双手掐住双肩包里的钢板。
　　女服务生一脸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准备离开，结果她才一扭头，脸上疑惑的表情就变成了惊恐！
　　“外面！”
　　心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张伟来不及感慨“它”的狡猾，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转身将双肩包挡在胸前，同时脚下猛蹬想往后退。然而这时，十几根带着巨大惯性和动能的钢筋，已经撞破橱窗朝张伟扎了上来。
　　“铛铛铛铛！”
　　几根钢筋扎在钢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但更多的钢筋，还是扎进了人的身体里！
　　首当其冲的是毫无防备的女服务生，伴随着惊恐的惨叫，至少有四根钢筋扎在她胸口，透体而过的钢筋扎穿了她的肺泡，令她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变成了一下又一下的呛出血沫。
　　生机从她明亮的眼睛中，迅速流逝......
　　“噗、噗、噗......”
　　三根钢筋，分别扎穿张伟的左腿、左臂和右肩，更有一根直冲他面门而来的钢筋，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开，但还是从他左脸刮下来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第四十九次！
　　张伟没有当场死亡，但四处伤口不断流淌的血液，正在迅速带走他的生机！
　　他绝望的倒在椅子上，逐渐模糊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了尖叫声和脚步声，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张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刚刚离开咖啡馆的女司机就冲了进来。
　　她刚才出去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街对面商场的楼上，关注着张伟这边的动静。虽然张伟告诉了她，两个“同类”在一起，只会使得发生“意外”的危险加倍，但出于对“它”的恐惧和对“同类”的依恋，她还是选择了违背张伟的告诫，留在了附近。
　　很快，她就目睹了“意外”发生：一辆行进中的小货车为避让横穿马路的行人，司机猛打方向盘并踩下刹车，小货车撞上路边的隔离带，车上一捆钢筋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脱离束缚如弩箭一般飞出，扎向咖啡馆里背对街道的张伟！
　　“张伟！”咖啡馆内，女人大声呼喊着。
　　她似乎想将他扶起来，但三根扎穿他手脚的钢筋，让她根本不敢也不知该怎么办。
　　“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她很难过，很恐惧，既是为面前这个生死不知的男人，也是为她自己......
　　“张伟......张伟......”
　　耳边似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张伟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那么沉重，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不止是眼皮，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那么沉重、那么疲惫不堪......
　　“我累了......让我继续睡下去吧......”张伟放弃了挣扎，疲倦很快袭来。
　　“张伟......张伟......”
　　女人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响起，每当张伟就快彻底沉睡的时候，就会将他唤醒。
　　“张伟......张伟......”
　　“吵死了！”一次次在沉睡边缘被吵醒的张伟，终于忍不住发火了，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没有看到人，四周空旷的看不到边界，连脚下也是，只有密密麻麻的绿色荧光飞舞着，像鬼火，偶尔还穿过他的身体，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又一串“鬼火”穿透自己的身体，张伟喃喃自语：“我死了吗？这是地狱？”
　　“你没有死。”虚空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辨不清声音的方向，但张伟能听出来，这就是刚才那个一直不让自己睡着的声音。
　　“你是谁？这是哪里？”张伟问了两个很经典的问题。
　　“我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我没有名字，”女人的声音继续从不知什么地方传出，“这里是我。”
　　这里是我？这句话听上去像是个病句，也像是哲学家的一句台词。
　　“这个世界的意志——‘盖亚意识’吗？”放弃了第二个问题，张伟试着搞明白第一个问题。
　　“你可以这样理解。”女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个看不到“本体”的“盖亚意识”，似乎很好说话，但是却很不好沟通——寥寥两句交谈，张伟就确定他跟这个“盖亚意识”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张伟打算问一点简单的、易于理解的问题，来了解现在的状况：“我死了吗——我是指在我原来生活的世界！”
　　“没有。”盖亚意识这次的回答很直接。
　　张伟好像找到了正确的频道，继续问到：“这半年不断发生在我身上的‘死亡意外’，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
　　张伟心中凛然，双手猛的握紧：“为什么！”
　　“危险已经侵入这个世界，我需要可以清除这些危险的战士。”
　　事情的真相，似乎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