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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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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薇给柳无絮带上了笼头。
  柳无絮后来给李玉珊说怎么觉得舞会那天晚上,你们像是设计好的似的。李玉珊不客气地对柳无絮说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了。柳无絮说难倒我还不值得你们设计一次吗。李玉珊说我把这些话告诉路薇。柳无絮说别别别,回头我请客,请你吃猪头肉。李玉珊说我现在喜欢吃烧猪蹄了。柳无絮说回头我把墩子的蹄子给你砍来烧烧吃。李玉珊说好吧。
  按照墩子的话说,他现在和李玉珊组成了独立国家联合体,就像柳无絮和路薇组成的欧洲共同体一样。墩子说柳无絮就好比是法国,路薇就好比是德国。柳无絮问那你和李玉珊分别是哪个国家呢。墩子说李玉珊当然是俄罗斯了。柳无絮说你们两个比我们两个亲热多了。墩子说只要没有建立联邦,没有联邦宪法明文规定你我必须服从她们两个,我们就是自由的。柳无絮说是的,每次都可以自由的去食堂买饭,然后静候两位大国来品尝。墩子说别这么没有度量好不好,人家不是功课忙吗,咱们的作业谁帮着写的。柳无絮说我自己写的。墩子说我说我的。柳无絮说估计明年你的毕业论文,也不用发愁了。墩子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问柳无絮,你说咱们这叫什么。柳无絮说叫互助合作社。墩子说互助合作社真他妈的好。
  同柳无絮相比,路薇无疑更有思想。柳无絮对路薇说,你拥有苏格拉底的大脑,维纳斯的身材,伊丽莎白-泰勒的面孔,路薇的嘴唇,你怎么就看上我这只漂亮的蛤蟆了呢。路薇笑着说谁让蛤蟆叫唤的那么好听。柳无絮呱呱叫了两声说,公主请你接好,我要跳到你的怀里了,说着就扑了过去。路薇嗷的一声惊叫,已经被柳无絮抱进了怀里。
  路薇经常谈到她的父亲,但很少提到自己的母亲。柳无絮只知道路薇的母亲是位医生。路薇很喜欢听柳无絮谈县城和农村的故事,对他的童年充满了好奇。她很羡慕柳无絮亲自割草喂小兔子,喂小羊,对这些事情问这问那,让柳无絮感觉到每一个女人都保持有一份儿时的童真。柳无絮说改天带你去我们那边,让你好好看看这些小动物。路薇认真地说说话算数。柳无絮说我们就不用拉钩了。路薇还是在他的面颊上盖了一个唇印,柳无絮说盖章绝对有效,背上已经挨了一拳。
  大学生活是漫长的。但恋爱中的大学生活相对就缩短了许多。这个原理物理学家没有解释,化学家没有解释,大概也是解释不清的一个问题。就好比你急着赶路去某个地点,总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但当你到达那个地方,顺利办完事情,往回走的时候,就会感到不多长时间就回来了。高速公路上,空旷的路面,感觉不到疾驶车速。但在街道上行驶,四十迈就会有狂奔的感觉。当然我们不是说,没有谈恋爱的大学生活是高速路,谈恋爱的大学生生活是人民路。恋爱会让你觉得大学生活更像是生活,而不是游走。生活的角落总是充满着情感或者物品。而游走是两手空空,从一长长巷道穿过。巷子里没有任何物什,两边的砖墙有些地方已经碱坏,墙根处有一层白色盐渍。零星的杂草,偶尔的泥泞。柳无絮最后从一个豁口越墙而过,发现墙外就是生活,他看到路薇就站在墙外等他,或者说他站在墙外等路薇。
  在学校东边池塘边散步,柳无絮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而者不可得兼,舍熊掌而取鱼也。”
  然后把路薇抱住说:“让我看看这条美人鱼。”
  路薇抓住柳无絮的手说:“让我看看我的熊掌。熊掌者兄长也,兄长者熊掌也。”路薇看着柳无絮说:“反正就是你的手掌。”
  对于柳无絮来说,学业就是熊掌。在同路薇这条可爱的美人鱼恋爱的时候,他的学业渐渐荒废。对于大学文科生来说,学业好像是可有可无的,或许阅读更为重要。这方面柳无絮倒没有放弃。他陪着路薇泡图书馆,经常借一些报刊杂志看,有时候也看一些经典的文学名著。路薇和柳无絮的不同,在和柳无絮交朋友的同时,学习仍然一如即往的好。这或多或少让她班里的女生惊讶,不了解她如何把两者关系,把鱼和熊掌的关系处理得这么好。
  路薇说:“我的熊掌不抓鱼。”就如同说,我养的猫不抓耗子。
  柳无絮绝不是不抓耗子的猫。
  他慢慢的把路薇领到鱼塘东边的杨树林中,以一棵杨树为依靠,认真地用嘴唇阅读起路薇来了。
  墩子和李玉珊的关系从一般意义上讲,好像更为互补。墩子长得胖胖的,李玉珊瘦瘦的;墩子面颊丰满,李玉珊下巴尖削;墩子爱出汗,李玉珊惧冷怕寒;墩子家里相对拮据一些,李玉珊家里比较富足。柳无絮觉得他们两个或许能够真的走到一起,自己和路薇呢?柳无絮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在一起,将来是将来的事情。他觉得路薇爱他,但有时候又若即若离,她始终固守着自己最后的防线。有时候柳无絮稍微有些过分,路薇就有几天不搭理他,搞得柳无絮心里发毛。
  大学三年级期末考试结束后,柳无絮他们没有马上回家,四个人相约去附近山区爬山。路薇还背着画夹子,爬到青堂山顶上画素描。柳无絮和墩子、李玉珊在山顶用石头垒了一个小庙。
  柳无絮说:“这庙就叫吕仙庙吧。”
  墩子问:“为什么叫吕仙庙?”
  柳无絮说:“吕洞宾同志是咱们学子们学习的榜样,他学识渊博,风流倜傥,手执拂尘,身背宝剑,能文能武,能张能弛,被狗咬而不发怒,被……
  墩子说:“被美女画家欺负也不发火。”
  柳无絮说:“墩子,李玉珊快过来给吕仙庙叩头。”
  墩子和李玉珊煞有介事地跪下了。
  柳无絮说:“当着众位神灵的面,墩子,你老实说,你愿意娶李玉珊为妻?”
  墩子说:“俺愿意,俺是非常的愿意,相当地愿意。”
  李玉珊站了起来,向柳无絮追打了过去:“好啊,柳无絮,想找打是不是!”
  柳无絮边跑边喊:“墩子,救命啊。你再不管你媳妇,我就替你管了。”
  墩子说:“你还是让吕洞宾管她吧,我也管不住。”
  柳无絮从路薇背包里拿出相机,说:“李玉珊,墩子站好了,给你门来张结婚照。”
  墩子把堆满笑容的圆圆的脸,贴向李玉珊。
  李玉珊说:“照就照呗。”
  路薇放下画走了过来,李玉珊拉着路薇和柳无絮,也要给他俩照结婚照。
  路薇说:“我要拍结婚照就拍一个跳伞的结婚照,用蓝天做背景。”
  柳无絮说:“我从后面抱着。”说着就从路薇身后抱住了她。李玉珊的相机咔嚓一声。
  路薇说:“李玉珊,这张相片不能洗啊。”
  李玉珊说:“这是经典照,美女与色狼。”
  柳无絮说:“我宁愿做野兽。”
  下山后,天近傍晚,他们到了临近山脚的青堂镇,找了一处旅社住下。这是一个两层楼的旅社,蓝砖蓝瓦。旅社有些旧,旧得同古朴的村镇,同远处的山色,和谐一致。楼顶的瓦楞间长出了一缕缕青草,在落日余辉照耀下,在晚风的吹拂下,如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一辆拉稻草的马车缓缓驶过,踢踏的马蹄声,像鼓点一样。放牧的羊群归来了,喧嚣的偶尔的唱和着“咩,咩”,荡起一阵阵尘土。
  路薇打开二楼的窗户注视着,嘴角轻抿,目光温柔。羊倌一声鞭响,接着一声鞭响。
  在附近的饭馆吃罢晚饭,回旅馆的路上,路薇和李玉珊走在前面,墩子小声把柳无絮叫住。柳无絮问墩子:“什么事?”
  墩子有些神秘,又有些忸怩地说:“和你商量一个事情。”
  柳无絮注视着墩子:“什么事,说罢。”
  墩子说:“你能不能和李玉珊调一下房间。”原来他们要了两个房间,柳无絮和墩子一个房间,路薇同李玉珊一个房间。
  柳无絮小声问:“李玉珊同意吗?”
  墩子说:“先征求你的意见,你要是同意,我再去问李玉珊。”而实际上是李玉珊让墩子问柳无絮的。
  柳无絮说:“我没意见,关键还有路薇呢。”
  墩子不说话,看着他神秘地笑。
  李玉珊给路薇说了,路薇开始坚决不同意。李玉珊说就当是帮我和墩子一个忙。路薇说要不我再租一个房间,把这个房间让给你们。李玉珊说何必呢,咱们都是穷学生。再说就当考验考验柳无絮,看看他是不是正经。李玉珊看路薇有些心动,接着说:“房间里面两张床,各人睡个人的,可以天难地北地聊聊天,不会出事的。
  路薇心里也有一种渴望,这种充满诱惑的安排开始让她不知所措。自己要是坚决不同意的话,太驳李玉珊的面子,估计以后做朋友也不好做了。要是同意的话——她相信自己的理智,或许可以更进一步了解柳无絮。于是路薇不置可否默认了。
  四个人在柳无絮房间里打了会儿扑克,路薇说有些累了,要早点去休息。说完就一个人回了隔壁房间。李玉珊冲着路薇离开的方向对着柳无絮努了一下嘴。
  柳无絮说:“要不咱们三个接着玩会儿。”
  墩子伸了个懒腰,李玉珊跟着一个哈欠。柳无絮说才十点钟,还早着呢。柳无絮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早就开始打小鼓了。他不知道李玉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路薇到底怎么答复的。如果她压根就不同意,自己过去不是找不愉快吗?李玉珊给他说,路薇同意了,但看刚才打牌时她的样子,好像并不情愿。
  李玉珊说柳无絮,要象个男人。柳无絮说,你还是说说墩子吧。墩子说说我干什么。最后李玉珊楞把柳无絮推出了房间,咣当一声锁上屋门。
  小镇的夜色很浓,灯光好像都藏了起来,星星繁多,月亮温顺地挂在屋脊的上方。一两声狗吠声,远远传来。西边的山影已经模糊不清了,躲进了夜的阴影中,可以看到有一两亮点,或许是守林人小屋的灯光。柳无絮想一个人在如此空旷的山林中,会不会害怕。他感觉到山里人,已经成了大山的一部分,就如那个守林人,或者已经成了林木中的一株青松。在这样的夜晚,他会和林木一起在风中轻摇,把月光和风调和成一首夜曲。
  柳无絮伸手想去敲门,又缩了回来。他在隔壁房间门口走了一个来回。或许真象李玉珊说的应该象个男人,柳无絮鼓足了勇气,轻轻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门没有锁。”房间里传出路薇的声音。
  柳无絮推门进去了。路薇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床头看书。柳无絮坐到对面床上。
  柳无絮问:“看什么书?”
  路薇把书合了一下,说:“莎士比亚的。”柳无絮看到是莎士比亚戏剧全集。
  柳无絮说:“莎士比亚的戏剧语言充满激情。”
  路薇没有说话。
  柳无絮说:“李玉珊在那边和墩子在一起,我就过来了。”他话说得含含糊糊。
  路薇只是“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找不到话说,一阵折磨人的静默。
  路薇问柳无絮:“喝水吗?”
  柳无絮说:“我去隔壁拿杯子。”
  路薇叫住了他,说:“就用我的吧。”
  平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如次拘谨。柳无絮想尽量自然一些。但越是想自然,却越紧张,越不自然。柳无絮走过去,抓住路薇的手,路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休息吧。”
  柳无絮咽了口唾沫,喉咙咕咚一声。他说:“好吧。”便要回到李玉珊床上。
  路薇说:“你睡我这边,我睡李玉珊床上吧。”
  柳无絮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说到:“没关系。”
  路薇已经起身,走了过去,放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柳无絮关了灯,躺到路薇床上。
  柳无絮无法入睡。躺在床上,路薇的体温,路薇的气息,把他包围,枕间还有一丝丝馨香。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在两床之间画了一条明亮的分界线,这条线难倒不能逾越吗?柳无絮想着,翻了一个身。
  路薇叹了一口气。
  “没有睡着?”柳无絮问。
  “睡不着。”路薇轻声说。
  柳无絮从床头伸出左手,路薇慢慢伸出右手。两只手触到的瞬间,就握到了一起,十指交叉,一会儿又十指相对,互相摩挲着,久久难以分开。
  路薇又叹了一口气说:“还记得我在山顶上说我拍结婚照就拍张跳伞的?”
  柳无絮说:“记得。”
  路薇说:“我还有补充。我没有背降落伞。”
  柳无絮说:“为什么?”他听出路薇有些悲伤。
  “不为什么。”路薇握了一下柳无絮的手,“只是觉得婚姻是坟墓。”
  “别这么伤感,薇。”柳无絮也握紧路薇得手,他觉得她的手在发抖。他扭过头去,路薇正侧着脸注视着他,满脸泪水。
  柳无絮一惊,问道:“怎么了,薇!”
  路薇说:“想起了我的父母。”
  路薇告诉柳无絮,自己的父母早已离婚了。路薇说,还是自己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因为创作一幅巨型壁画整天不回家。做医生的母亲,有时在医院值班,有时去跳舞应酬,也经常不回来。路薇就到奶奶家住。有一次回家,父母当着她的面吵架,吵得很凶,父亲恼火把电视机也砸了,骂母亲“贱女人”。母亲离开的时候,额头上还淌着血,她搂着路薇呜呜地哭了,对路薇说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路薇说之后的一段时间,父亲几乎疯了,有时候当着路薇的面还辱骂母亲。
  柳无絮看着路薇一边低声说着,泪无助地流。
  柳无絮轻声说:“薇,会好的,别这么难过了。”
  路薇止住了哭泣,把手从柳无絮的手中抽回,用手背抹着眼泪。突然她说:“你想不想要我?”
  还没等柳无絮说话,她已经开始脱睡衣。柳无絮看到赤裸的月亮女神站到了自己的床前。
  路薇象月光一样倾泻下来,把柳无絮覆盖。
  她从柳无絮的额头开始,眼睛,鼻子,面颊,然后两个人嘴唇紧紧地吻一起。有一段时间,柳无絮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一个翻身,把路薇放到身下,脸深深埋入路薇的起伏不定的胸膛。
  当柳无絮的手向下摸索时,路薇的双腿徒然夹紧。她把柳无絮的手坚定地挪开。柳无絮气喘吁吁地抱着她,不知所以。
  路薇在他耳边低声说:“以后吧,现在不行,我有些害怕。”
  柳无絮没有说话,用手把她面颊上的泪痕擦了擦,路薇慢慢的蜷入他的怀里。月光的界限还在,两个人相拥着睡着了。。
  模模糊糊地柳无絮听到隔壁房间床板碰撞的声音,一会儿又传来开门声,有人出去。
  旅馆是公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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