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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切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
虽然这场战争会持续数年的漫长时间，但最终的结果却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计划总是理想的，但事情的发展却未必会尽如人意。
和某些高效、快速的方法比起来，李昂等人对付位面意志的策略，虽然省钱，但最大的缺点就在于耗费的时间太过漫长。
在位面之中，几年的时间可以很短，短到无尽位面之中不会发生任何大的变化。
但几年的时间，也足够漫长。
漫长到可以有足够多的意外，改变战争的发展。
在这个位面之中，很少有人知道，事实上，上一次魔鬼战争的胜利，并不是因为野蛮人、巨魔、以及半兽人的拼命。
而是某个隐居在神山深处的种族。
在传承足够悠久的部落之中，有关于这个种族的记载。
比如古达哈什帝国的五大部落，其中历史最久远的拉斯塔哈氏族和冬斧氏族，就是在上一次魔鬼战争之中，完整地保留下部落的传承和历史的两个部落。
但很显然的是，阿瑞特野蛮人并不属于这些古老部落之一，而李昂一方，也没有和任何足够古老的部落有过来往。
除了战争。
因此，李昂等人，对神山深处一无所知。
…………
神山深处。
这里是一片诡异的盆地，盆地四周的山峰向是被刀削斧砍一般，呈现出平整的镜面，垂直立在地上。
这片盆地上，没有任何通向山外的道路，即使最低矮的悬崖，高度也超过了千米。
就像是……人工修建的一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在盆地四周的悬崖上，是一座座哨塔、堡垒，以及无数的大型战争兵器。
即使以驻守在悬崖顶端的这个种族的标准而言，这些床弩也称得上是大型。
若是以人类的体型，根本无法使用。
一个个身高超过二十米的巨人，操控着巨弩，不断对着下方的盆地射击。
盆地下方，无数身材矮胖，长着蹄足、肉翼和独角的生物，正在扑扇着翅膀，试图攀上悬崖，攻击上方的巨人。
若是李昂在这里，就可以一眼认出，这群外表狰狞恐怖的家伙，与自己唯一一次使用神秘学能力时，召唤出的生物属于同一个种族。
深渊恶魔。
不过，和普通的恶魔不同的是，这群恶魔的下巴上，长着长长的肉须，像是触角一般。
这是艾瑞达恶魔的标志，一个即使在恶魔之中，也非常强大的分支。
若是将目光望向盆地深处，在正中央的位置，一道不规则的空间裂缝高高飘浮在半空中，不断有一个个艾瑞达恶魔，从空间裂缝中飞出。
这可不是李昂那次只持续了短短片刻的空间裂缝，而是稳定在这片盆地上空，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里是泰坦巨人，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惨重的代价，建造起来的战场。
也是狙击恶魔的第一道阵线。
虽然艾瑞达恶魔有着肉翼，但就和绝大多数恶魔分支种族一样，在达到大恶魔的等级之前，艾瑞达恶魔并没有飞行的能力，只能短距离滑翔。
至于大恶魔……
它们根本无法穿过空间裂缝，来到阿古斯位面。
超过千米高，完全笔直，呈九十度的悬崖，看上去似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但事实并非如此。
恶魔的蹄足看上去似乎并不擅长攀爬，然而，笔直的峭壁，在恶魔面前，仅仅只是造成了一些麻烦，并不能阻止恶魔从岩壁向上攀爬。
虽然，速度确实快不起来就是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麻烦，所以巨人们防御起来并不轻松。
尽管只需要机械式地发动巨弩，或者推动巨石砸下去，就可以对恶魔造成非常致命的威胁。
但恶魔的数量，却实在太多了。
在漫长，而又永无休止地攻击面前，泰坦巨人们很难保证不漏掉任何一头恶魔。
哪怕可以轮番休息，也总会有产生疏漏的时候。
大多数情况下，预备队都会及时顶上来，将漏网的恶魔杀死，或者至少也要赶下悬崖。
但偶尔反应不及，或者犯错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两头恶魔的攻击，也会给巨人造成伤亡。
这种情况并不总会发生，但在漫长的岁月里，加起来的次数，也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
虽然通过空间裂缝的，大多是小恶魔，但能够突破第一道防线，冲上悬崖的，超过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恶魔将军。
哪怕是泰坦巨人这样的种族，对付艾瑞达恶魔将军，至少也要三对一，甚至更多的人手。
在阿古斯位面所有的土著种族之中，真正能够对恶魔将军造成足够威胁的，也只有巨人而已。
哪怕，是在绝对有利的地形，居高临下的攻击，也同样如此。
而一旦被恶魔将军突破防线，爬上悬崖，在近距离的战斗中，除了巨人之外的种族，无一例外会被碾压。
在最初的尝试过后，抵御恶魔，就成了泰坦巨人们的任务。
哪怕，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其它的种族甚至都已经忘却了恶魔的存在。
恶魔们突破悬崖防线的次数并不多，但巨人漫长的生育周期却是致命的短板。
恶魔的数量无穷无尽，但巨人的生育、成长速度，却跟不上损失。
泰坦巨人记载的历史，比阿古斯位面任何一个其它种族都要漫长得多，跨度至少达到了万年。
在有记载的历史之中，这道空间裂缝刚刚出现的时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泰坦巨人就失去了一半以上的种族。
为了建起这处防御阵线，又有十个以上的巨人种族消失在了阿古斯的历史当中。
而到了今天，就只剩下了霜刃巨人，以及山丘巨人这两支部落。
并且人口还在以缓慢，但却恒定的速度减少着。
这道空间裂缝，被称为。
事实上，在无尽位面之中，绝大多数低级位面的土著分不清魔鬼和恶魔有什么区别，认为他们都是一类生物。
这两个种族高度相似的外表，如果对它们不是十分了解，确实也难以辨别。
但是到了高级位面，以及主位面这个层次，就不会有多少人认错了。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极少数能够进入深渊或者地狱最深层的强者，仔细研究过这两个种族之后，却惊讶的发现。
恶魔和魔鬼，本为一体。
大概就像是人类和野蛮人的区别。
可以说成是两个种族，但要说成是同一个种族，也没有任何问题。
或许受限于眼界，弱者看到的世界并不完整。
但强者也同样如此。
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方眼里的世界，更加接近这个世界的真实。
…………
霜刃巨人和山丘巨人的部落，早就合并在了一起。
除了彼此不通婚以外，事实上完全可以视为是一个部落。
巨人部落与外界隔绝，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在漫长的时间里，除了偶尔有巨魔、野蛮人或者半兽人送来大批的物资，以交换恶魔的心脏之外，不会有任何巨人和恶魔以外的生命来到这里。
巨人的生活，在漫长的岁月中也单调到了极致。
进食、训练、交配、生育、战斗，就是它们的全部。
然而，即便如此，巨人部落的人口始终在缓慢地减少着，并且随着兵力不足，这个速度还在逐渐加快。
最直接的表现在于，在盆地防线刚刚建成的时候，平均五年以上，才会有一个巨人死去。
而到了上一次魔鬼战争时期，这个时间就缩短到了半年。
时至今日，在最近的一个月里，已经死去了足足五个成年巨人，其中还包括一个怀孕的女性霜刃巨人。
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有一座宏伟的神庙。
神庙没有大厅，呈全开放式结构。
神庙前，有两个巨人，正在交谈。
若是李昂，或者巫妖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两个巨人的等级，是……
十七级。
这是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李昂等人所了解的，阿古斯位面规则的事情。
但，事实就在眼前发生了。
若是李昂等人知道这件事，或许会对阿古斯位面的一切重新考虑。
但可惜的是，李昂等人对此一无所知。
“祭祀大人，部落的人口越来越少，过去三年里，新生的幼崽只有四百多个，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少年，部落就要没了啊！”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霜刃巨人开口道：“祭祀大人，是时候向父神祈祷，寻求指引了！”
神庙前，一个身上涂着红白色染料的巨人，跪在一座神像前，似在祈祷。
听了年轻巨人的话，祭祀转过头来，望着年轻巨人，沉默了许久。
开口道：“父神早已有了神谕。”
“神谕？！”
年轻的霜刃巨人脸上露出怒意，大声道：“既然父神已下达神谕，你为何不说！”
声若奔雷，在群山之间不断回响，传出极远的距离。
山腰的部落中，许多巨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山巅的神庙。
“泰瑞斯，你还是那副急性子。”
祭祀摇了摇头，心平气和地说道：“正是因为父神下达了神谕，所以我才不能说。你可知道，神谕的内容是什么？”
年轻巨人闻言，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怒意立即消散，犹豫着问道：“是什么？”
“外界，又有魔鬼出现了。”
祭祀的音量不大，但听在年轻巨人的耳中，却如同春日惊雷：“这一群魔鬼的目的，是父神的神格。”
阿古斯的泰坦巨人，一向以位面之子自居，他们所信仰的父神，就是阿古斯的位面意志。
泰坦巨人，也是整个阿古斯位面，唯一能够与“父神”建立直接联系的种族。
或者说，泰坦巨人的祭祀，是唯一能够与父神联系的个体。
“什么？！”
泰瑞斯大惊失色，连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下令，让战士们去剿灭魔鬼啊！”
在泰坦巨人的信仰之中，父神，是至高无上的。
若是有人敢于打父神的主意，哪怕只是想想，也是毫无疑问的亵渎。
而异位面的魔鬼……
不必有任何疑问，百分之百，是需要制裁、净化的目标。
“我们，还有多余的战士吗？”
祭祀摇了摇头，说道：“看守魔鬼之门，至少需要一万两千战士，现在部落里一共才多少人？”
听了祭祀的话，泰瑞斯也沉默了起来。
霜刃巨人和山丘巨人加起来，成年人口也只剩下不足一万五。
虽然泰坦巨人这个种族，可以说每一个成年人口，无论男女，都是出色的战士。
但是，去掉老迈得拿不动武器的老人们，以及必须留在部落里，照顾和训练孩子们的人手，实际上可以出战的战士，数量也只是一万出头罢了。
就连守卫魔鬼之门都十分勉强，哪里来的兵力，跨越遥远的距离，到山外去剿灭另一群异位面魔鬼？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泰瑞斯纠结了半天，魔鬼之门肯定是不能放弃的，否则整个位面都会生灵涂炭。
然而，另一群觊觎父神神格的异位面魔鬼，也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可是，部落的兵力，却严重不足。
“父神说，这一群魔鬼的实力很弱小。”
祭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由我们出手，等下一次交易日的时候，告诉那些小不点吧。五十个魔鬼的心脏，应该够让他们出兵。”
祭祀口中的“小不点”，指的是野蛮人、半兽人、巨魔、以及食人魔。
以泰坦巨人的体型来说，这些种族，确实只能算是小不点。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泰瑞斯犹豫着提议道：“虽然兵力有点紧张，但是派出一支小队，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吧？我可以让我的弟弟带队。”
在面对“异位面魔鬼”的时候，泰坦巨人对那些“小不点”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怎么信任。
哪怕是最强的食人魔，也不过是和幼年的巨人打个平手罢了。
“没有必要，让那些小不点去，就够了。”
想了一会，祭祀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们不行，我们再想其它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