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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当他发现想象里的国术高手竟然掏出两把枪的时候，既来不及闪开身体，距离冲上前去，打落谈心意手上的枪也还差那么一点时间。
徐雷奋力点出。
罗刹指力激射，对面扳机已被扣下。
凌虚步烟全力发挥，身体拉出幻影急速后退，同时乾清罡气全部集中到身体前方。
生死关头，乾清罡气临危突破，成功晋级第二层。
身体连续震动。
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徐雷只记得发现自己挺过山君高手一轮枪击后的狂喜。
之后，怎样打落手枪，把两支猎象人抢了过来，又是怎样让那老贼逃走的。回忆里一片迷糊，怎么都想不起细节了。
“该死！”徐雷恨得牙痒痒的。
虽然不怎么记得清楚，还是大约有点印象。抢下手枪之后，他沉浸在逃脱大难后的情绪中，短暂脱力。等回过神来，那三人已经不见。
唐装老者在枪口加装了消/音器，新唐控枪极为严格，没多少民众听过真正等枪声，没人反应过来。捕房的捕快来得又晚。
两把猎象人和十四发子弹落到徐雷手里。
一路上，徐雷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如果前三颗子弹没有躲开，如果那老贼的枪法再好一点，如果枪里子弹不止4颗，如果反应慢了那么一丝丝，甚至哪天偷懒，少练了一次内力……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上过药的掌心一片清凉。他用力握拳，感受右手手心的疼痛。
运集全身功力，把九成九的乾清罡气聚集到双手，才勉强接下最后一颗子弹。即使这样，还是在右手掌心留下一个伤口。
当时感觉不到，事后回想，害怕得浑身发抖。一路半睡半醒，神游天外。直到陈竽拉了拉他，才回神惊叫：“啊！什么？”
陈端平微微失望。
阿罗杜卡提议合作，双方共同驱逐入侵矿场——玉料行业的外敌，关键点在徐雷和阿罗杜卡持平的武力上。没有一个能和阿罗杜卡打成平手的徐雷，凭什么和身为觉醒者的打刀土司领二公子合作？
一路上，后座两小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看上去，徐雷还不如陈竽镇定。脸色苍白，好像吓傻了一样。这样的徐雷，真的是昨晚万堑山所有人异口同声齐声称赞的，力挽狂澜的武林高手？
完全不能把后座的徐雷，和众人嘴里，昨天夜晚的徐雷重合起来。
“大雷年纪小，大哥以前又不打算让他接手这一块，没接触过，事后害怕也是难免！”心里帮徐雷找个借口，陈端平耐心向他解释。
“……进入几个土司领，重新夺回土司领控制权的是洪武堂山君令主的弟弟谈心意，暗劲巅峰高手！”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头发扎在脑后的“年轻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正是救走谈斯年、游景福，还打了徐雷一枪那人。
“根据打刀领传来的消息，追随阿罗杜卡的力量被打散以后，谈心意追着我们，进入昭南路。如果双方合作，首先要面对的是他！”
“另外，山君也不是没有敌人。谈心意离开以后，留守的山君人员又和新来的敌人发生冲突，据说同样来自境外……”
“有没有可能和后来的人拉上关系？”郑龙举手问道。
“不太可能。不论山君还是后来的人，对朝廷还是有所顾忌，朝廷也不可能无底线放任。土司毕竟受过朝廷正式册封。即使现在山君控制土司领，也只是威逼土司把玉石矿场交给山君经营，不敢鸠占鹊巢，长时间全面占据土司领。”
“除了玉石，跟我们有关的几个土司领还有铜、铁、锡、煤几种矿产，出产硬木、橡胶。十年前，昭南官府投资的水电站还在向昭南输电，同时，还有一条石油管道即将修通。这种情况下，我们分析，朝廷不会放任乱局太久，也不可能允许重返唐国的旧敌全面占据西南诸土司领。”
“那些人看来也很明白。从始至终，山君要求的就是玉石这一块产业，和当地土司之间没有根本性矛盾。如果土司们承认外来者的强大，破财消灾；或者山君略退一步，答应用比我们稍低低条件承包矿场，土司府随时可能妥协。”
“在土司领，土司有着‘大义’，山君和后来的势力占据力量。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双方对各自份量的评估不统一，才有了现在的冲突。等到他们双方磨合完成以后，最先出局的是我们。自然界里，每一个物种在生物链里都有自己的位置。山君或者后来那些人，想取代的都是我们的位置，不是土司的。朝廷也不允许他们取代土司！”
冗长的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讨论主要在陈端平、郑龙、李海之前进行。三个人翻来覆去，把所有事情讲透了，始终得不出个结论。
从头到尾，徐建业默默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
鸟鸣山更幽，大树环抱的地方，乳白色的温泉水袅袅升起水汽。
中秋过后，峡谷里早晚已经有了凉意，泡在温度最低的一级水池里舒活筋骨，洗去一身的疲惫，感觉颇为惬意。
再往下，更接近别墅区的温泉池也有。但由于距离关系，山下度假村里的温泉，除了水是天然，温度要靠人工加热。
几块山石的后面，绕绕弯弯传来欢声笑语声。
几兄弟里，除了陈端平都不是昭南土著。陈端平父母过世，中年丧偶，只留下陈竽一个女儿。沈征南、郑龙、李海、曾氏兄弟都无妻无子，只有老覃结过婚。既然徐建业一家和陈竽都住进芦溪，覃时贵和两人商量，把自己家人接了过来。
李海凑趣的把他最新交往的女朋友接来，还打着给几个兄弟介绍的名义，让小女朋友带来好几个女大学生。
一大群人在山中泡起温泉。
看到徐建业心情略好，陈端平划水游到岸边，向抬起受伤的手臂靠在浅水里的徐建业说：“大哥，打刀土司领的二公子等了一整天了，不论成与不成，明天都要给人家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