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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阳似炉中之火,人群像铁板上的鱼。
敬叶青身穿白底黑边深衣,要挂烫金令牌,领着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从城门走了进来。
城下一战之后,赤峰镇就解除了戒严,一是城内商户震荡,二是短期内敬家也没有二次攻打的意思。
一个小孩在门口玩耍,听见声音,扬起稚嫩的小脸,看向人群,盯着敬叶青。
“妈妈,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他怎么穿这么多啊!”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小孩抱起来,离开城门,往远处走去。
“萌萌,别瞎说,那个人可能是脑子不清楚。”
二人离的很远,声音也很轻,但敬叶青是什么人,超凡武者,耳聪目明,三米之内,蚊落可闻,这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在耳朵里。
他面颊肌肉紧绷,眉头皱起来。
旁边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往母子俩那边瞅了瞅,又看向敬叶青,然后他走到队伍前排,靠近敬叶青。
“大人,是不是?”
他做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
作为一个二阶法师,他有足够的能力,杀人于无形之间。
敬叶青转过头来,扫了一眼这个少年,嘴唇动了动,又没有说话。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
“李聪,你师父是谁?”
“冯远征。”
“你师父真厉害啊!”
“大人怎么知道我师父厉害的?”李聪喜上眉梢,连着说道:“我师父确实在我们那里小有名声,讲课如舌绽莲花,法术模型信手拈来,同学都说他厉害。”
敬叶青没有答话。
你师父要是不厉害,能把你个智障,教成二阶法师!?
衙门口,老赵腰挂檀木金漆令牌,短衣短裤,迎出半里多地。
“敬大公子,久仰久仰啊!”
“赵兄也是年少有为啊!”
二人假意逢迎,走进衙门大门。
朱婉在厅堂两侧的客座坐着,看到二人进来,起身迎接。
几日静养,加上食物滋补,身体基本上已经调养过来,面色红润。
因厅堂较小,敬叶青让门客在庭院候着,只带着一个粗手粗脚的大汉,立在身侧。
这人老赵有些印象,那日在战场上,用一条铁鞭,腾转如龙,杀敌不少。而且为人很机警,在朱婉跳下城楼后,没有丝毫迟疑,便游动到战场边缘,没有被骑兵冲杀掉一根毫毛。
主客各自落座,赵文举坐在正中,端起早已准备好的凉茶,掀开茶杯盖,小饮一口,润了润喉咙,开口说道:
“公子所需之事,典吏及捕快相关,已经于昨日在市集张贴告示,稍后让李主薄领他们去取腰牌,记录在册,便告功成了。”
唰!
敬叶青坐在椅子上,打开纸扇,扇了扇风。
这是一把棕木纸扇,纸白如雪,上面五个大字:“世事如人意”。
“那盐井一事呢?”
“盐井一事,有点麻烦。”
“怎么说?”
敬叶青收起折扇。
“那林家似乎听到什么风声,家族子弟几乎闭门不出,和盐商也几乎不联络了。”
豪饮一口凉茶,煽动折扇,院子里还有一点凉风,揽去燥热,敬叶青眉目舒展。
老赵的话,并没有让他在意,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
敬家统治中原盐铁贸易,所有货物交易,都经他们的手。
林家盐井处于渝州,所产一是销往渝水以南,一个就是销往中原内地。
这里做食盐买卖的行商姓黄,是个胖子,他走从鹤城到赤峰镇一条线,偶尔还穿过渝水支流,在更南的地方收些特产。
尽管不是敬家商行的手下,但是有交集,算是他们的耳目。
这些信息,他在山溪庭院的时候就收到了,还付了二十两纹银给他。
“没有关系,还请县令大人送一副请帖给林家,说明日集福楼,我请林家家主喝酒!”
…………
林家大院,内廷正东,家主书房,一张檀木书桌,桃木书柜,一盏煤气灯发出温暖的黄光。
墙上裱着一幅字,上书:和气生财。
林家现任家主林岩,坐在书桌旁,桌子上放着一张暗红色的请帖。
“老吴,你说,这聚福楼,我去还是不去?”
书桌对面坐着一个老男人,穿一件对领黑边的长上衣,未系腰带。
请帖是衙门的人送来,穿着以前捕快的服装,挂着令牌,在傍晚,还未吃完饭的时候送过来的。
如果可以的话,林岩甚至不想接这个请柬。中午敬家的人刚进城,晚上就送来了请帖,不用想,肯定是关于盐井的事情。
但是这请帖是捕快送来的,代表着官府的权威,不收,就是对抗衙门,对抗官府。
而且现在,大卫官府,和那帮子蛮人,不清不楚的,事情更为不好处理。
这赤峰镇,为啥这些年,这么太平,甚至比前朝统治时还太平?
还不是这蛮人威压甚重!
林岩还记得,小时候,还是他爷爷当家,蛮人刚进城,赤峰镇望族,城南赵家,仗着自家子侄曾任团练使,本地兵勇都听他们家指挥,又家里有些钱,养了些门客武者,想要试一试蛮族的斤两。
毕竟是外族入侵,有着大义的名分,听说那边来的也不是主力部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领着几十号人进城。
前任团练使,赵应时暗中组织兵勇在城南集结,应者云集,一副民间防抗组织成型的架势。
只可惜一天没过,便告事发!
赵应时死的非常离奇,听说是吃饭时,去盛饭,在饭桌和饭锅之间的路上,摔了一跤,好死不死的,自己的筷子杵在地上,一头插进自己眼窝,从后脑出去,当场身亡。
领头的死了,组织就乱了,蛮族青年领着几十号人,去了城南,杀的人头滚滚。赵家整个家族被屠尽,上上下下,一百八十余口人,老人、妇女、小孩,一个都没放过。
也就养的几条狗,被蛮人收走,放到衙门里,看家护院。
赵家祖业,河边几处渔场,尽数归了蛮人。
这事之后,蛮人之凶狠,衙门之威严,才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