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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涅槃火龙沟 / 九、快乐与痛苦

九、快乐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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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人们都在讨论减少痛苦,似乎没有了痛苦就意味着快乐,同时,在佛教里面,追求快乐意味着产生了欲望,而欲望达不到又陷入痛苦深渊。所以,讨论快乐真谛的人并不多。
  我看见,田劲每天在火龙沟走来走去。有时,成百上千的乌鸦黑压压地从上空飞过,有的嘴里衔着小虫,有的鸣叫着。地面的人行道上,小狗带着主人,一会奔跑一会张开后腿撒尿,狗的主人有的也是三两成群讨论着狗和人。
  火龙沟曾经是死刑犯浮法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休闲景观带。在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没有谁还记得过去的荒凉,过去的恐怖,人类是健忘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前提。人们常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有痛苦的时候想不到快乐,快乐之中看不到痛苦。
  月光如水,水在身边流淌。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在火烧沟旁边的长椅上开始讨论。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是最早关注快乐的大师之一。在此之前,人们把快乐分为积极的与消极的快乐,或动态的与静态的快乐。
  积极的快乐在于我们内心的驱动和追求,消极的快乐往往建立在非理智的欲望满足上。动态的快乐在于愿望的满足上,而在过程中伴随着痛苦;静态的快乐是平衡的寂静的是遵循天理的。伊壁鸠鲁认为还是追求静态的快乐更为审慎一些,因为它没有掺杂别的东西,而且也不必依靠痛苦的存在作为对愿望的一种刺激。当身体处于平衡状态的时候,就没有痛苦;所以我们应该要求平衡,要求安宁的快乐而不要求激烈的欢乐。他认为“一切之中最大的善就是审慎,它甚至于是比哲学还更要可贵的东西”。
  田劲:快乐不能是常态的吗?是不是因为生活中、工作中总要有困难去解决,就一定有痛苦?
  我:暂时的烦恼,是在寻求解决办法,它不应该占据整个大脑和心房,常住在这里的应该是快乐。只有这样,生命才是快乐的。
  田劲:这有点类似静态的平衡状态的快乐,类似于以出世之心对待事物。
  我:建立平衡是需要智慧的,是需要磨练的。快乐是世界上最容易也最难得到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动态的快乐,一时的快乐很容易得到,彻悟的平衡状态的快乐很难得到。
  田劲:伊壁鸠鲁认为消极的快乐拥有优先的地位,它是“一种厌足状态中的麻醉般的狂喜”。难道努力过后过的成就,不应该去狂喜吗?
  我:喜、怒、哀、乐,狂喜和快乐是两回事,快乐是一种心态,是一种保持积极向上乐观自信的活力和成长的状态,狂喜是一阵风,吹过就没有了,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田劲:如何对待肉体的快乐和精神快乐?
  我:肉体的快乐大部分是强加的,也是一时的,而精神的快乐则可以被我们所支配的,是相对长久的。自我的欲望必须节制,平和的心境可以帮助我们忍受痛苦,慢慢建立起快乐的心态。就像罗素所说的“刺激在本质上是麻醉品”、“嫉妒不是在自己所有的东西中寻找快乐,而是从别人的所有中感受痛苦。
  田劲:快乐需要缘由,否则,不是成了傻子?
  我:快乐需要寻找和追求,甚至是磨练,因此,很多人不快乐。建立起爱好,培养起审美,锻炼出情趣,努力去爱,积极去工作。当你在日常的实践中时间中感到成就,感到充实,感到希望,快乐自然就出现了。当困难、痛苦出现时,你会用快乐的心态,平和地去处理,而不是吼叫,不是极度痛苦,这时你会用平常心看待一切事物。
  田劲:我们多数人都限于肉体的或短暂的快乐,甚至认为,快乐是自我欺骗。
  我:那些麻醉的快乐不是生活本身,从生活本身中感受到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当你建立了快乐的心态,让灵魂快乐起来的时候,所有的短暂的、肉体的快乐都是被灵魂观看和欣赏的,是可控的。
  田劲:快乐相对于痛苦,然而,二者不是相互伴随的。痛苦的根源是无法解决问题,是智慧和能力问题;而快乐是一种心态,是平衡和掌控问题。
  我:佛教说生是一种苦,这在肉体上来说,的确如此,因为肉体的需求与欲望是水涨船高无法满足。虽然欲望本身就是一种心理状态,可是这种状态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平衡的,平衡以后,生便是一种快乐。既来之则安之,生有何苦,难道比死还苦吗?这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的面对生,积极地解决生当中的任何困难。只要你积极了,你的心就会安宁,就会沉静,就会平衡,久而久之,你就是快乐的。我们正常地享受阳光,正常地享受美食,正常地看待一切,这就是快乐。莫要认为喜出望外、笑逐颜开才是快乐,快乐是我们看到了生活的本质,看到了内心的光明。
  沙滩上,十几只鸭子在睡觉,树枝上,小鸟一动不动。你看到他们时,是否会想到生儿快乐呢。所有的灵性在自然界中都是生动的,自然界的运转本身就是快乐的音符。风雨雷电,那是对恶的愤怒,是短暂的。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阳光下沐浴,都在月光中陷入梦乡。
  追求快乐就是要懂得平衡。
  快乐是幸福生活的开端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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