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您好云皎树

　　熊熊白火燃烧一整夜，把月光照得惨白，却也温暖了月光。
　　隔日，新生的朝阳照亮九云农场上那一堆雪白的灰烬。
　　秦九和小九彻夜未眠，整夜站立在火焰旁，注视白火渐渐消亡。
　　临了，灰烬堆成雪山，比小九高，比秦九的心脏低。
　　秦九朝天伸出被玄元阵包裹的拳头，随后，白烬像小龙卷风一样被吸到手掌边。
　　手掌在空中转圈，更多白烬涌向秦九。
　　所有的白烬都起舞之后，秦九宛若被一条盘曲而上的白蛇环绕，又像是白色的龙卷风。
　　秦九身处龙卷风中，小九在白蛇之外不停地吠叫。
　　秦九骤然大喝一声，那些成蛇成风的白烬冲天而上，在百米高空突然向两侧铺展开来。
　　渐渐地，那些白烬成了天上的云朵，那片白烬云朵之下就是整个九云农场。
　　秦九又一声大吼，竖起的手臂迅速朝下抡，拳头打在细小的岩石碎片上。
　　成为云朵的白烬又落下，九云农场上顿时犹如大雪纷飞。
　　小九欢快地在白雪中跑一会儿跳起，又跑一会儿跳起。
　　秦九站起身，头朝天空张开手臂，拥抱白雪。
　　“云，你说，你死后想成为云，成为雪，下在一片临海傍湖的农场上，肥沃它，成为农场的一部分。”
　　“你说，人源于无，归于土，很诗意。现在，我都帮你圆梦了。这九云农场就是你，你就是我的九云农场。”
　　“我将用余生丰盈你，守护你，让你成为最美的农场！”
　　那一片云都落了下来，分散在九云农场每一处。
　　忽而，秦九虚画玄元阵，将它抛向天空。
　　在朝天空飞去时，玄元阵渐渐变大，覆盖整片九云农场，又飞入云中。
　　玄元阵与云之间产生激变，顿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骤然下起暴雨！
　　秦九回到鸿霄阁屋檐下躲雨，小九依旧在九云农场里来回乱跑。
　　它是在和泥，还是在耕田？
　　秦九远远看着小九，默想着。
　　这一场雨之后应该就可以开始耕种。
　　他静默地望狗，望雨，又望雨霖亭。
　　这九云农场的第一场雨下了三十九分钟，停了！
　　乌云散去，太阳露出，秦九又感受到来自云上的温暖。
　　汪！
　　小九站在原先焚烧兰铃木的地方。
　　汪！汪！汪！
　　小九在那处地方一边跑绕着什么东西转圈，一边叫。
　　秦九疑惑地飞上前，蹲下身。
　　一棵从未见过的白色幼苗赫然映入眼帘。
　　笔直的细小树干上撑着一朵白云！
　　宁云云？
　　秦九顿时微笑，在原地欣喜地悬浮盘坐，虚画玄元阵。
　　它悬浮在秦九头上，向下喷出白光。
　　秦九沐浴在白光中。
　　站在白光之外看，除了白光和玄元阵，看不到秦九。
　　那白色光柱持续一小时后，一枚归幻灵从玄元阵内缓缓地穿出，散发着七彩斑斓的光芒。
　　玄元阵和白光同时消失，秦九头顶之上只剩下一枚归幻灵，貌若扳指。
　　秦九变得特虚弱，从空中落下，摔在地上昏厥，泥水溅到他脸上。
　　小九跑到他的头边，先是汪汪汪地叫几声，见秦九没有动弹，伸出右边前爪轻拍他的头。
　　汪！
　　小九轻拍一下他的头就吠叫一声。
　　也不知道小九叫了多少声、轻拍了多少下，太阳已经从东边斜向西边。
　　秦九忽然张开眼，醒了，依旧手脚无力，虚弱地躺在地上，轻声说：“小九，元气丸。”
　　汪！
　　三粒元气丸飘浮到秦九的嘴边。
　　秦九将它们仨吞下，不一会儿，体力恢复不少，稍微大点声说：“小九，还有吗？”
　　汪！
　　小九摇摇头！
　　秦九爬起身说：“没事，我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汪！
　　秦九转身面向那枚归幻灵，将它捏住，走近那棵小树苗，蹲下，把归幻灵放入那树上云朵中。
　　很快，归幻灵融入云朵里，消失了。
　　忽而，那小树苗迅速变大变高。
　　秦九和小九一起朝后连续退了十多步。
　　头随着树苗增高增大，改变姿势，从低头变成仰头，从俯视变成仰视。
　　在清凉的树荫里，秦九微笑仰视，小九欢快地原地转圈。
　　秦九走出树荫，继续仰望。
　　那小树苗已经茁壮成长，成为高达九十九米的白色巨树。
　　笔直的树干平滑，没有任何皱褶，树顶之下没有分叉出任何多余的枝干。
　　只有树顶上长出一大朵白云，和鸿霄阁一般大小。
　　“云皎树，这名字树怎样，小九？”
　　汪！
　　小九摇着尾巴叫。
　　秦九走近云皎树，轻抚着柔软的树干。
　　“您好，云皎树，我是秦九！”
　　从树顶之上飘下两片小云朵。
　　秦九接住一片。
　　另一片像小白蝶在空中飞舞，小九追着它。
　　最终，它落在小九的鼻子上。
　　小九直直地盯着云朵，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儿，成了雕像一般。
　　风一吹，把那云朵吹落在地上消失了。
　　汪汪汪！
　　小九逆着风冲着空气连续地吠叫！
　　秦九笑了，蹲下身，把手中的云递给小九。
　　“这是云皎树的第一朵云落叶，给你。”
　　小九把它吞了，让它和其他奇珍异宝一起藏在肚中那块奇妙的幻域里。
　　“小九，以后你可要和我一起保护好云皎树和九云农场。”
　　汪！
　　小九抬起前腿，站起身，叫了一声后，前爪触地。
　　秦九抚摸小九的头。
　　“小九，你主人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强。我用自身元气炼化归幻灵，消耗巨大。”
　　秦九虚画玄元阵，上面的九处气元只亮了三处，分别代表初婴、武者和元尊。
　　“小九，我现在只是三阶武元，从八阶斗者巅峰衰退到三阶元尊，还不如你强。以后一段时间内，还得靠你守护这里。”
　　汪！
　　小九又挺起身，走了几步才前爪贴地。
　　“把农圣元典给我。”
　　汪！
　　很快，农圣元典落在秦九的手中。
　　随后，小九绕着云皎树欢喜地跑。
　　秦九端详着碧绿的农圣元典。
　　它巴掌般大小，方方正正，比手掌厚三四倍，被淡绿光芒萦绕。
　　封面很简朴，除了书名，只印有一片叶、一尾鱼和一只鸟。
　　秦九试图翻开书时，却翻不动，整本书像块绿石一样，每页都粘连在一起似的，打不开。
　　秦九更使劲地掰它，依旧掰不开紧闭的书页。
　　秦九放弃掰扯它，思忖着。
　　农圣元典，圣级奇宝！
　　我打不开它，或许是因为它被元气阵封印。
　　对了，朝它注入元气，试一试。
　　秦九将白色元气注入元典中。
　　果然发生变化。
　　封面中间陷出一个小凹槽，同时，凹槽上方出现一道白色阵咒：启封血！
　　秦九将血滴入凹槽，它们被元典快速吸收。
　　封面由绿变红，被闪烁的红光萦绕。
　　秦九再次尝试翻书，封面被轻松翻开。
　　第一页依旧碧绿。
　　秦九试图多翻几页，却翻不开第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