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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谌眉心挑了挑，拽着九离的后衣领把人提了出来，九离回头不耐，“干嘛，我都要挤进去了。”
“你要买吗？”言谌问她。
九离撇撇嘴，小贩吹得天花乱坠的，想必价钱也低不到哪里去，只不是一只落了难的鲤鱼精，着实犯不上花这么多金子。
只是心有不甘，小声嘟囔着，“不买还不兴看看。”
言谌扳着她的头往旁边扭，“别想了，是人家的了。”
九离看过去，原来一位锦衣公子，给了一锭银元宝，买下了这条鱼。九离啧了一声，“一掷千金为，为美鱼！”
“再不去买菜，客人怕是要跑了。”言谌捡起被九离丢在一旁的篮子。
九离这才想起来，出来的目的，急急忙忙买了菜就回了小栈，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或许是好几步，客人早就走了。
九离还没来得及抱怨两句，身后又跟着进来了三位吃客。
“客官吃点什么？我们的菜都是刚买的哦。”九离把菜往桌子上一放，三位客官倒是一怔，言谌忍不住扶额，这客栈当真开得下去？
三人倒是好说话，随意点了两个菜便又继续自己的交谈，这嘴里讨论的正是刚刚在市集上买鱼一事。
“这大门大户就是敞亮，一个银元宝买了一条鱼，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有啥，郊外几百亩的粮田可都是姓陈，一个银元算什么。”
“嘿，烧了吃了也就罢了，你们不知，这陈公子愣是拿到河边给放了。”
“什么？竟还有这种？”
“那可不是，旁人问他为何，他只道是，‘鲤鱼落难有泪，可见是个灵物，既是灵物岂有吃了的道理，何不放了它，也算是积德了。’。”
诃予动作利索，很快就好了一道菜，白吟端着出来，被九离抢了去，“我来我来。”
白吟转头看言谌，意问这是怎么了。
言谌看着九离小心偷听的模样，似是看到了往日，嘴角也带了笑意，这一世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的感觉回来了。
“这倒也是，陈家万贯家财，却子嗣单薄，从陈老爷那一代便开始一脉单传，陈老夫人是个良善的，生下陈公子后便一直无所出，咬着牙给陈老爷纳了几房妾侍，竟然一子没有，就连女儿都不曾有啊。”
“虽说如此，好在也有了陈公子，谁曾想，唉。”
那人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摇头似是感慨，九离这边听得着急，谁曾想怎么了，倒是快些说啊。
“谁曾想这陈公子虽是平安长大，却娶了一位病美人夫人回家。一晃两三年，也一直无所出，陈公子偏生不肯纳妾，一心守着夫人。”
“倒是位痴情的郎。”子晏摇着扇子赞道。
吃客与他应和，“痴情不假，却害死了自己的亲爹啊。”
“客官此话怎讲。”子晏收起扇子，好整以暇。
“一看你们就是初来乍到，这陈家一脉单传，陈夫人又病怏怏无所出，陈家无子嗣，老爷子定是要让陈公子纳妾的，陈公子死活不肯，说是领养也无妨，老爷子听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竟还有这种事。”白吟唏嘘一声。
“人的寿命是天注定的。”言谌放下手里的茶杯，垂眸开口。
九离在他旁边坐着，手肘撑着桌面，“那也是有因果的。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那么过呗，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陈夫人哭着嚷着求着陈公子纳妾，陈公子也未曾松口啊，倒是陈夫人一直觉得自己害死了夫家父亲，一病不起，身子每况愈下啊。”
“这陈家是惹着哪位了，竟要经历此番劫难。暮迄的本子写的着实悲了些。”九离小声嘀咕着。
三位吃客走后，九离倚靠在柜台前数铜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天，话没说上两句便迎来了一位贵客，言七殿下。
“好久不见。小七很想你们。”空中飘荡着空灵响脆的声音，随后便在中央旋出一位妙明少女，纯白的袖摆甩了一圈回到身侧，应和着少女娇俏的声音，缓缓落定。
九离被言七的出场方式惊了一下，铜板也不数了，慌忙上前拉着言七的胳膊拽到一边，小声说道，“七殿下，你这是要惊着殿下和几位君上吗？”
言七咦了一声，不明所以的问九离为何会惊着。
九离直呼笨啊太笨了，“殿下和几位君上早就没了术法了，七殿下忘记了？”
“那又如何？没了术法，又不是没了记忆。”
？？？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九离神情迥异的缓缓回头打量众人，最后把视线定在言谌身上，咽了口唾沫，“当真？”
白吟笑，“阿离当真以为我们都失忆了不成？”
所以，曾经威风凛凛的几个大人物现在再给她打工？九离咂舌，爽呆了。这个想法还没维持一秒，便在对上言谌似笑非笑的视线时蔫了下去，她最都叫殿下去做了些什么？？
买菜端盘子，扫地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