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向过程施法

　　在法师之城密弥尔郊区新开了一家叫做从零开始的炼金工房，工房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红铜龙血脉的半人，自称是家乡迷踪岛首屈一指的大法师。
　　但街坊四邻却都知道这个叫灵伊的半龙可能单纯只是个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庞大魔力狂轰滥炸佯装法师的大炸逼而已，也正因如此他家的炼金工房几乎从没有人光顾过，众所周知术士的炼金造物都是半吊子的三无产品。
　　“友谊即魔法，当量即真理，射程即正义，他们那群书呆子怎么会懂爆炸的艺术！”
　　随着一声已经可以被邻里当作是傍晚日常的抱怨，这位法师又一次申请经费被拒沮丧归来。
　　半龙法师名为灵伊，虽然从出生到现在已经有32年，却因发育缓慢看上去仍然向是一个青年。他白色长袖衬衫外罩着件紫红相间的干练皮夹，代替了法师袍的则是领口点缀着金色皮毛的黑色披风，肤色与头发有些偏黄褐，瞳孔则是红褐色的竖瞳。
　　虽然乍看上去与一般人类相差无二，但无论是显眼的竖瞳还是袖口隐约露出散发着魔法灵光的红铜色鳞片都显示着其祖上的身份——这妥妥的是一个半红铜龙人术士。
　　青年左肩上还立着一只头部澄黄眼眶与其余羽毛都是翠绿，脖领上戴着一条红领巾，身穿一件绸缎短褂的金刚鹦鹉，这是他的魔宠祥鹏。不过这只鹦鹉似乎有着某种缺陷，哪怕是与灵伊签订了魔宠契约提高智力后，仍然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说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物似主人形。
　　但无论这一对人宠是如何不凡，因炼金产品卖不出去而面临的财政危机仍旧摆在面前，除此之外，灵伊这个有着法师工会认证的3阶法师在徒弟面前的威严也同样是个问题。
　　“老师，就算爆炸真是艺术，那你搞艺术犯得着隔两天就炸一次工房吗？也就是你昨天弄坏的器具我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不然今天早上的爆炸又得新添开销。如果你再这么炸下去，那你可能真得考虑去和某个魔术师家族联姻就职生殖机器才能维持开销了。”
　　还没等灵依考虑该如何维护自己日益减少的师道尊严，推开门他就看见一脸埋怨的徒弟早就站在门后等着抱怨他。
　　这个发起火来敢于堵门训斥自己老师就是他前不久为了赚钱从法师工会认领的徒弟吉薇艾尔了。女孩衣着金红绸缎，身披纯白狐裘披风，头戴一顶棕色绒帽，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来到这种城市边缘出租房居住的上层人士。
　　然而法师之城偏偏是整个大陆明面上最为排斥权贵与资本的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施法水准，饶是一国之君在这里也得不到太多礼遇。更何况女孩还是来自那些为了魔力不惜与魔法生物杂交、为了保持血统不惜与血亲结合的古典魔术师家族。这就注定女孩在这个崇尚知识的城市很难得到尊重，结果为了成为法师与家族决裂的吉薇艾尔拜师半年多而不得，正好被刚刚注册法师的灵依捡了个漏——以一间炼金工房与后续1年合理开销为条件收吉薇艾尔为徒。
　　因此这个炼金产品卖不出去没有收入靠徒弟维生的3阶半龙法师在徒弟面前近来是越发没有威严了……不过好在即便如此他也仍然不至于就这么被一个比自己小了有十多岁的女孩抓住痛脚。
　　“钱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倒是你，早上我出门前出的50道微积分练习题做完了吗就有闲心考虑别的事？”
　　“咳咳，当然了就算老师您真一个子没有我也一样会跟着您学习哒！”
　　“不要扯开话题，本来你就因为近亲结婚有生理缺陷，而且也无法进入冥想状态，再不通过高强度的思考来锻炼精神这辈子就都无缘法师了。”
　　一般来说古典魔术师家族再怎么落后、迂腐，从里面出来的人终究体内流淌着魔法生物的血，在法师之城本应该人人抢着要才对。
　　但女孩却因为先天疾病而完全无法引发血脉中的神秘力量，也完全无法进行法师用以强化灵魂与精神的冥想，这才导致没有任何一个正常法师愿意收她为徒。不然的话，法师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拒绝资本的力量，也轮不到灵依来捡漏。
　　“晚些时候我要检查你的作业，不过在晚饭之前就先把今天的课上完。上个月我一直都在培养你的数学思维与能力，现在到了见成果的时候了。”
　　看见吉薇艾尔不再纠缠自己早上出门前造成的破坏，灵依愉快的不再抓着微积分作业不放，两人一同来到工房里面对面坐下开始授课。
　　“在这个世界，精神可以影响物质，意志能够改变现实，法师就是这么一群以精神驾驭魔力施展魔法改造现实的人。正如炼金术师认为地水火风乃世界之基石一般，法师们也判断世间存在一个足以解释一切的万有之理。越发接近这个唯一真理，法师的魔法也就越发强大，其灵魂本质也将借此得以升华。不过在你没投入某一特定派系前这些仅当作基础知识了解即可，今天我要给你讲的是由传说中的封神之龙，前恶作剧之神科诺戴奥达在一百年前所开发出的新施法流派——面向过程施法。
　　在过去，当一个法师成功解析出某一条世界法则（物理规律）时，就会通过古代从异族手中得到法典中的神秘知识来尝试将其诠释为魔法，这一过程耗资巨大切旷日持久，最终能否成功也很难有所保障。而且哪怕这个法师真的成功将其诠释，大多也拒绝与他人分享，从而导致资源、时间等等各种浪费。而就算这位法师真的大度到了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心血，那些毫无规范且极端个性化的法术书对任何一个其他法师来说解析、学习起来也是一个绝对的灾难，这就导致了过去近千年间人类法师的入门、学习、进阶困难异常，非极具天赋者难以寸进。
　　事实上，这完全是糟糕的教育普及度、敝帚自珍的学术风气以及混乱的施法规范导致的。
　　而大约一百年前，前恶作剧之神科诺戴奥达以暴力破解黑箱成功解析无数法术，最终从无数魔法、神术、灵能中解析出一共42道最最基础的魔法符文，这一壮举把魔法的底层曝光于人们眼前，并且开创了面向过程施法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