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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琅琊榜之君莫笑 / 第二十四章 国柱倾危

第二十四章 国柱倾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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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本该严肃紧张的时候,宇文暄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笑得如同一只下了蛋的公鸡。
  景霖自觉受了嘲讽,两颊迅速羞红。一拍桌子故作严厉,其实语气里的底气不足早已掩饰不住:“喂!你笑什么。”
  宇文暄的眼角沁出一丝眼泪来,断断续续道:“哎呦,你知道你自己脸上写着哪四个字吗?”
  无人应答,宇文暄自顾自地说下去:“色厉内荏。”
  景霖绷紧的表情略略发僵,宇文暄止住笑意,一挑下巴,神色轻蔑。仿佛二人的处境颠倒过来:“小丫头,要学人威胁逼供,你还早了十年。嘴上再阴狠凶厉,也藏不住眼睛里的柔软。穆青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居然会派你过来。南楚的政治环境那样复杂,就算是一个闲散王爷,也不是你这样的小丫头可以轻易解决的。”
  “那陵王殿下是觉得,小女子不够格喽?”
  “不够。但是你还算有趣,若愿意舍弃穆青跟了我,还是有点资格当个侧室的。”
  “那还真是谢谢殿下了……”
  “不客气。”
  宇文暄毫不留情,景霖眼中的飞扬灿烂逐渐黯淡下去,她原是想自己陪在哥哥身旁,总能为他分忧一二。如今弄巧成拙,万一惹下更多麻烦怎么办呢……
  少女颇受打击,但骨子里将门之女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让她迅速打起精神分析起眼下的情景来。她需要成长,她得更具韧劲。
  那瞬息万变的神情叫宇文暄稍感震动,眼前的女子专注低头沉思,倒叫他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语是不是太过直接伤人。
  “哑女。”宇文暄眼神游离,四处乱看,“你想知道这段时间我所得到的情报,是不是?”
  景霖蓦地抬头看他,脱口欲出的“是”字被她生生按下,盘亘在喉咙里出不来。
  “本王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我这半月,最大的收获就是知晓了:大梁有兵,无将。”
  景霖面露微笑,手暗暗攥住衣角:“南楚何时有了这般底气?可是有把握胜过云南十万铁骑了?”
  “云南穆府固然厉害,但不过只是一个云南。大梁北与燕渝比邻,左受蜀地限制,右靠东海。若各国同时发起战争,大梁没有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难道就凭区区一个云南穆府,南上北下,东征西进四处征战吗?
  “十四年前,赤焰逆案端掉了一整个赤焰军和大帅府;不久前侵地案的庆国公也是难以保全;今夜,连你这个小丫头都知道,护国柱石谢侯爷气数已尽。
  “大梁本是四面支柱的高屋,谢玉与穆府是残存的最后两根柱石。誉王的庆国公倒了,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本王,利用南楚帮他扫平障碍,斩下太子的左膀右臂——一品军侯谢玉。但他的眼界实在太短了,看不清国柱倾危四方空。军侯倒台,真正得到益处的,是他被他看作棋子的我们。”
  景霖手敲桌案,打断了宇文暄的话:“陵王殿下设想的的好计策,多年以前,北燕北周与大渝三国已经用过,如果这种计策有用,大梁安在哉?三国联盟未成之事,南楚就有信心完成吗?”
  宇文暄眼中蒙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悲哀,望着窗外无星无月的天空,轻声道:“大梁这些年安逸得太久了,远虑近忧皆无。相比之下,我南楚国小民苦,人民个个思战好斗。而且我们有一样其他所有国家都没有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宇文暄回过头来,得意一笑:“水兵。”
  南楚靠海,善养水军。宇文暄这次能从蜀地借道而人不知,看来南楚已经与蜀中达成了一些协定。若发起水战,陆军再绕开云南从东海登陆,北面三国再趁虚而入。大梁很可能就会被众国分羹而尽……
  可怕……景霖咬住了下嘴唇,疼痛使她稍稍镇定:“你愿意告诉我,是因为即便我知道了两国交战的关键在于水军,也无从弥补,是吗?”
  “没错。”宇文暄悠然自得,“水军与普通兵种不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大梁想要一支强劲可敌外辱的水军部队,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而我们南楚,进可略地千里,退可安守一隅。若发水军,占尽先机。”
  “那做成这件事,于你有什么好处?”
  “于我?”
  “是呀。”景霖一手捧脸,似是句句无心,“陵王殿下本就是个王爷。南楚攻下大梁,你能得到更多的地位吗?会得到额外的封地吗?你本慵慵无为,不具威胁,你若真把这些消息带回了南楚,引得你父王赞赏。我今日就没有对你动手的必要了,因为你亲族无显戚,朝堂无势力。别人本以为你是来游山玩水,你却带回一个如此惊人的功勋,怕是南楚还未出兵大梁,殿下的那些兄弟们就要拿殿下的头颅来祭旗了吧。”
  宇文暄的笑容渐渐褪色,留下了漆夜一般的寂静。
  “殿下不甘心吧?心中是不是五味杂陈?一块绝世美玉,却为了自己的完整,不得不当一块给别人挡风遮雨的瓦砾。”景霖把玩着茶杯,淡淡笑着,“我审人的经验是不足,殿下一眼就能看出来,可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殿下现在是否一昧沉浸在发现大梁命门的喜悦之中,看不见自己身后的正要砍下的刀斧了呢?”
  宇文暄桀骜的眉毛一挑,冷冷道:“你在帮我?”
  “我在帮两国的黎民百姓免遭战乱之苦。”景霖喝尽一杯茶,杯子放到桌案上时清脆好听。
  “哼,百姓……”宇文暄冷笑一声,“你们这样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戚,张口闭口就是百姓、万民,天下人那么多因为你们而受苦受难的人,你们见过的百姓又有几个?你们也有资格提百姓。”
  “为什么没有资格提?”景霖毫不畏惧,盯着他的眼睛,“贞平二十五年,江南洪灾,流民十万,我是其中一位,亲眼看见高楼大厦如纸片一般被卷走,沧海桑田,浮尸百万;
  “贞平二十七年,岭南爆发时疫,死伤过万,药石无医。渡鸦敢于街头撕扯活人身上的肉,我阿娘也在那一次病乱中去世。
  “人间百态,我见得不比殿下少。殿下不要以偏概全,随意看轻我们梁人才好。”
  宇文暄受到震动,少有地哑口无言,一张利嘴不知该吐何言。
  景霖轻吐一口气,问道:“殿下可知自己为何在此?”
  “你绑来的呗。”
  “不是,我是说:你可知自己为何会从南楚来到大梁,为何会与誉王达成协议,在宁国侯府参与了推倒谢玉一事,为何会在一个谁也不知道你的情况下,所以我来到此处。”
  “那都是我自己的意志。”
  “是吗?请殿下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一种比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些事件,你真的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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