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宅子

　　胡家的规矩，外出归来之人需行叩拜之礼。一则承先人之庇佑，二说去他乡之晦气。即入家门，当了去俗世干戈，祛除一切秽疾之物。
　　胡老太爷安详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孙儿的归来。
　　村子不大，约摸着十几分钟之后，胡靖远带着韩文萱来到家门外面。家里面都是一些老房子，少说也有三四十年风霜。灰瓦上面落了许许多多的树叶，许多枯叶都已经腐败。
　　院子里面有一颗桃树，这会树叶也落的差不多了，树枝上光秃秃的，但是确有一些麻雀蹲在上面栖息。
　　桃树很大，树枝几乎将整个院子遮的严严实实，夏天，在这下面乘凉，那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院子不深，门槛却非常高。胡靖远需要跨着大步才能过来。很小的时候，胡靖远都是从这门槛上爬出去，有时候还得摔得鼻青脸肿，哇哇地哭个不停。
　　现在想想倒有些趣味。
　　“爷爷，我回来了！”胡靖远隔着大门喊道。
　　胡靖远走到门前，扶着韩文萱跨过那高高的门槛之后，跑到胡老太爷的身边。
　　胡老太爷看到自己的孙儿回来了，微微有些动容。
　　胡靖远很守规矩，走到爷爷身前便跪在地上行了个跪拜礼。韩文萱很懂礼貌，也跟着跪了下来。“爷爷，在学校的时候，胡靖远老惦记着您，这不，刚一放假，就带着孙女回来了！”韩文萱微微笑着。
　　她低头抬头的那一瞬间，脖子上的那个阴阳鱼的项坠就又漏在外面。
　　胡老太爷看到自己的孙儿带着孙媳妇儿回来，那自然是很开心的。便不急不忙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扶起韩文萱和胡靖远。他看了一眼胡靖远，又看向韩文萱。
　　他的眼睛在韩文萱胸前那块阴阳鱼的玉佩上逗留少许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呆滞。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回过神来。
　　“都坐下吧，我让隔壁你婶婶给您们做些吃的！”胡老太爷说道。
　　韩文萱站起身来，拦住了胡老太爷：“爷爷，不用了，我和靖远从镇子上买了些食物，我来动手吧！”说着，韩文萱拉着胡靖远，两个人向厨房走去。
　　胡老太爷喊着韩文萱和自己的孙儿，面容惆怅地摇了摇头。
　　“唉，造化啊！”
　　饭后，胡靖远给韩文萱收拾了一间屋子，让韩文萱先休息了。
　　爷孙俩在院子里面乘着秋风闲聊起来。
　　“靖远，在那边上学可还好，学校那边都是山区，天地之灵充裕，对你的学习大有裨益。另外，爷爷教你的那些基本的东西，应该都能够熟练掌握了吧！”胡老太爷问道。
　　“嗯，基本的东西孙儿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好在那片山区也并没有什么厉害之物，否则，凭孙儿这点东西，很难镇住！”胡靖远说道。
　　“此言差矣。那片山区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孙儿曾经独自一人闯过那片山区的腹地，并没有发现什么厉害的东西！”胡靖远道。
　　“胡闹！”胡老太爷听后，立刻震怒，“我怎么想你交代的，不要逞能，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是没有吃过亏！”
　　胡老太爷训斥完胡靖远后，又恢复平静：“没事就好，下次记住了，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说完，胡来太爷解开扣子，漏出胸膛。
　　“五十年前，那时候你爷爷我才四十多岁，有一次和你几位爷子辈的前辈一起经过你们学校那一带的山区，不幸的是遇到了那不死不活之物，当时八个人，就只剩下我和另外三个人活了下来。这伤口就是那东西留下来的。”
　　胡靖远瞪大着眼睛注视着爷爷胸口上那一排排的抓痕，伤口很深，看起来吓人，而且至今伤口上散发着黑色的物质。
　　“爷爷！”胡靖远担心地说道，爷爷年事已高，真怕身体承受不住。
　　胡老太爷抚摸着胡靖远的脑袋，说道：“小远，你学校的周围的山可远没有你想想的那么简单，当初爷爷身体各方面都处在巅峰时期，加上其他七个人都没能解决掉那不死不活之物，你千万不要冒这个险。我知道你孝顺，但是凡事量力而行。在你还没有完全掌握山门要术之前不要去寻仇！那东西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有那般造化，这五十年来，想必已经达到更为高深的层次。”
　　胡靖远点点头：“但是这仇，我一定会去报的！”
　　“你有这心，我深感欣慰。”胡老太爷站起身子，向院子外面走去，那门槛虽高，但是老太爷却能轻轻松松地跨过去。他手中拿着蒲扇，弓在后背。
　　老宅子后面就是以前的乱葬岗，现在坟场，在往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山。
　　荒山的山顶上有一座破庙，十几年前山上的和尚全部跑了，如今已经荒废下来，只有几尊破旧的佛像坐在那里，没有香火的支撑，上面已经落满了荒草。
　　“你看看那座山，那条从山上留下来的溪流有什么变化？”胡老太爷指着后面的那座山。
　　胡靖远眼神凝视着那条溪流。
　　片刻之后说道：“那溪水似蛟龙欲一飞冲天！气势上已经大有飞升之势。不过……”
　　“不过什么……”胡老太爷看着那小河，平平淡淡地问道。
　　“那溪流似有冲天之势，然而溪流中间，一条横木恰恰卡住溪流，因此想要飞升，或许还有些困难！不过，依照这局势的变化，不出三年，那溪流便能冲断横木，而一飞冲天！”胡靖远打量着后面的那座荒山。
　　“你能看到这一层面也不枉我教你这么多年！”
　　胡老太爷捋着胡须笑着。
　　他接着说道：“风水之势本是相门的秘术，非我们山门所擅长。你可还记得我们山门要术包含哪些？”
　　“这个孙儿自然记得！山门要术包括丹道、玄典、武学、食疗，通过这些方面的修炼，不断提升自己，从而超脱自然，无形无自在。”胡靖远说道。
　　“嗯，记得这些就行，以后你少不了要和道门以及其他门派的人交往，切记一点见龙在田，蓄势而发，不可为而强为只会害人害己。我们胡家一脉天生阴阳眼，我想这些年你也见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记住一个字。”
　　“什么字？”
　　“无！”
　　“孙儿谨记！”。
　　“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算了，且不说这个，你明天带上那个丫头一起，到山上逛逛！”说着，胡老太爷转过身向屋里面走去，刚走两步，他又回过头说道：“一定要去那个破庙后面的石碑处看看，把你看到的所有东西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定要看仔细！”
　　“嗯！”胡靖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