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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地铁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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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的警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持着防爆盾和警棍,站在几乎每天都会路过的京都大街上,排成紧密的人群,防止暴动的人群冲击店铺和马路。
  实际上,除了拥挤的车辆和急于逃命的人群,还有搁置在路边的非机动车,根本没有上级所通知下来的暴民身影。
  这样的后果便是逃命的无害人群开始骚动,他们为了更快的离开现场,开始挤压警察的方阵,踩在车顶上跳过,还有些人想要开车逆流强行开出一条道路。
  负责指挥的所长一筹莫展,他只能用警车上的喇叭,一再地强调公共秩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本来应该发生在某些动荡的国家,却在华国的一个二线城市上演着相同的剧情。
  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们惊慌失措呢?
  与此同时,在桑川和栾雅所乘的列车内,紧张的气息也开始蔓延,有很多人的手机在看着新闻直播,还有一些人在焦急地打着电话,询问亲人的情况。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准备好了行李,去往江城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
  因为华国,在半小时之前宣布了国家紧急状态,正规军队开始调度,国民警卫队也开始分批次进入城市,防空洞也开始向公民开放,市场临时关闭,工厂和重要基建设施开始二十四小时值班。
  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此时的状态。那便是华国从2019年七月十八号,正式进入战争状态!
  在华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所有市民都想搞清楚的东西。
  “什么?你是说鹰国已经发射了核导弹?放屁,要是发射消息到你那,老子早就死了。”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表情却看上去有点惶恐。
  “妈,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不是,以防万一嘛。”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马上就到你那里!”
  在危机即将到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那种混杂着担心和恐惧的面孔,也感染了桑川和栾雅。
  栾雅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掏出手机,但输了一半手机号,手指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桑川忙问道。
  “没什么事,前辈也不打一下电话么?”栾雅收起手机,一如既往的朝着他微笑道。
  “我...”桑川还没有说完,地铁车厢突然上下摇晃了起来,很多人都因为没有依靠点,而压在了别人的身上,顿时车厢里抱怨声变大。江城的地铁轨道始建于2008年,还远远没有达到它的极限寿命,而此刻只有一个解释。
  隧道塌陷,或者是...隧道里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地铁前进!
  突然一声尖叫,倚靠在车门的贵妇模样的女人颤抖的指着外面,而人们接着车厢的灯光,赫然发现车门玻璃上满是血迹!
  他们的底下,不,轨道上,全都是人类的尸体!
  地铁司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不顾一切地拉下制动杆,使列车从加速急剧变成了全面减速。
  列车的底盘不可避免地与轨道摩擦,溅出剧烈的火花,列车的前面还有许多“站立的人类”。司机根本没有来得及想到:“他们为什么要站在铁轨上?”
  “抓稳了!栾雅,千万不要松...”桑川大声喊道,但还没有说完就被强大的惯力掀翻在地,只有手还牢牢地抓住扶手。
  减速带来的后果便是人群堆积,几乎所有来不及抓牢东西的人都往后车厢滚去,最后一个车厢的人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压,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桑川抓住了栾雅的手,导致现在他们唯一的支撑点便是他牢牢抓紧扶手的右手。
  手臂不堪重负,骨骼也开始哀鸣,列车终究被不断挤压的异物翘起一角,第二节车厢的右部位脱离轨道,造成连锁反应,第三节车厢因为脱轨而竖立,后面的车厢来不及反应就撞向它,成为了灾难的牺牲品。
  大脑为了适应突发危险,让身体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素,心跳骤然间飙升到一百多次一秒,眼睛因为血压飙升而暂时陷入致盲,也就是游戏中人物快死亡时的黑屏。
  桑川的身体在数秒内拉响了最高警报,第六感和大脑救了他的生命。
  他和栾雅处于较后的车厢,当前面的车厢因为惯性而堆叠在一处封死出路时,后面的车厢也就得以幸存下来。
  不得不说这是幸运,因为前面的人,九死一生。
  隧道里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桑川因为透支力气瘫软在地,栾雅的脸颊通红,这显然是身体在供给过量的血液所带来的后果。
  两人都没有力气说话,都在大口地呼吸空气,而此刻,地铁灾难后的幸存者的喊声、哭声、叫声,一起构建出了真实存在的人间地狱。
  一个头破血流的年轻女子在扒着人堆,口中念叨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语。
  有人的大腿开放性骨折,正在痛苦地嚎叫着。
  还有人正在紧紧地相拥,他们显然是最幸运的人。
  “有没有受伤?”待自己的心跳平复后,桑川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只是手臂有点疼...”栾雅在黑暗中无法查看自己的伤势,于是她摸索出了自己口袋中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桑川借着灯光看向栾雅的手臂,只见她的手臂开了一道小口子,他于是长舒一口气,如果是骨折或者动脉损伤,那就很麻烦了。
  周围有些能走动的人想要离开车厢,他们先是想打破窗户,后来发现没有任何作用。有人拉开了车门的紧急按钮,开始扒拉车门,这次他们成功了,于是惊慌失措的一群人很快离开了这一节车厢,留下的便是几个寻找亲人和自愿帮助他人的幸存者。
  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正在包扎一位老人的头部伤口,他用一块别人掉落下的毛巾就止住了老人的血,看起来就像一位熟练的医生。
  桑川很快便看向了他。在处理好老人的伤口后,男子也很快就到了桑川的身边。
  “有没有人受伤?”男子问道。
  “我的...朋友受伤了,是手臂上的伤口。”桑川迟疑了一下对栾雅的用词。
  “不不,我没有什么事,你去救别人吧。”栾雅抬头说道,“别人也许还有救。”
  但那男子并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抓住栾雅的手臂,告诉她不要乱动,然后从自己的挎包内拿出了医用胶带和纱布,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处理好了割伤的伤口。
  “下次记得要用酒精消毒,否则很容易伤口发炎感染。”他最后淡淡地说道,然后就想去查看别人的伤势。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桑川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乐,江城医学院大二学生。”他没有丝毫的迟疑,说完话后便转身投入到新的伤者身上。
  也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但在此刻,他就是地铁中的白衣天使,所有伤者的上帝。
  桑川扶着栾雅站了起来,他们并不打算马上离开车厢,因为这里依然有许多伤者和需要帮助的人。
  有时候,决定起来就是如此轻松,桑川开始搀扶那个受伤的老人,栾雅安慰着与父母走失的孩子,而徐乐依然在临危不乱地做着紧急救治。
  被救助的人也开始自发去帮助别人,于是这个车厢剩余的二十几个人都从脱轨的打击中站了起来,徐乐用扎带和雨伞为一个右臂骨折的人做出一个简易夹板,此刻伤者也可以有一定的行动力。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嘈杂的喊叫,桑川细听,却发现其中还有一些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那种尖锐的叫喊,还有人类临死时发出的哀嚎,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前面车厢正在发生一件恐怖的事情!
  而更加恐怖的是,声音越来越大,地铁旁逃难的人群也开始越跑越快,还有些人因为被别人绊倒,踩踏事件频繁。
  终于,桑川看见了惊人的一幕,一个黑影扑向了逃跑的男子,它扑倒了猎物,然后撕咬着他的喉咙。
  在隧道临时灯光的映照下,车厢里的人便看见了一张满是鲜血,狰狞恐怖的面孔。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脸,此刻,也许只有恶魔一词,才能够与它搭边!
  而更为可怕的是,它的身后还有几十个这样的黑影,在不断地扑向人群,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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