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情就好 1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也是最后一次约会，更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约会。当晚潘玉洁回到家就敲开了父母的门，把潘玉兰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了父母，父亲潘干民在了解到朱刚强是不知道那个穷山村来的山娃娃后就说了三个字：她想死。潘干民是第一个下海经商吃螃蟹的人，承包了一大片山地，大面积种植果树，还办起了牲畜养殖厂，几年时间就家境殷实富裕起来。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所以准备在两个女儿中留下一个招上门女婿。他的意向一直是大女儿潘玉兰，可现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不要说门不当户不对，主要是那个粗鄙的山民野夫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这不是给自己抹脸面吗？怎么说自己在这方土地上也是有些关系网的人物，潘干民简直怒不可遏。正好见到潘玉兰进了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找来一把大锁啪的一声从外锁死房门。潘玉兰见到父亲的举动再看见母亲房中的妹妹潘玉洁就知道事情满不住了，她没有焦急愤怒，一如既往的淡笑着，做自己该做的事。第二早上潘玉兰早早就起来了，等她收拾完了一切，快到上课的时间了，锁着的门还是毫无动响，这才着急起来，今天学校进行重要的模拟考，是一定要参加的。他双手拍打着房门喊着妈妈妹妹，整个院子都很寂静，无人应答。她不得不安静下来。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她才透过窗户看见母亲从外面回来，然后母亲带给她两个消息，一是潘干民已经帮她退学了，而是帮她定下了一门亲事。这就退学了？所有的理想在这一刻嘎然而止。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安静的坐在床上，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安静的仿佛这个世界不存在。
　　晚上门终于打开了，潘干民领着潘玉洁走了进来，潘玉兰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爸，别让我退学。”潘干民瞪了潘玉兰一眼：“叫你去上学是可以有更多的伙伴一起玩耍，而从没希望你有多大出息更没指望你光宗耀祖什么的，你的生活就在这片天空下，那也去不了。”“可我是个鲜活的人啊，我有自己的理想。我不是你们手中的木偶。您不能也不该限制我的自由，”“你有理想也要尊重我们的意愿，你不是我们的木偶是我们的女儿，天下父母心，肯定是为你好。”“如果你真希望我好，就请用我的方式爱我，不要把你们的以为强加给我。”“哼！”潘干民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啪的一声依旧把门锁了起来。潘玉洁端着饭碗来到姐姐身边：“姐，吃饭吧，一天没吃了。”潘玉洁也没想到父亲会有这么大反应，直接强势切断姐姐所有的后路，连学也不给上了。她痛心、后悔、惋惜，姐姐的成绩在学校里好到整个年级甩开第二名老大一节。她的以后必定不同凡响，所以她坚决反对他们的恋爱一是她从心里看不起既没出息更没钱的朱刚强，二是希望姐姐一心学习，不能耽误以后的人生。可现在却弄巧成拙，反而是自己的举动把姐姐潘玉兰置于尴尬中。她充满歉意：“姐，我没想到爸爸的反应那么激烈，我原本希望爸妈能够规劝你，断了那个念想，好好念书，以你既聪明又刻苦的韧劲，将来肯定能自己创造出一片天。可是我却把它葬送了，唉，我到底干了什么？！”“跟你没关系，事情迟早会挑明，其结果不会有改变。”“要不你跟父亲说说，不在跟那个男孩有任何牵扯，让他允许你重新回到校园。”“不必了，爸爸只希望我做个小家碧玉，而不是四处奔赴的强人，他已经心坚如铁，何必在徒惹烦恼。再说我的心不允许我舍下这份爱恋。好了吃饭吧，我饿了。”
　　潘玉兰当天晚上在妹妹口中得知，父亲为他定下的人家就在东城，叫王保华，今年二十一岁，有一米八的个头，精神利郎，人挺帅气。父亲在机关工作，是土地局的局长，他本人初中毕业后在父亲的安排下也进了机关。潘玉洁最后还是遵从了父亲的意思对潘玉兰进行规劝：小伙子挺帅的又在机关工作家境好，离咱家也进，能随时照看，要是父亲对你的管束不在动摇，就从了吧，也挺好的。潘玉兰不可置否的笑笑，什么都没说。当潘玉兰不在为这已定的命运挣扎的时候，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第三天就被放出了屋子随着母亲家里厂里的忙活着。平静的一如这就是生活本来应该有的轨迹。潘干民了解自己的女儿，如果是潘玉洁的话他肯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他见潘玉兰确实不会闹腾，就迅速安排了相亲定亲等事情。并最终确定了婚期就在两个月后。这期间潘玉兰一如既往的淡然，既没有特别热情也没有特别反对，始终保持着一个女孩家该有的本分以及一般女孩又不会有的那种从容。潘玉洁也有些恍惚了，姐姐的心境真的变得务实了？她曾经向往和期盼的爱情难得就是她想做的一场梦而已，现在梦醒了，就结束了？定亲当天晚上她们进行了一场谈话：姐姐你真的放下朱刚强了？我从你的表现里再也看不出一丝对他的思恋之情。潘玉兰回答道：无所谓放下或放不下，他已经融入到我的生命里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伴随着我的呼吸而呼吸。说着翻出之前给朱刚强写的纸条念了起来：你来，会看见，我就在这里。你走，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可你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们不能在一起了，感情的最后归宿不就是要两个在一起相互厮守吗？潘玉洁继续说道。所以要把感情和爱情区别开来，感情是需要两个人想扶相持在时间中沉淀最后变成亲情。而爱情可以是念想、守望和感知，最后升华为信念信仰。而念想、守望和感知可以分隔两地也可以同处一室，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就变的生疏继而遗忘。潘玉兰的笃定淡然让潘玉洁几乎抓狂，其实就是她无法理解：你这超然的爱情我体会不了，但我知道它已经跌入凡尘了，刚抽出两片细小的嫩芽，爱情的花朵就在现实中枯萎了。——我特别想知道，你图啥？我啥也不图，就当是生命里的一次奇妙之旅吧。对了，拜托你一件事，明天去找下朱刚强，把这个纸条交给他，我应该要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替我高兴，为我祝福。潘玉洁听了这话瞬间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久久没有声音。潘玉兰答应姐姐帮她传递这个纸条的时候是想看看朱刚强在知道事情的结果的时候的那种懊悔，无助和痛苦的表情。而事实是在潘玉兰示威式的把纸条递给朱刚强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他失落、沮丧和绝望。朱刚强拿着纸条对她说了句请等下就进了屋。其实纸条上就写了五个字：我要结婚了。朱刚强进去只一会就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偶，是一个有着大眼睛的小女孩。他把木偶和纸条一起交到潘玉洁手里，只说了：真好！就忙手里的事情去了。自始至终没有任何颓废的表现。这反而使潘玉洁失望起来，她展开纸条看了眼，朱刚强同样只写了五个字：永远想念你。这使得潘玉兰对她们之间的事情越发的不懂了。
　　老天不会安排了这样一场邂逅然后再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她们的故事肯定会继续发展，只是命运选择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来延续这段即将断裂的情感，继而也从另一个角度来检验了她们的爱情纯真超然的让人止不住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