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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三声鸡鸣,城内头陀报晓曰:天色晴明,宜出行;早晚加衣,莫着凉。阳光正好洒在西华门斑驳的城门上,此时城门缓缓打开,便有两人两骑出得城门来,便听其中一个黑脸的道:
“王爷,您先不就是鄜(fu)延路节度使吗?而今在这个职衔上加个鄜延路观察使,俩都是闲职,顶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说是闲职,那就是闲职了,若你自己觉着不是,那就不是了。更何况我也没指望这两个职衔能做些什么事儿。还是那句话,咱们鱼龙白服往鄜延路走一遭,一有官凭在侧,二有武艺傍身,怕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要避着走的。”
“王爷怕是戏文看多了……”黑哥儿小声嘟哝着。
“什么,什么?嘟哝的什么?像个娘儿们。”赵元凌板着脸道。
这边正说笑着,忽听得后面传来呼唤:
“兄长且慢行啊。”
赵元凌依言驻马,定睛看时,不是傻弟弟赵元峰又是谁?却见赵元峰坐在油壁车内,兀自掀开车帘探出头来朝自己挥手呢。赵元凌翻身下马,见那油壁车还未到近前,傻弟弟就已然叫车夫停了,独自一个追上来。
“兄长,昨日派人送帖子摆筵宴为你践行,你为何推说不来啊,今日一大早就要走?”赵元峰埋怨道。
“我不是让递帖子的小厮传话说不必了么?若三年后我能功成而回,再请客不吃。”
“哦,看来那个小厮又走神了,回去非好好管教。兄长,你三年后回来,次年就要加冠了呀,到时候再给柴家下六礼,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所以我得托你好生关照她了,我且与你说了,你需一一记下。这第一,若是她那个异母妹妹蓄意为难她,她不可一味退步忍让,必要的时候大可让那个异母妹妹出些丑,叫她无处闹去……”
“好了好了,兄长,我可没你记事的本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待会儿见她的时候再一一说与她听吧。”
“她来了?在何处?”赵元凌迫切问道。
“她在京郊的周庄亭等你呢。兄长,我就不过去了,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吧,就此别过。”说着深施一礼。
赵元凌拉住他道:“等等,我也有话吩咐你。你平日里虽放荡不羁,但你的为人我是放心的,可唯有一点:你与师师姑娘之间最好不能有什么。她毕竟是爹爹看重的,说出去,要让人笑死的。”
赵元峰怏怏不乐道:“我只是仰慕师师姑娘啊……”
“嗯?”赵元凌用极重的鼻音质疑道。
“……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嗯,那我就放心了。好了,回吧。”
赵元凌长叹一口气,说是放心,可哪敢完全放心呢?不过要与老爹比起来,他倒真的是更加放心这个同父异母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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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亭,顾名思义,这该是哪个大户人家修建的。
倒也不错,周庄的确与柴宗若他们家有些瓜葛的,其实是柴家门下的庄户。柴宗若生父柴老公爷在时,曾经敲定了这片庄园作为她的陪嫁,可如今她原有的地契房契,全都被填了“狗肚”,身边剩下的也就是她母亲的陪嫁了。她能够在柴家安然度过那么些时日,说到底靠得可不就是这些看得着的东西?因为涉及家事,柴宗若从未对赵元凌提过,赵元凌也不好多问什么,因此他全然不知。
柴宗若此时正独在周庄亭弹琴解闷儿,忽听贴身婢子道:“小姐,你不是不想让王爷知道咱们家的事儿吗?今日为何要选在此处践行啊?”
“有些事儿该教他知道的。”
“可是……这庄户的人要是知道小姐你私自出来结交外男,一定会到城里柴家去告你一状的……”
“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三妹妹是个急性子,到时候我只要拿出些好看的首饰哄骗她,她定然就会放我一马了,她反正也不是眼馋我与凌哥哥,只要有好处给她就是。”柴宗若微笑着道。
“好吧,就算三小姐那里可以打通,那大房的两位可不是好糊弄的呀,到时候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你摘都摘不掉。”
“且不说他们要顾及咱家的颜面,就算是要把我赶出来,咱们家的族老们也不会容得他们如此放肆的。只要不被赶出来,吃些苦头又有什么大不了?”其实远没有她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只不过她是觉得这么做值当。
“哎呀,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怎么还不来呀?”
“急什么?”
琴声悠扬。伴着这悠扬的琴声,却从周庄亭背面山坡上传来了隐隐杀气……说白了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小……小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那贴身的婢女惊愕道。
说话间,便见一具尸体从山坡上滚下来。还听到上面人喊着:“怕了吗?你们这些草寇合该进城去扫听扫听,周庄是谁家的!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们该是刚结成的帮派吧,难不成全然没听说过谁家的庄户能动,谁家的庄户不能动吗?”
说话人身后一人耳语道:“咱们家好像本来就是没落的吧。”
却听这说话人低声呵斥道:“我这不是诈他们的么?”
“可人家要是知道,诈他们有什么用……”
果然,就听对方领头的匪徒道:“去你爷爷,你小子也应该去扫听扫听我京城霸虎的名声!前些日子老子还洗劫了靖远侯家的庄户!”
那边儿亭子里听得真真的:“小姐,好像是来劫咱们家庄户的呀,咱们怎么办,快跑吧。”
“可是……好吧。”说着两人便要起身逃跑,不料从山坡上跌下来的两个匪徒将二人劫持住,要挟着上面的人:“乖乖束手,不然这两个人……”话还没说完,他便断了气,原来是他后心中了箭!
他身旁的匪徒见同伴倒下,立马反应过来,不管那同伴,继续拿刀架着柴宗若,同时环顾四周,查看敌情。
原来那射箭的人正是赵元凌,他兀自躲在周庄亭后的丛林中,此刻愤然起身,与那匪徒四目相对。弓已拉开,箭已上弦,只听“嗖——”的破风声响,转眼间那匪徒便脑门儿中箭向后仰去。
吓得那婢子惊叫起来。柴宗若也是害怕得浑身颤抖着,其实她是个有城府的,断然不会因此而失态,可听到这一声惊叫,她竟然也惊叫起来。
赵元凌跑到她跟前儿:“怎么了,怎么了?别怕,别怕,我来了。”
“你……”柴宗若此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哽咽着哭了起来。
“近日是怎么了,从未见你哭过,这一个月来你竟然哭了两次啊。嗯,你若是害怕,且先避一避去?”
其实柴宗若虽然害怕,但也不至于失态,此刻见了赵元凌,心就更加安定了,因此才哭起来,竟然摇摇头。
山坡并不是很大,也不很高,从上头下来用不了几句话的时间,方才那十来个匪徒已然落了下风,此刻只好退到山坡下面。
说话之间,竟然朝着赵元凌这边儿来了。
赵元凌数清了匪徒的人数道:“黑哥儿,你八个,我八个!”。
“好勒。”
说着二人便闯入那十来个匪徒中。其实赵元凌也曾经在东京府中拳打四方的,对付这些只比小混混多些兵器的匪徒,自然是不在话下。不多时便将众匪徒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