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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里寻梦人 / 第5章 人穷被人欺

第5章 人穷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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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来反反复复的反省,思索,琢磨,权衡利弊,郁锋涛决定放弃养鸡,选择养鱼。
  养鱼没有养鸡、养鸭、养鹅、养兔、养猪那么多琐碎事情,这样可以把省下更多时间、精力用在读书上。
  年底,把剩下的鸡全卖了,留下供两个妹妹读书学杂费外,就是全家人过个欢喜的年,绝对不能叫别人看他郁锋涛的笑话,他要叫全村人看看,父母亲没有白白培养他读了那么多年书。
  新年元宵节一过,郁锋涛即动手挖鱼塘,他把鱼塘挖在小溪边,以便干旱时有水源。
  村里没人晓得郁锋涛又要搞什么名堂,又好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一边又嘲笑他看不起他,干活不像干活,早上太阳一竹竿高了,他才老牛拉破车——慢慢吞吞地到田里。这种人,会干得事成功,夜里会出太阳。
  半个月后,在吉景生这个壮劳力相助下,郁锋涛把五十来平方米大鱼塘挖成。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出现鱼肚白,郁锋涛怀揣从两个姑妈家借到的五百块钱,踏着露水小路出发,赶去卢水购买一批鱼苗回来。
  半年多未到卢水,卢水变化可真不小,小轿车多了,店面一个比一个装修的更富丽堂华,木制招牌也几乎看不到……
  看到这一切变化,一股辛酸顿时涌上郁锋涛心头,他很困惑,城里人赚钱为啥这么容易,乡下人赚钱为啥这么难,难道乡下人头脑天生笨,天生缺乏商业、企业细胞?
  边走边想着心酸事,郁锋涛再没心情浏览街道美景。
  “锋涛——”突然,有个熟悉声音在叫他。
  一惊,抬头遁声一看,是初中班主任——潘业勋,郁锋涛奔上前去:“潘老师!”
  年岁将近五十的潘业勋,是一个面目慈祥,和蔼可亲的人。郁锋涛到他身旁时,潘业勋叫和他一道上街买扫帚和扫斗的三、四个学生先回学校。
  深情揽着郁锋涛肩膀,潘业勋关切地说,听说了他的遭遇,又问了他的近况。
  学生的逆境,很叫人揪心,潘业勋好大一阵子沉默,没想到灾难会无情降到这个昔日出类拔萃小个子学生头上,他单薄身子又瘦了一圈。身为昔日班主任,他潘业勋却无能力拉一把这个逆境中挣扎学生,一种愧疚袭上潘业勋心坎。
  过了许久,潘业勋才开口问郁锋涛,他高一上学期的知识全学完了没?
  不提学习则罢,一提学习,郁锋涛心若剪绞,痛苦、茫然笼罩消瘦的脸,无助地朝老师点了点头。
  眼睛不由得一亮,潘业勋问:“那,你想不想继续学下去?”
  潘老师啊潘老师,咋不想学,可是光想有什么用。我现在是连向别人借钱,几乎借不到。心里默默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郁锋涛暗里使劲朝老师点了一下头。
  激励地拍拍郁锋涛肩膀,潘业勋教诲他:“锋涛,一个人不怕失败,怕的是气馁、颓废。一个人的成功,是从一次次失败中摸爬滚打出来,是踩着失败阶梯,艰难的一步一个脚印登上成功高峰。”
  “嗯!”郁锋涛嗯一声,心中无助长叹一声,潘老师,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失败不起呐,再失败,我要去跳潭了。
  潘业勋哪会晓得学生郁锋涛到底落魄、潦倒到什么地步,他误以为郁锋涛能借到钱养鸡、养鱼,根本不会想到学生家是欠了一屁股债,眼下除了舅舅、姑妈肯借点钱给外,别处已经借不到钱。
  下午半晌到家,吃了午饭,没歇着,郁锋涛把鱼苗投放到鱼塘。
  此后日子每隔几天,郁锋涛就去割些放草投到鱼塘,或者是挑担粪倒到鱼塘,偶尔也去挖点蚯蚓投入到鱼塘,比起养鸡,的确是省了许多琐碎的事。把省下来的时光、精力,郁锋涛全投入到学业上。
  忙碌的日子,很快到了春耕。
  但是春耕有一根钢丝勒住郁锋涛脖子:他向村里四户有水牛人家——高丛木、高信钱、高怀德和徐宽宦租牛犁田,被一口拒绝,还遭到羞辱。没别的理由,两个字——穷、懒。他郁锋涛穷,他郁锋涛懒,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担心、害怕他付不起租金,赖账不给。
  走出校园也没有多久,又窝在闹荒这么偏僻村子里闭门不出,缺乏社会经验,不知人心险恶,郁锋涛根本没看出那四户人心比锅底还黑,他们这是卑鄙、无耻敲诈他这个辍学穷后生。
  回家与母亲一说租牛一事,他母亲一下警惕,看穿那四户人是在敲诈他。明白过来,郁锋涛气炸了肺,仇恨得咬牙切齿,他偏不信这个邪了,没有牛,用双手一锄头一锄头去挖,照样把他家农田挖个底朝天,一垅也不剩下。不信?等着看他郁锋涛的能耐吧。
  ——求人不如求己。
  桀骜不驯,说到做到,郁锋涛第二天果真自己一个人扛着锄头,众目睽睽下下田去挖。
  做梦没想到,他郁锋涛愤恨的无助做法闯祸啦,他违背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耕作方式,在某些暗藏阴谋、自私人眼里,这是一种不能容忍的叛逆行为。
  很仗义,看到郁锋涛一个人去挖田,吉景生二话不说下午即主动去帮忙,第二天还把跟他相处很好的男孩龚寿财一道拉去。
  半晌时分,正当郁锋涛,吉景生,龚寿财三个人有说有笑,挖得起劲当儿,但见从村子那边一片黑压压乌云朝他们压过去。——村党支部书记高森林带着村委民副主任徐五金、治保主任高阿大,他们屁股后头还跟着不少乡亲。
  瞧瞧高森林、高阿大气势汹汹和土匪下山,一看便知不是好事。
  当下,吉景生早已吓得尿裤子,一扔锄头,拔腿逃窜,想逃到山上去躲起来。
  没见过这样窝囊的七尺汉子,平日跟人打架的霸气哪去了,气的,郁锋涛火冒三丈,几步奔过去把吉景生拽回来:“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怕什么怕,砍头的天大事,他们也是冲着我来。”
  在一旁的龚寿财虽然没有逃窜,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脚打哆嗦站不稳了。
  泰然自若挡在吉景生、龚寿财面前,郁锋涛将军风范,临危不惧,压低声音,气夺江河:“你们两个用不着害怕,我们只管干自己的活儿。那几个土匪,不过是土捏的老虎一头,今天瞧我——锋涛如何收拾他们。”
  话是这样说,可是吉景生、龚寿财还是不相信,不怕别人,他郁锋涛这么一个潦倒、落魄辍学书生,他真有这般胆量连高森林不惧怕,除非是吃了熊心豹胆。
  “你们全给我停下。”高森林站在田埂头,大声吆喝。
  可是郁锋涛,吉景生,龚寿财三个人好像耳聋,根本不听他高森林吆喝,埋头挖田。
  堂堂一个村书记,头一遭被三个浑小子这样蔑视,高森林气得肺炸了,一边跑过去,一边不停吆喝:“全给我停下,你们全给我停下,全给我停下,你们听到没有……”
  看来,郁锋涛今天是要跟这一伙人硬扛到底,瞧瞧是他们的脑袋瓜硬呢,还是他手中锄头硬?
  直到高森林带着一伙人到跟前了,郁锋涛才似空中翱翔的老鹰盘旋落地,傲慢地停下手中活儿,英爽逼人眼睛直逼高森林,讥笑、挖苦他:“哟,当个鼻屎点大的村书记,也这样威风。慌慌张张带这么多人来,又要我们三个人停下,是不是要帮我挖田呀,那我——锋涛可得好好感谢你的喽。”
  “帮你干活——”高森林气得脸色铁青,面目狰狞,恫吓郁锋涛:“你算哪个庙里的神?郁锋涛,我问你,你凭什么不用牛犁田?你这样胡闹,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今天饶不了你,把你抓去坐牢。你简直是乱套了你——”
  拄着锄头,双手压在锄头柄头上,郁锋涛一副玩世不恭,不卑不亢,当场冷嘲热讽:“凭什么?当然是凭我穷哟,穷的被人瞧不起,有些狗杂种敲竹杠我,不肯把牛租给我呗——”“我说书记大人,对我这样一个特困户,你是不是应该特殊照顾照顾呀?”
  “照顾,照顾你娘个头。现在又不是大队那会儿。”高森林见郁锋涛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和他这个村书记顶嘴,要照顾,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眼睛瞪歪了。
  “不照顾——”高森林,你这个狗杂种仗着权力,光天化日敢骂人家娘,欺人太甚,今天不当着乡亲面前杀杀你的土匪性,我是地上爬的乌龟。火起,郁锋涛心头谩骂,霍地把锄头扛在肩上,一步一步朝高森林逼过去,威武不屈立在他跟前,不卑不亢怒斥道:
  “要抓我去坐牢是吧,来啊,高森林,我等着呢,别拿大话吓人,我——锋涛不是从小被吓大的。”
  “不照顾我这个特困户,高森林,你今天带一伙人到我田里到底想干什么?”
  “想绑架呢,还是想吃粪,高森林?”
  “帮助贫穷老百姓脱贫致富,是中央最高政策,你当我——锋涛是傻瓜,连这个都不知道呀?”
  “我明白告诉你——高森林,别以为你是村书记,我怕你。我一不违法,二不犯罪,天皇老子也奈何不得我。”
  “你再不带人滚蛋,我一锄头把你锄死在田里,再到县里去告你——侵犯公民人身权力,破坏特困户春耕生产。”
  “你,你,你……要造反了你。”做梦不会想到闹荒这么一个偏僻穷山沟,一个落魄、潦倒后生吃了熊心豹胆,踩在他头上,高森林气堵胸口缺氧窒息,一阵晕头,双腿打哆嗦。在他高森林当上闹荒大队党支部书记后,接着又当村党支部书记,闹荒村老老少少,上上下下哪个人胆大包天敢直呼他名字,更不必说有人敢当众骂他。
  挥起锄头,郁锋涛一对眼睛怒火喷发,直逼高森林:“造反有理,我照样把你锄死在田里。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婊崽,牛不租给我也罢了,还跑到我田里要逼死我。”“滚蛋。统统给我滚蛋,不滚蛋,我一锄头一个把你们全锄死在这田里。”
  话掷地,郁锋涛果真要锄人,挥舞手中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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