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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法庭审判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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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舰停在一个偏僻又荒凉的小行星上,左毅和自称山姆的“穿山甲”气喘吁吁地靠坐在一起。在他们的面前,是几十个摆的整整齐齐的星舰战士和三个技术员,他们依然被错误的脑电波信息控制着,昏迷不醒。成金字塔形状的橙色半透明光膜在星球上隔离出来一个临时的生态穹顶,将这些星舰战士在宇宙辐射中保护了起来。
  “星舰上的食物储备给他们留了四分之一,还留了三艘逃生艇。”山姆说道,”其实我们不必这么累。“
  “我不想杀人。”左毅打断了山姆的话,”即使是我开枪打中的那五个,也没有伤到要害,等到我们离开,他们醒过来后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治疗就可以活下去。“
  “左先生身上的仁慈是我最欣赏的一点。”
  左毅摇头笑了笑:“你去修复一下星舰,查看是否还能正常使用,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是那个罗杰斯吗?他还指望着这次军方能给他个上校的头衔。”山姆带着嘲笑的口吻说到,“其实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小丑罢了。”
  被山姆称为小丑的罗杰斯还以一个艰难的姿势坐在地上,不过当左毅看到他时,他已经离原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了。
  “罗杰斯先生的运动天赋真的很不错,这个动作都能挪动这么长的距离。”左毅拍拍手似乎由衷的称赞道。他看到罗杰斯张着嘴却没有声音时,才仿佛恍然大悟地说道:“瞧瞧我这记性,我几乎都忘了你还受着布洛卡区(注)抑制药水的控制。”
  左毅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粗暴的扎进罗杰斯的脖子,等到液体都注入到罗杰斯身体后也没有拔出来,而是等了一会才拔出来。
  罗杰斯咬紧牙关,浑身颤抖,大脑的解药会刺激神经,产生剧烈的神经痛。几分钟后,当他停止挣扎时,已经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
  左毅把镣铐松开,罗杰斯想要击倒左毅,但他现在虚弱的身体,甚至连挪动都不能做到,只能被左毅像木偶一样缓缓地押送到星舰外面的生态穹顶之下。
  左毅扔给了他一个毛巾,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感谢你的PDA,它帮了大忙。”
  “他们呢,那些战士,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罗杰斯指着地上的一个个战士。
  “他们很安全,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你要杀死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不不,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完成,你的作用比你想象的更大。”
  “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已经在帮我了,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左毅笑道,把PDA对着罗杰斯扫描了一下,PDA上传出了罗杰斯很熟悉的声音,这是他用了很久的PDA,声音当然熟悉,但是说出的话却很陌生。
  “左毅先生,你好。”
  “你做了什么!”
  左毅微笑着把PDA对着自己扫描了一下。
  “目标识别错误,未在数据库内。类人生命体,碳基,无害,建议移交星际移民局。”
  “你现在就是我了,左毅先生。”左毅笑着对罗杰斯说到,“不得不承认这样自己称呼自己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左毅将PDA扔给罗杰斯:“你的双手现在是自由的,你可以看看,世上已经没有罗杰斯这个人了,有的只有一个被联盟通缉的左毅,他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当过特工,甚至还是世上最优秀的科学家之一。”
  “这不可能!”罗杰斯有些疯狂地打开PDA,但是无论他从哪个渠道查左毅信息,上面显示的都是他自己。
  “还有情报局内网,左毅先生别忘了。”左毅特意将“左毅”二字咬得极重。
  情报局内网上的信息更加全面,也更显示了左毅做的有多么巧妙。
  那上面的大部分信息是真实的属于罗杰斯的信息,只是在一些小事情上有着微小的差别,这些小偏差积累之下,却隐隐勾勒出一个全新的人物形象,他既不是罗杰斯,也不是左毅,而是二者的结合,他是一个全新的叫做左毅的人,一个有着强大能力的人,有着一个恢宏的过去,而现在是一个即将被推上法庭然后关进第九恒星监狱去陪伴那些宇宙中最疯狂恐怖的罪犯们的人。即使那些法官可能见过真正的左毅,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把这个新的左毅审判并惩罚。即使发出抓捕左毅这道命令的权利者了解真正的左毅的很多事,也没有办法不就此宣布这道命令已经完成。
  这就是特工罗杰斯从这些信息中看出的东西,他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和鼻涕糊满了脸。
  “罗杰斯先生,这可能是你的名字最后一次在宇宙间响起,”左毅冷漠又怜悯的看着罗杰斯,“作为你曾经的老板,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这是两个问题。”左毅说道,他抬起右手伸出了一根指头,“第一个问题,我和一些人有些过节,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有权力,而我有比他们强得多的能力,但是我以后大概会争取一些权力作为我的反击。”
  “第二个问题,”左毅伸出第二根指头,“你只不过是一个很不幸的参与进了这件事的人,他们认识我,但他们依然不得不把你关进监狱,因为无论从哪里看,除了身体,你就是我,他们要抓我这件事见不得光,所以他们只有把你关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罗杰斯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毕竟是一个特工,他深吸了一口气,吐尽胸中浊气,然后说到:“第二个问题你没有回答完。”
  一直很冷静的左毅此刻却突然有些烦躁:“是的。”
  “当初一起来母星时,那艘星舰上有四个特工,另外三个下了飞船后就消失了。”罗杰斯说道,“我想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从那时就想到了今天的出路,所以才留我到现在,佩服。”
  左毅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开始颤抖。
  “关于你妻子的事,是我们四个商量的,但我没有动手,动手的是他们三个。那些权利者想对你一个警告,而我,是执行和策划者。”
  左毅急促的呼吸突然稳定了下来,一瞬间就变得很平静:“你是想激我杀了你,但我是不会那样做的。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没有问题了,只请求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女儿。”
  “他们会被照顾的很好。”
  “谢谢。”
  “不用。”左毅刚刚因激动有些潮红的脸色也回复了正常,“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但说一句永别也不太好,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罗杰斯看着左毅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道:“这是一个冷静的疯子,他早就疯了。”
  (注:布洛卡区,大脑控制语言的区域之一,功能为产生协调的发音顺序,提供语言的语法结构,言语的动机和愿望。布洛卡区病变后引起的失语症通常称为运动性失语症或表达性失语症。病人阅读,理解和书写不受影响,他们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发音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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