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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刘肯说我都给忘了,今天是七月十五,民间的鬼节,道家的中元节,佛教的盂兰盆节,一年一度的大阴日,今天晚上鬼门关大开,孤魂野鬼都出来游荡。
刘肯有些得意,吐了口烟。
“邪哥,我奶奶跟我说过,鬼节晚上都不能出屋,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轻则倒霉好几天,重则连命都保不住。还要去挖坟,这不是找死吗?我总感觉心里慌慌的,我看都别住这了,我们去镇子上的旅馆住。”
我也有些心有余悸,看看刘肯的脸,他的眉心处正冒着浓浓的黑气,我跟爷爷学过,自然看的出来,这明显倒大霉的前兆,说不定真会送命。
不过我又看到他脸上天宫位置非常饱满,还有些光亮,这是走鸿运的征兆。
结合这两点,我敢肯定刘肯今天晚上肯定会有危险,但有惊无险。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看相,也不知道准不准,如果我算得准,绝不能在简易房里坐以待毙。
刘肯被我看得有些发毛,更加害怕。
“邪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是不是会看相?”
我连连摇头。
“当然不会,你说的对,我们去镇子上的旅馆住。”
我们此时正处于坟场的北面,镇子在南方,连我们很远,走路的话恐怕得走一个多小时,唯一的交通工具破得不能再破的电动车也坏掉了。
但刘肯不管这些,坚持离开。
走出简易房,外面天阴的很重,月亮周围的乌云却非常薄,朦胧的月光照射下来,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大量阴气聚集一起的原故。
坟场里没有路,被机械轧的高低不平,两条手电光在无尽的黑夜里晃来晃去。
走路沙沙声,风吹树叶哗哗声,感觉非常瘆得慌。
刘肯走出没多远,就有些颤抖地对我说:“邪哥,我怎么感觉身后有东西,他似乎就趴在我的肩膀上,正吹我呢,要不……要不我们回去……”
“别吓唬自己!”
我打断了刘肯的话。
如果我说我不害怕,骗鬼鬼都不信,只是我能保持镇定。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又是一声霹雳响起,震得大地都一阵摇晃,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刘肯转身就想往回跑。
我一把拉住刘肯。
“向前跑!”
我大喊。
声音迅速被淹没在雨中。
我拉着刘肯向前跑,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跑出没几步我俩就摔倒在地,我努力的爬了起来,拉起刘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分钟,我们冲进简易房里。
这所简易房是清理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建的,里面扔着一些用不着的工具。
我甩甩身上的水,想用袖子擦擦脸,可身上没有一块干的地方。
刘肯从口袋掏出烟,烟早就烂了,打火机也给丢了,他生气地把烟扔到一边。
“这鬼天气……”
他骂道,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此时的他就怕提鬼。
幸好当时没有把电线剪断,如果没电,估计刘肯得崩溃了。
我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息,雨越来越大,天地之间苍茫一万,四周的水开始朝着我们这里灌来,没过多久,水就没过了脚面。
雨丝毫没有停下手意思,不闻雷声,只听雨声。
短短的几分钟过后,水居然到了膝盖的位置。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坟场里没有排水系统,水无法及时排出,都向我们这倒灌而来。
“刘肯,我们走,这里不能呆了。”
“我们去哪?”
“去哪总比淹死强!”
我强行冲出简易房,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我无法睁眼,无法呼吸,与刘肯互相搀扶着,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轰隆”
一声巨响,我感觉大地动了一下,但绝对不是雷声。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脚下震动不断摇晃,我们停下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快速的朝着我们移动。
我吓坏了,谁知道那个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刘肯甩开膀子拼命的向前跑,把我丢到了后面。
黑影所到多处,水花溅起几米高,重重的把我拍倒,几乎贴着我的鼻子滚了过去,原来是一块直径两三米高的石头被水冲了下来。
石头带着摧枯拉朽之力径直滚向简易房。
简易房被撞得像纸片一样四分五裂。
我吓得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我刚才冲出简易房,估计我和刘肯就成了石下冤魂。
雨渐渐停了,我们辗转反侧终于到了镇子上,旅馆老板却嫌我们身上太脏,不让我们住,无奈之下,我们去了网吧。
在网吧打了一夜游戏。天刚刚放亮,我们便匆匆赶回坟场,辛辛苦苦干了两个多月的工资终于要发下来了。
我们回到坟场,简易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寻思着是不是因为昨夜下雨坟场没有清理完成。
当我们赶到坟场北面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数十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停在那里,几名法医正来回的拍照,警车旁边停着好几十具用白布蒙住的尸体。
直觉告诉我坟场出了大事。
警察询问时,我才知道昨晚除了我和刘肯之外,其他二十五名工人全都死了。
昨夜雨下的很奇怪,我们脚地并不是多湿,看上去几下了一点点,二十五名人正清理墓碑,一辆碎石机在粉碎墓碑时突然失灵,咆哮着向人群冲了过去。前面十多名工人被卷进了碎石机里。
而在一旁爬坡的自卸车左右摇摆着,车上装满了大块的墓碑。
碎石机重重的撞上自卸车,自卸车翻了,车上百十吨墓碑倾泻下来,把其他十几名工人全都压在了下面。
碎石机司机也是九死一生,报警了。
工头知道后,连夜跑了。
刘肯瘫软坐到地上,我扶着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看了看身边一具具尸体,早已经没了人形,尤其是被卷进碎石机里的那些人,都是被法医拼接到一起的,惨不忍睹。
工程结束了,工头逃走了,而我们的血汗也没有着落了。
警察才不管我们工资的事,让我们回家。
我跟刘肯告别,带着失望回到老家。
爷爷后续药费像是无底洞,也不能停下来。
我再一次去了村长的家,想把工资要回来,村长把我轰出来了。
如此几次,还是无果。
直到有一次我给村长跪下了,换来的却是一顿打。
因为年轻,所以天真。
想想我做的可能也是太过,村长面临着巨额赔偿,恐怕到时比我家还要穷。
直到一条高速公路从我们村子南面经过,村长的建筑公司承包了这段工程。
我才明白,二十五个工人赔偿对村长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不是没钱,而是不想把工资给我。
这就是为富不仁吧。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绰起菜刀,灌下半斤二锅头,拼了命也要把钱要回来的时候,村长却主动来到我家。
那天傍晚,我刚刚下地回来,也没进屋,直接进了厨房要给爷爷做饭,却听到了村长和爷爷说话的声音。
“老墨啊,我们多少年的同村了,这点事儿你不能不帮啊。”
“老赵(村长姓赵)啊,这两万多块钱我收着,这本来就是天邪挣的,我收着也应该。但你说的事,我不能帮。我不想再让我的孙子有什么不测,都怪我那时年轻不懂,如果不是我,我儿子也不会残疾,还有两个痴呆的孩子,我这是缺德缺的。你走吧。”
爷爷的声音很生硬,似乎带着一些愤怒。
村长有钱有势,嚣张惯了,我爷爷的这几句他哪能接受。
“行,老墨,你等着瞧,我就不信没有你这事就成不了。”
我透过窗户,看到村长甩着袖子,气愤的离开了。
爷爷跟着出来,哄着痴呆的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儿,边抽着他的大旱烟。
我走出厨房,来到爷爷身边。
“爷,村长来我们家干什么,我要了好几次他都不给钱,怎么突然给了,我刚才听着好像有事求你?”
爷爷愣了一下,吐了口烟。
“他的工程干不下去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爷爷便打断了我。
“你去忙吧,有些事你不懂。”
几天后我才知道,村长承包的工程在打桩的时候有个桩打不下去,不是水泥裂缝就是钢筋露在外面。
还有一个工人在干活的时候掉了下去,被钢筋给穿死了。
村长觉得那里的风水有问题,便来求我爷爷告知怎么“打生桩”。
打生桩就是活人祭,把孩子活生生的浇筑在水泥桥墩里。
最早打生桩是由鲁班提出来的,他认为每一次的动土都会破坏当地的风水,会招来坏事的,为了扭转风水局势于是大工程都要打生桩的。
村长只是听说过,但具体怎么打他不清楚,想问爷爷。
这种缺德事爷爷肯定不会干的,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两天之后,我的弟弟妹妹就突然失踪了。
爷爷发疯似的冲到桥墩的下面,抱着桥墩嚎嚎大哭,同时也报了警,对警察说我的弟弟妹妹就在桥墩里,被村长这个王八蛋给浇筑在桥墩里。。
警察自然不信,跟爷爷要证据。
爷爷说只要炸开桥墩,便能找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