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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我为江城流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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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寡妇?
  陆拙此言一出,一帮病号当即围过来,企图弄清楚医疗救助点的赵医生和社区服务中心小顾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
  一个个步履稳健,面色红润,瞧之不像行将就木的垂暮之年。
  有神情激动的,直让陆拙担心会不会脑梗或是心塞。
  聚在这里的都是社区里的大爷大妈。
  有自个儿来的,有陪老伴来的,还有一些闲得没事不遛狗、不下棋、不打牌,广场舞没到点,只能瞎转悠的空巢老人。
  一来二去,这个医疗救助点成了老人们的常聚之处,反倒是社区筹款修建的老年活动中心无人问津。
  现如今,这地方已然是社区最火热的闲聊中心。
  主推以下两点业务。
  一是相亲会场。
  这里经常能瞅见一些老人三两成团,进行亲切友好交谈,并对别人家的儿女致以诚挚问候,尤其是就各自子女婚姻状况充分交换意见。
  他们只差把子女们的照片贴在墙上,专供过路行人驻足观瞻。
  二是八卦中心。
  简而言之,只要是社区里出现丁点的风吹草动,基本上都能在这儿追本溯源。
  眼下是群情汹汹。
  某位奶奶喊:“小顾,我觉得不行。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咋样?就是我血浓于水的远房侄女啊,还记得吗?”
  某位爷爷道:“小顾,我觉得OK。赵医生就挺好,和你蛮般配的!”
  奶奶再喊:“我觉得很普通。”
  爷爷再道:“我觉得其实可以。”
  奶奶表情严肃,“赵医生可以,那么我侄女也可以,我觉得这样有失公平。”
  爷爷据理力争,“如果赵医生不行,那后面的也不行。你这样其实有点尴尬,我看你就是在刁难我!”
  一时间,七嘴八舌,场面混乱。
  小顾就是陆拙嘴里的九叔,匪号顾潜,是远近闻名的女性杀手,传言上到六十下到十六,没有不喜欢他的。
  九叔本是稍作打扮就人模狗样的主,偏生身侧常年跟着不修边幅的陆拙。
  两相对比之下更衬得九叔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再加上此人一张能把人甜到齁的嘴,待人接物更是挑不出半根刺。
  总之,在这帮大妈嘴里,小顾就是完美男人的首席代表!
  陆拙也跟着添乱,叫道:“张奶奶,您就只盯着小顾,我也被单身问题困扰了很多年。要不您那远房侄女介绍给我吧,小顾同志压根就看不上呢!”
  这一声小顾同志,陆拙喊得咬牙切齿。可想而知,他对单身问题苦恼之至。
  岂料张奶奶一改心闷气短之症,中气十足道:“小陆,你年纪小。你叔叔四十出头还没成家,先紧着你叔。”
  对外,顾潜只说陆拙是自己小一辈的远房亲戚。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帮对介绍对象近乎偏执的爷爷奶奶,顾潜一脸冷笑的盯着陆拙。
  后者深知九叔所谓的温良恭俭都是人前装的,私底下相处那是出了名的刻薄尖酸。
  陆拙立马装病,“忽然头好晕,想必是失血过多。九叔,你和赵医生继续。鄙人卧病在床,不能扫榻相迎,恕不远送!”
  陆拙嘴里屡次提及的赵寡妇是这里的医生,结婚不到三年没了丈夫,之后就一直单着没有再嫁,熬到现在也才刚三十出头。正是风情万种又寂寞难耐的似水年华。
  再遇上顾潜这么个年及不惑还能守身如玉的老鳏夫,眉来眼去多少动了点凡心。
  他们俩的事自然是社区年长之辈茶余饭后孜孜不倦的谈资。
  顾潜金边眼镜后的两只眼睛泛着奇异的亮光,直盯陆拙。
  看得后者心里发毛,顾潜才轻飘飘的吐出一句,道:“你还没到内藏境,再这么不节制的滥用底牌,绝对活不过三十!”
  陆拙故作轻松,“你这话都念叨多少回了,我不照样活蹦乱跳?”
  末尾故意作怪,道:“唉哟,看不出来你响指伐兵顾潜这么暖心。要是让圈子里那帮牲口看到,以为你遁入空门。”
  顾潜见周遭人散的差不多,拉起病帘,沉声说道:“不爱听我唠叨也成,那就跟你谈点正事。”
  陆拙心道不妙,故意东拉西扯,哼哼道:“树魅我杀了,蜘蛛怪也死了。我一介伤残人士,你还要跟我谈正事?你能不能有点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精神?”
  “严格意义上来讲,”九叔举起一根手指,“蜘蛛怪没死,跑了。”
  “跑了?”陆拙面露惊诧,道:“跑哪了?”
  “其二,”九叔举起第二根手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你这回属于紧急突发事务,我这边也才刚把报告递上去。所以这次医疗救助暂时不能报销。你得先自掏腰包,等程序走完后多退少补。”
  “得,上头的尿性我清楚,这冤枉钱我花定了。”陆拙哀嚎。
  “其三,”九叔话锋一转,刻意压低声音,“之前的赌约...”
  “等会儿!”陆拙连忙摁住九叔的手指头,忙道:“事出突然,不能以常理忖度。怎能混为一谈?”
  见九叔无动于衷,陆拙赶紧调整策略,求道:“九叔,我陆拙跟你这些年,鞍前马后恭恭敬敬,端茶倒水勤勤恳恳,赴汤蹈火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见九叔依旧不为所动,陆拙喝道:“顾老九,小爷我早就不想干了!你就等着鳏寡孤独、伶仃终老吧。”
  “色厉内荏!”九叔一句话让陆拙顿时破功,满脸颓然。
  “昨天说好的,谁输了铺子里的活全包,两个月。”说到这里,九叔又伸出两根手指。
  “问题是昨天晚上这种情况我怎么去破......破那啥?”陆拙立马噤声,毕竟这事不能明说。只见他一脸哭相,道:“我在江城流过血,我在福山北路受过伤,我为组织立过战功...”
  话到一半,见九叔一脸冷漠,陆拙也觉无趣,只得小意讨好,道:“就不能酌情少点?”
  “三个月!”
  “不是,你瞧我现在这样...”陆拙气得肝痛,怒道:“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四个月!”
  “刚才不还是三个月的吗?”陆拙怒极!
  “成交!”九叔见好就收,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样贱兮兮的笑容。
  如果可以,陆拙恨不得现在就做掉顾潜,然后浪迹天涯,了无牵挂。
  “还有一件事情...”即将出门的九叔忽然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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