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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颓然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血迹依然。
看上去可怜又可怖。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修士又怎样？
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人会关心。
在心如死灰般的时候，没有人安慰。
和一个世俗的孤寡老人又什么区别？
“出来吧！”
叶尘从房顶掠下，缓缓走到老者旁边。
看着眼前的老者，叶尘漠然无语。
那股仙风道骨般的气势早已不在，眼神更是变得浑浊不堪。
隐隐间，连气息都不稳定了。
“噗！”
老者再次吐了一口鲜血，血液中带着暗淡的乌色，气息弱了许多，灰白的头发也变得更白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老者头也不抬的问道，满是颓然。
看了看旁边连脑袋都没有完整之处的那名弟子，叶尘也不禁一叹，没有回答。
尸体上隐隐传来一股臭味，夹杂着血腥的气息，随风飘远。
“你是隐星宗的人？”叶尘看着老者轻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也听出了个大概。
只是没想到修炼界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残酷！
眼前老者刚才流露的气势就连远处偷窥的叶尘都感觉得到他的强大，却是被那个中年男子狠狠的压迫在地，连反抗都没有一丝力气！
可想而知，那名中年男子又有多么强大！
“是啊！老夫是隐星宗招新长老，却是这般的狼狈！”老头惨烈一笑道，枯黄的牙齿带着丝丝血迹流出，神色暗淡无光。
“你也看到了我这般模样，你若是想要修炼，就选孤月宗吧！”老头苦涩的说道。
没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只是现实的残酷让老者不得不认清现实。
“若是可以，你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吧！至少，不会像我这般，老无所依，更是连自己哪天会死都不知道！”
老者嘴角流出的鲜血更多了几分，鞠瘘的身体摇摇欲坠。
“不！我不愿当一个凡人！”
一想到自己成为废物的那十数年若受的欺辱，叶尘的神情渐渐冰冷，“就算不知下一刻生死，我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
家族早已不可依靠，双亲更是下落不明！
能改变这一切的唯一办法，就是修炼！
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把那一切的阴谋和谎言通通击穿！
“修炼界无处不是危机，稍有不慎，则灰飞烟灭。”叶尘郑地有声的说道，这也是他的感慨，“若是连生死都不能看透，那修炼路，必然走不了多远！”
若非是记挂着双亲，自己绝对不会几年如一日的在后山悬崖上独自练剑！
若非生而无望，自己绝对不会从悬崖上跳下去，从而有着现在的自己！
若是活着没有希望，死又算得了什么？
正式步入修炼以来，死在自己手上的也有数百人之多，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同样命丧他人之手！
“呵，说得倒是轻巧。”老者惨笑一声道：“不是落在自己身上，哪里会体会到那种恐惧？”
“所谓修士，无非是不甘一生平淡度过幽幽数十载，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去主宰他人，妄想活的更久一些罢了！”
老者咳嗽了几声，气息更加不稳了！
“我们修士，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说到底也只是有着一些力量，为自己利益不择手段，为所欲为的人类罢了！哪里称得上为仙！”
叶尘漠然无语。
所谓修士，真的是这样的吗？
死在自己手里的除了曾经欺辱自己的叶家子弟，就是那些妄想杀己夺宝的修士。
对于普通人，自己却是一个都没有杀过！
不得不承认，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觉，确实不错！
而自己修炼的目的只有一个！
守护！
守护自己不受欺辱，守护亲人不再分离！
“呃！”
老者一声闷哼，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轰然倒下。
叶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上前一掌贴在老者的后背，微薄的灵力顺着掌心传入老者体内。
“多谢！”
不知何时，老者悠悠转醒，昏黄的眼珠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更是暗淡。
叶尘看着老者没有说话，心里五味成杂。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眼前老者一般，垂垂欲死。
若非自己跟随在后，就算死在这里也会没有人发现！
修士，和凡人又有什么分别？
老者慢慢起身，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一步一摇晃！
“我要加入隐星宗！”
叶尘看着老者的背影，一下子冒出一个念头！
以自己蜕变后的根骨，叶尘很是自信，要想加入其中一个宗门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本想观察一下两个宗门孰强孰弱再作打算，亲眼看到孤月宗嚣张跋扈的所为，和隐星宗老者的无力，叶尘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那孤月宗就像以前的叶家，而眼前的老者，更像是曾经任人欺辱的自己！
自身本就有修炼功法，投奔一个宗门只是寻一名师傅指点，修炼更快一些罢了！
待的有父亲消息，自己还是会离开！
“你可想好了？”老者缓缓转身，浑浊的眼神中好似带着一些安慰。
“以你资质，若想加入孤月宗也不是什么难事，何苦选择一个势若的宗门？”老者看着叶尘，眼睛里隐隐带着希冀，“其实，选择做一个普通人或许会更好！”
“我的一生，由我主宰！我要成为强者，不再任人欺辱！”叶尘缓缓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若是有心，明日再见吧！”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尘，暗自点点头，脚步蹒跚的走向黑暗之中。
……
夜色朦胧，屋顶之上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人影旁边却是放了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
“咕噜噜！”
一仰首，酒水顺着脖颈流下，叶尘不禁感觉到一丝凉意。
“听闻酒如人生，朦胧而过！”叶尘呐呐自语，“为何我却没有一丝醉意？何处是朦胧？”
老者的一幕，让叶尘感触颇深。
回想种种，自己的过往一一在脑海中流过。
若非是意外惊雷和脑海里的那部法诀，或许自己早已连尸体都腐烂了吧！
一想到那道闪着金光的人影，叶尘就感觉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无论怎样，待到自己强大之时，终会得知其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