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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世主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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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然加入‘方舟’后短短几个小时,就干了两件事关所有幸存者生死的大事,现在他不能说是‘方舟’中最受欢迎的人,但一定是最出名的,每个遇到他的人,都对他报以别样的目光,那是看待救世主的目光,这种感觉是余然从未拥有过的,见面的人称呼他为工程师先生,背后称呼他为联邦男孩,同室的肖恩不止一次对余然强调: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受大家欢迎的联邦人。
  在食堂吃饭的时间,余然终于遇见了佐伊,虽然只有8小时没见面,但感觉与她恍如隔世。她是在余然之后进的食堂,领完餐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余然身边。这个举动吸引了其他的用餐者的注意,他们看着余然和佐伊,互相笑着交头接耳,这里面也包括是光头拉斐尔凶狠的目光。
  在之前佐伊踏入食堂那一刻,余然也注意到了她,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女孩摘掉飞行皮帽,露出漂亮的金色披肩长发。毫无疑问,佐伊是幸存者中最漂亮的女孩,这种漂亮不是相对,而是绝对,即便把她放到“显龙”号空间站,哪怕放到地球或者开普勒452b这些富饶星球,都能算得上美女,而这种美丽在余然心中显然是有加分的。
  在其他星球或空间站,高超的整容技术及基因选择技术甚至能让父母在胎儿出生前选择孩子今后的形象。余然见过了太多美丽女孩,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中,良好的生活环境与物质基础让大多数女孩被娇生惯养着,温柔体贴,大家闺秀,单纯可爱成为了24世纪受欢迎女性的标杆。但身边的佐伊简直就是个异类,首先,在荒芜的维达星不存在基因选择和整容技术,所以说佐伊是确确实实的天生丽质;其次,她独立,勇敢,无所畏惧,正如肖恩所说,她出生于艰苦,成长于磨难,但脸上总是带着希望,是坚韧让她坚持活到了现在,是勇气让她拯救了自己,这样的她和24世纪大家眼中的女孩形象格格不入,但正是这种格格不入,让余然充满好奇。
  “听说你修好了定位系统?”佐伊问道。
  “我没修好它,我给了菲尔指南针,是他重新设定好了新路线。”
  “但他们都说是你修好的,还说你无所不能。”
  “他们太抬举我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佐伊嘴角浅浅一笑,喝了一口热汤。
  余然低头看了眼餐盘中的食物,干硬的面包块,糊状的土豆泥以及一些黑色的未知肉块。他有些犹豫,感觉食物外表看起来有些变质。但佐伊告诉他,除了面包块有些硬外,食物都没有问题。
  “你们这两个月就是吃这些熬过来的?”余然用汤匙挖了一勺土豆泥送入口中。
  “是的,只有面粉和土豆能够长时间储存。”
  “那这是什么肉?”余然用汤匙摆弄着黑色的肉块。
  “哦,这是长脚驼兽的肉,这颗星球少有的广泛分布的动物之一,如果平时遇到了,布莱恩都会去打一些回来。”
  余然将一块肉送入口中,口味还将就。“它们天亮时不会被烤焦?”余然问道。
  佐伊摇摇头:“不会,两个月前它们和我们一样,躲着黎明跑。真正威胁到它们的是掠食蝎,就是我们见面时遇到的那只野兽。”
  “那玩意儿,这颗星球上还有许多吗?”
  “当然,这些掠食蝎是维达星最古老的原住民,第一批移民登陆时,它们就是最危险的敌人了。”
  在进餐过程中,两人一直聊着关于掠食蝎的话题,从佐伊的描述中,余然了解到了这个维达星最恐怖的猎杀者,它们耐饥、耐寒、耐高温,行动迅速,生命力顽强,白天深入三四十米的沙地下休息,夜间出来活动,北河三膨胀后产生的致命高温和辐射似乎奈何不了它们。原本这些可怕生物的猎物是长脚驼兽,自从人类光临此地后,它们也对人类进行捕杀,这也就是维达星的矿工们普遍装备武器的原因。
  “二十几个小时后,我们将到达埋骨戈壁,那里是行进路线上最危险的地段,据说有好几十个掠食蝎巢穴。”佐伊表情严肃地说道,“‘方舟’每次经过那里,都会有人死伤。”
  就在用餐结束时,余然感到“方舟”减速了,半分钟后,“方舟”彻底停了下来。
  拉斐尔用手中的榔头猛击了几下食堂铁门,吼道:“下车休整时间!”
  “下车吧。”佐伊收拾好餐盘,离开了食堂。
  外面环境依旧和之前没有变化,余然确信这颗星球除了工人们所说的矿区外,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沙漠戈壁。
  帐篷被支了起来,一个临时营地很快落成,有人在帐篷里面煮起了咖啡,一个外貌清秀身材瘦弱的年轻小伙子坐在帐篷前弹起了吉他,四个幸存者围着他,闭眼聆听吉他发出的曲调。老实说,如果不是当前面临的危机,余然肯定觉得自己加入了一个星际驴友旅行团。
  余然自己当然也没闲着,他下车后布莱恩第一时间找到了他,让他将两个光能电池板修好,半小时后,修好后的电池板利用液压装置升高到将近50米的高度,在那里可以吸收到恒星发出的光线,这样一来“方舟”的电力不足问题便得到了解决。
  “跟我来,联邦人。”布莱恩拍了拍余然肩膀,将他带到“方舟”前面远离人群的地方。
  “你修好了发动机,修好了电池板,听菲尔说你还利用一个古董指南针帮我们定位了正确的路线?”布莱恩问道,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三个和他一样全副武装的汉子。
  “路线是菲尔自己定的,我只负责拿出指南针。”面对这类似审问的场面,余然毫无畏惧,实话实说。
  “现在大家都把你当救世主了。”
  “运气好而已,机械电子维修是我的主业。”
  布莱恩点点头,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身后的同伴,开口了,语气格外的低下,一种有求于人的感觉:
  “你认为我们还有希望吗?‘方舟’不可能一直和黎明赛跑,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儿。”
  这话让余然感到可笑又可悲,自己仅仅修好了几台设备,拿出了一个指南针,就被这些幸存者封为救世主,这是他们的不幸还是自己的不幸?
  余然告诉布莱恩:如今看来,想要逃离维达星只能是等待救援,方法也很简单,发出求救信号,但正如之前所说,北河三上持续不断的恒星风暴产生的强烈干扰中断了一切通讯,任何信号都无法发出。
  “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目前看看来确实没有?”
  布莱恩无奈点头,对余然的回答感到失望。
  一名汉子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是联邦人,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余然苦笑一声:“但他们不会来维达星寻找,这里已经被划归为不可能有人类生存的死亡星球了。”
  汉子还欲开口,却被布莱恩拦住。
  “不管怎么说,”布莱恩叹了口气,“你的到来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谢谢你加入我们,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你道歉。”
  余然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佐伊,救我的人可是她。”
  布莱恩和另外三人回到了“方舟”,他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未来的路途还很长,绝望一点儿来说,是一段永无止境的循环。
  接下来的时间,不停有人过来和余然交谈,大家友好热情,和初见他时的敌对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和幸存者们讲述了“显龙”号空间站的所见所闻,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感叹人类的科技与进步。
  攀谈间,余然目光搜寻着佐伊的身影,但她总是在一定距离之外徘徊,似乎有意不想向众星捧月般的自己靠近。
  休整时间即将结束,大家呼吸完了新鲜空气,慢慢开始收拾营地。在余然身边的人渐渐散去后,佐伊才开始朝他靠近。
  “听说你,去过地球?”佐伊问道。
  “我出生在地球,10岁时移民到了‘显龙’号空间站。”余然一边品尝着别人为他煮的咖啡,一边说道。
  “哦。”佐伊简单答了一句,还想提问,却被另一个人叫回了“方舟”。。
  “有空和我说说地球的故事吧。”佐伊微笑着挥挥手,跑回了“方舟”。
  “好。”余然低下头微微一笑,将手中马克杯内的咖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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