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效的巫杖

　　只剩下一个水晶球没有变大了。
　　薄荷夜来回紧张地看着她的巫杖和水晶球。
　　噩梦还是要来了。
　　在昨天的认知课上，金框眼镜亨利最后讲到，玻璃心是会自动吸收月光能量的。
　　也就意味着，我已经吸收了月光能量。
　　难道是……恶作剧。
　　薄荷夜看了眼她的巫杖，更确定内心的想法——有人使用巫术让她的巫杖失效。
　　知道这个又能怎么样呢？不要惹巫师。
　　就算准备惹巫师，也不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应该应付……
　　说曹操曹操就到。
　　露丝小姐站在了她面前，她的目光落在薄荷夜桌子上的水晶球上。
　　该怎么向她解释呢？薄荷夜急得抓耳挠腮。
　　露丝小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她的脸上要长皱纹了！
　　坦白是最省事的方式。
　　“我的……”
　　“你的水晶球变得一点都不大！”露丝小姐愤怒的声音盖过了薄荷夜的蚊子声。
　　“念咒语的时候要全神贯注，否则巫杖是不会听话的！”她又说。
　　薄荷夜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
　　露丝小姐向讲台走去，边走边说：“接下来学习和变大相反的巫术——变小的巫术！”
　　她站到了讲台上，大声说：“现在拿起你们的巫杖……对准水晶球，跟着我念‘萨维’！”
　　露丝面前的水晶球小成了一颗葡萄籽。
　　学徒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念“萨维”。
　　薄荷夜用巫杖对准了水晶球，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萨维！”
　　水晶球丝毫没有变化。
　　薄荷夜的头上挂满了问号，恶作剧，一定是恶作剧！
　　一个阴影笼罩住了她。
　　又是又高挑又瘦的老女人露丝小姐，她的目光落在薄荷夜的水晶球上。
　　饶了我吧，嘲讽、责备什么的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吧！
　　不要在用沉默惩罚我了！
　　一秒、两秒，露丝小姐会心地笑了，“薄荷夜，你的水晶球和他们的相比非常小，简直快小到原形了。”
　　薄荷夜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事实上，我的水晶球就没变过。
　　“好了，王子、公主们，你们都表现得好极了！下节课你们将学到‘局部变大’和‘局部变小’。下课！”
　　学徒们开心地跳了起来，排着队陆续将水晶球和巫杖放到了小车里，然后走出教室。
　　不走寻常路，先去黑珍珠屋。
　　走到草坪上后，薄荷夜顿时惊呆了——
　　买巫具的人排成的队伍就像一条长蛇盘踞在草坪上……放学后的生意还真是好呀！
　　薄荷夜置身在长蛇围成的迷宫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才找到队伍的末尾。
　　她排到了最后，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的光芒亮了一下，薄荷夜的黑眼圈都等了出来，她快要把前面学徒的后脑勺看穿了。
　　太阳只挪动了一小步，长队中突然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草坪上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哇塞！”
　　一声女孩的尖叫吓坏了薄荷夜，接下来许多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
　　“那个棕发少年！”
　　“好像是一个王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瑞德家族的王子，三代猫巫的儿子！”
　　“瑞德家族是最有爱的家族，三代猫巫是最有作为的猫巫！”
　　陆克听到后，低下头轻声笑了。
　　薄荷夜叹了一小口气……全都是听不懂的天文。
　　不过，棕发、王子……陆克！
　　薄荷夜开心地抬起头，陆克站在了她面前。
　　“陆克，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薄荷夜眯着眼大声说。
　　“可是我还没有做什么。”
　　“你能来陪着我就已经足够了！”
　　这条死气沉沉、不会前进的长蛇。
　　陆克挠了挠头，犹豫不决地说：“我有个办法，能……”
　　“能让我尽快买到东西吗？”薄荷夜惊喜地说。
　　陆克点了点头，“但是……”
　　“别但是了，快给他们的脚底抹点油吧！”薄荷夜急躁地直抓头发。
　　“不是‘脚底抹油’，是……”陆克看了眼薄荷夜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那么就用这个办法吧。”
　　陆克拿出揣在口袋里的巫杖，对准薄荷夜，默念:“阿哉！”
　　紧接着，薄荷夜慢慢变大，大了一倍。
　　她低头看了看，这群小人，还没有她的腿高呢！
　　薄荷夜迈着大脚缓慢前行，所到之处迎接她的都是惊恐的目光。
　　哒、哒、哒。
　　她走到巫具店门口，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所以，她该怎么说呢？
　　薄荷夜回过头求助陆克，陆克用远距离语言的咒语对她说：“告诉博士你急需一根巫杖，只好插队了！”
　　聪明的陆克，我正巧要买巫杖！
　　薄荷夜弯下腰走进巫具店，猫头鹰老头正背对着她找东西。
　　“琼斯，你要的巫术口袋——”
　　他转过头，吓得靠在了商品架子上，老花镜跌在了鼻梁上。
　　打盹儿的猫头鹰也被惊得飞了起来，它的主人站直身子，扶了扶眼镜。
　　“又是你啊，你来买什么？”
　　“首先，鹦鹉……不，猫头鹰老头，我昨天忘记买一个新的硬皮本。”薄荷夜回答。
　　博士弯腰为她找出一个新的棕色硬皮本。
　　“另外，我需要一根新巫杖，呜呜呜……把自己变回去！”薄荷夜用大手抹起眼泪，“菲尔……不，比尔博士，这里有新的巫杖吗？”
　　博士急忙点点头，“这里有的是巫杖……”他随手够来一根巫杖，“只是……”
　　薄荷夜早就抢过了巫杖，转身要走——
　　“只是！还没有灌入巫术！”猫头鹰老头及时拽住薄荷夜的胳膊，低着头说。
　　薄荷夜回过头，面露为难，“可是……我们还没有学到‘灌入巫术’。”
　　“很简单！”比尔博士站直身子，说，“我会为你灌入巫术，这是新生的福利！”
　　“太好了！”薄荷夜双手把巫杖交给了比尔博士。
　　他随手又够来了一根巫杖，对准新巫杖，默念：“阿里巴亚乌亚！”
　　新巫杖竖了起来，跳到了博士空着的手里。
　　他把它交给了薄荷夜，薄荷夜拿起巫杖，清了清嗓子——
　　萨维!
　　一阵冷风吹过。
　　萨维！
　　萨维！
　　为什么……
　　薄荷夜拿巫杖的手垂了下去，果然……
　　果然不是巫杖失效呀，是我的玻璃心……
　　我没有玻璃心。
　　吧嗒吧嗒……
　　薄荷夜晶莹的泪珠掉在了巫杖上，从巫杖滑落下去……
　　虽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蹭！蹭！
　　什么？脸上好痒呀！
　　薄荷夜回过神来，才发现猫头鹰老头的猫头鹰在用它身上的羽毛给她挠痒痒。
　　她破涕为笑，但为什么——
　　薄荷夜急忙抬起头，柜台里的比尔博士在对她微笑。
　　你会为我保密的，对吗？
　　当然，我的孩子。我会为你保密的，就像当年为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