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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梦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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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长十数米,体重至少两千斤,这样的怪物简直是史前巨兽,只它愿意,山崩石裂只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它扭动一下身躯,大树都要折断,它抽动尾巴,巨石都要崩裂,后天圆满的妖兽,太强了。
  黑蟒盘虬而来,宛若一座小型肉山在快速移动,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那黑蟒往我们这里来了,快跑。”人群中有人观察到了黑蟒的方向,连忙叫喊道,话还没说完,人群就飞快的散开了。
  每一个人都在发狂地奔跑着,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力往往会完全爆发出来,因此每人的逃亡速度都快的惊人。
  没一会儿时间,原本聚集在一处观战的人群便分作了数个阵营仓惶逃窜,早先时,他们看到那数十只大蟒,满心震撼与自豪,因为这黑蟒卫,乃是属于他们齐家的力量。
  然而此刻,他们却感到恐慌害怕了,十数米的黑蟒,所过之处满目苍夷,他们毫不怀疑那只黑蟒会把他们压成肉饼。
  沿途之处,黑蟒纵然是无意为之,却也是压死了数位齐家子弟,身体化作肉沫,鲜血染红地面,显得格外狰狞。
  尖叫声,惨叫声,悲鸣声,哭泣声,怒吼声,一一传荡了出来,在那条黑蟒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如同巨人踩蚂蚁,一脚一群。
  场面顿时变得慌乱无比,甚至有人被推倒在地活活被人踩死。
  鲜血,喧闹,巨大的遮蔽住光芒的黑影,这一幕幕,让齐昊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的心在接受洗礼,在迎接蜕变。
  实际上,那些稍微有点实力的人早已经逃开,这些丢掉性命的人大多是那些未曾修炼过的平凡人。
  他有些心悸,他不是屠夫,看到这么多人被屠戮无法无动于衷,而且……就算是屠夫,见到这么多人被屠杀,被打成一块块血雾,也会感到胆颤,不安……害怕吧!
  齐昊混进了一支人最多的逃亡队伍,他可以逃的更快,但他没有,因为那只黑蟒速度绝对比他要快得多,他只能依托于那黑蟒不敢太过放肆的灭杀齐家人,他在赌,很幸运,他赌对了。
  但齐昊知道,这样的局面不会长久,一旦黑蟒下定要决心,他就危险了。
  “那只怪物怎么总是跟着我们?”人群中,有人发现了问题,大声提了出来,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是你!齐昊,你在这里。”有一个男子发现了混在他们其中的齐昊,恶狠狠地道:“滚出去,别在这里连累我们,你害死了太多人,你是罪人。”
  那男子边奔跑着边将手指指向后方那几滩刺眼的血污,对齐昊怒吼道:“你是刽子手,不,你比刽子手……还要恐怖,他们因你而死,难道你还要害死我们吗?”
  “齐昊,求求你了,发发善心,饶了我们吧。”
  “齐昊,自己惹的祸自己去承担,避而不战,算何本事。”
  “齐昊……”
  数人规劝,或恳求,或威胁,或讥讽……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想让齐昊离开。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
  虽然是在逃亡途中,但这些声音还是很清晰地落入了齐昊耳中。
  “真的是我……害了他们吗?”齐昊萎靡,精神不振,甚至瞳孔都有些涣散,他脑海中出现一幅幅画面。
  一个妇女,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跟随在队伍之中,失足跌倒,被众人活活踩死。
  一名中年汉子,仓惶逃跑,被一块飞溅而起的碎石击穿头颅而倒下。
  一名十几岁的孩童,双手颤抖,被十数米的肉山碾压成一滩血污……
  他们,都是那些毫无抵抗力的凡人。
  “为什么?”一张脸凑近了齐昊,孤独而无助地问着他。
  “爹,救我啊!爹……”那已经成为一滩血污的少年仿佛在呐喊,绝望的求救,无助的哭泣。
  “我还不能死啊,风儿,你才八岁啊……”这是那个被洞穿头颅的大汉的声音……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不会死,要不是你,我们还好好的活着,你是恶魔,是修罗……来陪我们吧……”
  “来陪我们吧……来陪我们吧……”一瞬间,那数道面孔都一一变了,脸色苍白,鲜血淋漓,在对着他招手。
  齐昊感觉如坠冰窖,他的心很疼,想被烈火灼烧般的疼。
  “是我害了他们吗……都怪我,都怪我……”
  “可是,我并没有杀他们啊!”齐昊突然清醒过来,我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我没想杀他们的,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着而已啊!有什么错吗?
  想活,难道不对吗?
  可是,谁不想活呢?
  “不,不,你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杀你们的是黑蟒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着而已,滚,滚,滚!”
  齐昊睁开双眼,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不在了,后方,巨大的黑影依旧死死吊着,周围,人人都在劝他离开。
  齐昊双目明朗,灿若星辰,就在刚才,眨眼之间的时间,他却仿佛是经过了数十年般,岁月长久。
  齐昊面色更加冷淡,心中却是冷汗直冒,就在刚才,若是他真的沉沦入自责中,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看来我的武道之心还不敢坚韧。”齐昊无奈一笑,果然,“强者为尊”这四个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强,难道仅仅指实力强大吗?
  不,强者,不仅实力,更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坚韧的,无畏的强者之心。
  “活着。”齐昊目光看向远方,散发出炽热光芒,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他没有时间去顾别人的死活,在变得强大之前,他要将自己心中的怜悯与同情收起来。
  “齐昊,以你一人脱累我们大家,未免太过自私了吧,我看你还是赶快去死,别连累我们。”一名俊秀男子说道,直言不讳,直接让齐昊去死。
  “这么想死的话,那你去死吧!”齐昊动了,速度快若疾风,他已经突破后天六重境,甚至粗略地感悟到了“风”,速度自然不是这些普通人能比。
  他一闪身,就抓住了那个俊秀青年的手腕,如同莽荒妖兽般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手臂折断。
  齐昊看都没看,直接将他扔到后方,下一刻,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地面之上的血污又再度多了一滩。
  “齐昊,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一名侍卫想劝阻,却突然捂住喉咙倒退几步,他惊恐地睁着眼睛,缓缓软倒在了地下。。
  一条血线出现在他的脖颈处。
  齐昊手持匕首,眸子漆黑如墨,森寒冷漠道:“但凡赶我者,杀!但凡脱离队伍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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