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糟老头坏得很

　　驱车跟在周珂卿的红旗车后面，林羽分析着周珂卿说的话，周家在华海市的地位远超乎他的想象，不过周珂卿虽有几分气场，但从话语中，林羽能听出这丫头涉世不深。
　　虽然传扬了周家不可撼动的地位，却也承认了周天浩身体确实出了问题，一个整天在林羽面前笑嘻嘻的老者，竟然是华海市第一人，周天浩的道行可不简单，城府极深，小丫头离她爷爷还差得远。
　　林羽前世没有见识过位高权重者的居处，路上林羽也幻想了些，应该是富贵奢华，灯火琉璃的人间仙境吧。
　　这路林羽走的很熟，就是去玉山的路，林羽曾经在玉山公园碰到周老果然不是碰巧，不过林羽住在山顶一片，周老则是选了半山腰的幽静处。
　　到了周家大宅，门口两只石狮傲立，屋檐下还挂着灯笼，颇有大家风范。大门两侧各一排整齐的保镖，天色随暗，但宅院灯火通明，视线较好。
　　周珂卿打开车窗，保镖立即放行，但林羽就没那么轻松，周珂卿下车跟林羽解释，周家大院不容许外车入内，林羽表示理解，把法拉利的钥匙交给周家保镖，随后上了周珂卿的车。
　　周家宅院跟林羽想的差不多，装潢设计都是一流，唯一出乎林羽意料的，是这里的格调，偏冷，与平日里见到的周老不搭。
　　坐车五分钟，总算见到了周家大宅，周老已经在屋外恭候多时，略显刺眼的灯光下，周老较上次相见，气色更差了。林羽这次没用轮回冥瞳，因为不需要，周老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林羽都难以察觉，应该只剩一口气尚在喉中强撑。
　　“嗨呀，你小子终于来了，我这可是天天盼着你呢！”周老见林羽下车，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还是进去聊吧！”
　　林羽察觉到周珂卿担忧的神色，明白周老都已经是朽木残烛，却还出门迎接林羽，但林羽毕竟是贵客，周珂卿不敢多嘴，林羽也不是恶人，现在还是初春，气温并不暖和，让老人家挨冻也不好。
　　周老拉着林羽的手，进屋没等林羽看清屋内装饰，就带着林羽去看他的收藏，周珂卿不做声，只是跟在两人的身后。
　　欣赏完一幅元代大师沈周的山水画，周珂卿终于忍不住，小声打断了周老的雅兴。
　　“爷爷，还是先让林羽哥哥给您看看吧！”
　　周老一愣，随后笑脸敷衍道：“没事，反正林羽都来了，不打紧，不打紧！”
　　林羽怎么会不明白周老的意思，虽然是最后一口气，周老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怎么也不会轻易给一个年轻人展现自己的软弱，但周珂卿忍不住，她担心爷爷的身体。
　　“老爷子，还是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吧！”林羽得给周老这个台阶下，不然他敢相信，如果今天他只字不提治疗的事，周老也不会说，拖到画作欣赏完，周老便会送客。
　　这越是爬的高的人，架子越是放不下。
　　周珂卿识体借口去泡茶离开，林羽也好安心给周老续命，林羽右手拇指抵住周老的脊骨，闭目聚神，将体内的魔气传导进周老的脉络中，魔气经循环覆盖了周老所有器官，原本已经老化的器官受到魔气的滋润，再次焕发生机。
　　魔气的耗费大大超过预期，周老常年就服用补品，已经将身体机能压榨到极限，所有的器官老化的程度相差不大，都快要报废，想要保住命，林羽只能让魔气供给到身体每一处。
　　纵使是这样，只要老爷子任何一个器官灯枯油尽，彻底报废，奈何林羽都无力回天，毕竟是凡人，终究逃不脱生老病死的命运。
　　林羽几天累积的魔气，为了给周老长寿，半点没剩，几番调息后，林羽方才回神，对周老说道。
　　“行了，老爷子，结束了！”
　　周老起身，伸张腰肢，感觉轻盈不少，呼吸也通畅了些许，大呼神奇。
　　“没想到你小子不光会看画，还有回天医术！”
　　起初周老还有些不信，全国专家都会诊过，确定没办法，周老已经死了心，林羽却说可以让他多活二十年，姑且就让他一试，没想到就一会功夫，林羽真的办成了！
　　周老恢复了精力，心情高涨，甚至还打起了拳。
　　此时周珂卿小声推门进来，发觉爷爷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手里的茶杯险些没拿稳。
　　“爷爷，你，你这是？”
　　周老声音洪亮，大笑道：“爷爷好了！”
　　周珂卿放下茶杯，小跑到周老面前，紧紧抱住周老，喜极而泣。
　　场景过于温馨，林羽感觉自己有些多余，起身准备离开，这对于摇摇欲坠的周家来说，可能是件大事，但对于林羽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我就不打扰周老享受天伦之乐，先行告辞。”
　　“别这么着急走嘛！”周老在周珂卿耳边细声几句，周珂卿便乖巧离开，只是看林羽的眼神更加温柔，临走还带上了门。
　　“老爷子还有什么吩咐？”林羽不觉得周老身体恢复后，真的就会像以前说的那样，让他带去古玩市场再走一遭，人在最后时刻总觉得要做的还有很多，但真给了时间，却依然不不会去做。
　　“你们年轻人就是浮躁，急什么，坐下说！”
　　林羽便又坐回沙发，周老则坐在林羽的对面，笑意少了些。
　　“林羽你多大了？”
　　“差几个月就二十三，老爷问这个干嘛？”
　　周老扭扭脖子，依然在感觉身体复苏的神奇，随后说道：“真是年少有为啊，我那孙女周珂卿也二十了，读大三了。”
　　“那挺好，出学就能帮周老分忧了！”
　　“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娃啊......”周老虽然脸上带笑，遗憾之色尽在眼中，后无男丁，确实是一件难题，即使他周天浩再活二十年，安排妥当，让周珂卿接手周家，恐怕那些手下虽然表面服从，不代表他死后，依旧对周家忠诚。
　　“老爷子的意思是？”林羽不想猜周老的心思，华海市的纷争他不感兴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羽体内魔气所剩无几，当前只打算一心修炼。
　　“你这小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周老身子坐直，认真看着林羽，说道：“你觉得我孙女咋样？”。
　　“挺好！”林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绕了一圈就想说这个啊。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林羽诚心把周老当做朋友，这人竟然想当他爷丈人，分明就是想把他拖入周家这趟浑水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