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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被祝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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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晋历:4117年二月冬契丹地
  “叮叮叮叮叮叮……”
  柯凡一脸生无可恋的睁开双眼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床上坐起,右手轻轻地拉开窗帘的一角,一双忧郁的眼睛平淡的看着窗外一城的白雪。呼出的水蒸气缓缓的飘到外部白霜蒙蒙的玻璃窗上,晕出了一片雾。
  “啊~欠”
  柯凡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快速地脱下睡衣,穿上保暖裤和毛衣,将温暖的被子胡乱的团在床上,走进了卫生间。
  “小凡!你有时间整理整理你这狗窝一样的卧室好不好!能不能给你妈我省点心!……bulabula……”
  “嗯,嗯,嗯,知道了妈……”柯凡蹲在家里的马桶上揉着眼睛,一边听着卫生间外面母亲楚华的唠叨,一边应声道。
  “唉,你这孩子……”楚华在卫生间门外叹了口气,拎着锅铲又回到了厨房。
  “哗……”抽水马桶好像将柯凡的最后一丝精神也冲走了,他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左手牙刷右手牙膏…
  “又做那种梦了啊……”柯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没有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想着高考的那些烦恼的事情,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每天做的梦,那种每天都好像是复制粘贴来的梦,梦中的那些疑问,让他回忆起那些短暂人生中的精彩瞬间。不过这些事情越清晰他就越不明白梦中的那个人对他提出的问题: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一切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儿子,你再不出来就要迟到了!”楚华幽怨的声音夹杂着饭菜的香气从卫生间的门缝中挤了过来。
  “我靠!又神游了!”
  柯凡惊呼一声,赶紧收拾收拾从卫生间里冲回了卧室,套上了厚重的呢子大衣和外裤。扯下了挂在墙上三米长的黑色围巾。一身飘逸的衣着却因为可怜的身高显得有些笨重,柯凡穿上了大衣之后下面的两条腿就只剩了膝盖以下的部分…
  餐桌上,盛好的饭,倒满的豆浆,以及那一盘子糖醋排骨不禁让柯凡食指大动。另一边的卧室中,柯凡的父亲柯荣也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快吃快吃,等你今晚回来老妈在给你好好做一桌子菜,好好给你过个生日。”楚华拍了拍柯凡的肩,笑了笑道。
  “哎呀,一转眼,已经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啊”柯荣拉开椅子坐在了主位上,笑着看着楚华说。
  “大小伙子怎么了,多大了也是我的宝贝儿子!”楚华戳了戳柯凡的头,“赶紧吃,上课要好好学习,多听先生的解题方法,你爸妈可就指着你以后有出息了!可别对不起我和你爸啊。本来你就……”
  柯荣突如其来的瞪了楚华一眼,眼神中充满着责怪
  “啊~我再去睡会儿……”
  楚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捂上了嘴,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梦乡。
  柯凡楞了一下,随后习惯性的笑了出来安慰着自己的父亲:“没关系的老爹,即使没有得到神的祝福,我不也还是很幸福么!放心啦,其实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挺不错的。”
  嘴角微微上扬,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碗筷,无论自己起的多早,总是能吃到如此丰盛的早餐,仔细想想,自己的母亲也着实是不年轻了,奔四的人了每天还要五点起来给自己做早餐,很可惜,自己就像一个废物一样,什么天分都没有,就算是学习,也只是靠着一些小聪明混到了现在……
  “压力不要太大,凭你现在的成绩,怎么也能上个本科大学。别看我们俩平时总把你当小孩,但是实际上你自己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要怀疑自己。快吃吧。”柯荣将一块多汁的排骨夹到了柯凡的碗里笑着鼓励着,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充满希望的光。
  就像柯荣说的,柯凡的家庭很一般,可以说是神晋大陆最基本家庭的样子,知识水平都不高的父母,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干活,养活老人和孩子。日子可以说过得不错,算不上拮据,但是离小康水平还差着一大截。现在,这个重担就压在了柯凡的头上。只可惜在外人的眼中看来,这孩子永远都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怜的不被神所祝福的人。
  “放心吧老爹。”柯凡风卷残云般的打扫着桌子上的食物。最后“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桌子上的豆浆,拿着包走出了门。
  “老爹,我走了啊!”
  “嗯,加油吧!”柯荣笑了笑,静静地听着柯凡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默默地将桌上的排骨放回了冰箱,然后从冰箱里面取出了昨天晚上的剩菜。放进了炒勺里面……
  “十七年了……”
  炒着菜的柯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冥王,希望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
  “柯凡!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某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着风衣的男孩子跪坐在地上流着眼泪。
  没有神之祝福的这件事是柯凡上幼儿园的时候发现的。老师们让同学们上台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从神的那里得到的祝福,来增加同学们之间的熟悉度与感情。但是轮到了柯凡之后,柯凡甚至都不知道这所谓的神之祝福是什么。
  然后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被人围观的恐龙幼崽,他很用心的唱了一首歌,随后,他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赞扬,取而代之的是:可怜,惊讶,害怕……
  尽管有神之祝福的人和没有神之祝福的人相比,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甚至反而会受到很多知道他事的人的方便和礼让。
  那种眼神好像在说:“毕竟我还被神祝福过,让一下面前的这个可怜的人也没什么……”
  契丹的冬天很长,从落霜到雪化,足足有五个月之久,二月末正是最为寒冷的时候,柯凡每次哭完都会走这条没什么人走的路。一条长街,一条短街,经过一个废弃的屠宰市场,三个拐角再一条长街……
  低头看了看表,柯凡突然发觉,今天哭的时间好像有些长,如果按照正常路径走的话,肯定是要晚了。现在最近的路应该就是直接穿过那个废弃的屠宰市场了……
  柯凡走出角落穿过长街,翻过屠宰市场的一栋矮墙,直直的朝着学校的方向冲了过去。
  屠宰场的地面上有一些血迹,对于这点小事柯凡并没有在意。
  但就在他经过某个转弯的时候,柯凡脚下一滑,那种就像是踩在了一块粘稠的冰上的触感与声音突然让柯凡明白了过来……
  “啪叽……”
  这里是已经废弃了的屠宰市场啊!这些血,是谁的??!!
  减速
  低头
  凝视
  殷红
  流淌
  蔓延……
  “如果你想知道你梦中问题的真相,那就,向前走去!”
  “如果你想知道你梦中问题的真相,那就,向前走去!”
  “……”
  柯凡发誓,他现在已经完全懵了他的耳朵边一直重复的都是这句话,他想转身就跑,但是他做不到!名字叫做好奇心的怪兽,用他锋利的魔爪撕碎了柯凡的理智,柯凡感觉自己就像冥冥中被指引了一样,慢慢地朝着那鲜红的源头走去……
  因为腐蚀而锈迹斑斑的大型铁钩从车间的房架上垂下,皑皑的白雪下面隐藏着不知名的金属工具,泛黄的车间玻璃上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柯凡感觉到了一种心脏被束缚的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瞳孔缩成了一个笔尖直径的小点,他发誓,他是不想走过去的,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只能拼命地跟这股意念对抗,对抗到浑身酸痛,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一步,两步,一点一点的迈入屠宰场的内部。
  屠宰场,肉畜的地狱。但是这种压抑的感觉却让他觉得即将要被处理的是他自己一样。
  这让他越发的慌乱了……
  十五分钟后,柯凡已经穿过了三个车间,来到了第四个车间的门口。寒风吹得他打了一个战栗,而这一个战栗却是让那种被声音指引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诶?停了……?”
  柯凡觉得自己是撞了鬼了,明明他所听到的声音都只是向前走去,但在他清醒的意识中,他完完全全是按照某个路线走的。
  “鬼打墙?”柯凡难以置信的深吸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时间,分针笔直的指向数字“10”。
  “卧槽,完蛋了。”
  六点五十,迟到是肯定的了,现在的他已经走到了屠宰场的另一边,一个他完全没去过的地方,走回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算了,既然来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老子今天过生日要开心点!我到要看看这地方到底能给我一个什么真相!”
  柯凡攥了攥拳头,蹲下身看了看雪地,一丝不正常的意味在他的心头悄然展开……
  按理说,如果有人受伤的话,地上的脚印应该沉重而混乱,而不是这种稀疏而零星。仔细观察地面,柯凡的心里越发的震惊,按照脚印的形状来看,这的的确确就是一双37码的女性高跟鞋,不过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这女人在受到如此伤害的情况下一步居然能跨出五米的距离,这货还是人嘛?疑点越来越多,柯凡也是越发的好奇。
  前方的不远处有着一滩新鲜的血迹,血迹的旁边还有一条青色的丝巾。这一滩血迹已经殷红了足足四分之一平方米的地面,这说明,在这里,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又呕出了好几大口鲜血。
  “这还活着?难不成,我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柯凡长处了一口气,电影告诉他,一般知道的越多,便当领的越快……逞英雄也不是这么玩的!
  “咔”柯凡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拎起手提包转身就要溜。
  “铛!”
  就是这么不巧,电影里也不都是骗人的,正当柯凡转身的时候,不远处的第二车间里面突然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柯凡心里一惊,两腿也打起了晃。
  “老子,不会今天就交待这了吧?”
  柯凡咽了一口唾沫,咬了一口舌尖。。
  “拼了!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柯凡用脚踢出来一个坑将手提包埋了下去,转回头笔直地冲进了第四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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