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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破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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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能感觉到剑锋的心也乱了,此刻的剑锋是如此的颤抖不休。故此她又抱紧了些,而剑锋却颤抖着说:“把头盖好,要不然你感冒加重的话,我会担心。”
  静没有说话,只是在呜咽中遵从了剑锋的意思。
  而剑锋双脚一动,就这样两人都哭着朝静家里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方才缤纷到让人着迷的夕阳色路灯光彩,此刻却显得如此萧瑟,宛如一人惆怅的深深叹息。
  雨夜的迷茫之色,还有惆怅慌乱与心痛,顷刻间就弥漫了这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滴滴答答的雨声渐浓,此时剑锋那无声痛苦的泪水,伴随着这雨水悄然滑落,但也辛亏不是暴雨,要是?那可就真是太糟糕了。
  讨厌此刻的雨夜,如此的情绪油然而生,质问老天爷为何如此,可得不到答案。
  故此剑锋在这再次决堤的泪水滑落瞬间,决然咬唇,生疼!萧瑟的痛苦亦如沉眠了数十年的伤疤,总会在这最为最为重要,最为最为美丽的时刻,给人最为绝望的一击。
  一种深深,甚至深沉到可怕的挫败与无助感,而这有声却无形的痛苦犹如天威一般,瞬间洒满大地,洒满这漆黑的雨夜,洒满了剑锋和静的小小世界。
  突然剑锋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静的体温,冰凉!冰凉透骨!原来她一直如此忍着?
  但即便这是真实的透骨冰凉,却还是比温暖家中的被子里,还要温暖千万倍。
  静那颤抖的小小缤纷世界,竟会是如此的脆弱,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像剑锋他那狂暴的世界,在接触到温柔时就会瞬间崩塌!
  如此让人为之深深迷醉的冰凉却无比温暖的体温,这让剑锋那颗颤抖的心加速破碎,此时静的双臂竟是如此的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乖乖女的力气。
  剑锋的泪水最终彻底决堤,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止这泪水的滑落了。
  低沉的痛苦,从剑锋的嘴里慢慢而出:“文静,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看到这血腥世界中最为最为美丽的景色。”
  静也在痛苦中听到了剑锋这半呜咽的话语,静知道真相了,是的!这一刻已经不再需要任何旁敲侧击的询问,也不需要任何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修饰。
  两颗颤抖痛苦的心,其实早已给出了最为正确的答案。
  可是事与愿违,就像剑锋之前说的那样,有些事是天意,人力是不可扭转的。
  故此静轻声呜咽:“这……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带我回之前的世界里,现在……回去。”
  剑锋听后紧咬嘴唇,鼻子酸涩。
  回不去,也不能回去,那是条死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只有这被萧瑟的夕阳色路灯照着的这条路,这条被雨水打湿充满泥泞,但却通往静家里的这条路,也只有这条路的前方才有,那模糊到甚至看不清楚的亮光,其他的路全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故此绝对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一般,静她肯定要受到父母最为严厉的监视,而剑锋他会被迫辍学,他会出去打工,等回到这里时,一切的一切将会变得物是人非,方才世界那缤纷到另人迷醉的光芒,就再也没有如果延续了。
  啊!!!!~~~~
  竟是如此痛苦,这点点模糊的亮光支撑着剑锋那向前的脚步,甚至此刻这模糊到看不清楚的亮光竟成为了他的信仰,变得是如此的坚定。
  老天爷,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把如此美丽的一切深藏于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里,甚至都藏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可当这美丽展现光彩之时,时间却变得如此飞快,剑锋叹息,他或许需要一种能静止这此刻时间的法术,他如此祈祷着,心是如此的虔诚。
  当然现实就是残酷的,祈祷无用,老天爷在这如此残酷可怕的现实面前是虚构的。
  一位中年男子骑着加重自行车,夜雨下狂奔。那焦急的急促与不安完美展现在了,他那身湿透的灰黑色衣服上,也一头的冰冷雨水。
  这张脸庞剑锋认识,有些俊,半拉的胡渣子,短发。
  剑锋见到这个人,还有他那溅起雨水的加重大梁自行车,一瞬间快要破碎的心就沉到谷底去了。
  若非此刻怀中的静有了情绪变化,竟然死死抓住了他的后背,那么估计现在剑锋内心那深处的血腥凶兽,就会瞬间冲破封印,并定然以夺天之威临世。
  剑锋再次祈祷,向上天,向至高无上的老天爷祈祷,甚至都是到警告老天爷的地步了,让这男人别乱来,否则他就要失控了。
  此人看着哭泣的剑锋,他没见过这样的剑锋,就是他之前打剑锋的时候,甚至用菜刀威胁的时候,都没见过这样狼狈的他,一脸雨水加泪水,浑身的颤抖,这是怎么了?
  而剑锋怀中的静因为埋头在米白色的外套下呜咽,故此并没有看到外面正在发生的事,只是在极度的绝望中,突然发觉剑锋身上有了狂暴的气息,所以抓剑锋后背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但这位中年男子并未说话,只是停下了自行车,双手扶车站在这无比萧瑟的雨中,略显沧桑的脸庞上突然一笑。
  不知道他为何而笑,也不知道他为何而停,但剑锋他是一个能感觉到气氛与一个人散发出气息的人,开始这中年男子在看到他时是散发的狂暴气息,而这会不是。
  所以剑锋肯定这会不会发生任何事,故此没有理会这位中年男子,而是直接继续朝静家里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位中年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死盯着剑锋他看,根本不在意这天空落下的冰冷雨水,任凭这雨水拍打着他那有些沧桑的脸庞与全身,甚至随着剑锋他的向前,这中年男子也转身看向剑锋他的方向。
  最终剑锋离这中年男子越来越远,而静肯定是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但这会还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两只温柔的手更加用力去抓剑锋的后背。
  当然剑锋没有去阻止静的举动,他只是害怕,害怕这让人痛苦而又是如此美丽的一切会转眼即逝。
  但那中年男子这会却骑着自行车,冒雨跟了上来,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但剑锋却感觉到了奇异的气息,但这种奇异的气息绝对和狂暴没一点关系。
  虽然剑锋满心的迷惑,但他始终记得怀中的静还在呜咽。
  这条泥泞的路被萧瑟路灯照亮着,也照亮了那中年男子远去的身影,他走了。
  剑锋觉得他要感谢老天爷,虔诚的感谢他为此刻这愚蠢的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去,回到原来的世界,我害怕!”
  静的声音,如此伤心,如此无助。
  剑锋吸气,接着嘘……的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这夜雨的天空似与这声无助的叹气融为一体,瞬间这世界破碎了!
  剑锋呜咽而道:“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原谅我……原谅我,静……”
  是的,这个破碎的无助世界不是静想要的,也更不是剑锋他想要的,他就刚刚感觉到了这恶心人世里的美好,而现在却要亲手结束,任谁都不忍吧?
  沉重而又绝望的步伐凌乱,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回去?为了那心惊胆战中的瞬间美丽,而就要葬送静的明天吗?
  做不到的,剑锋知道这个答案……
  此刻静再也没有说话了,只是将剑锋他抱得更紧,或许是生怕这美丽会骤然消逝,可剑锋他每走一步,哪怕是最为最为微小的一步,静知道,这离那个破碎的无助的世界就会更近一步。
  害怕与无助席卷了静的全身,瑟瑟发抖并非因雨夜的寒冷,同样被害怕与无助席卷的剑锋,步伐越来越凌乱,也越来越沉重……
  剑锋感觉到了静这瑟瑟发抖的身躯,这让他更加无助更加绝望,向老天爷祈祷吗?可老天爷不是已经把最为正确的路指给他了吗?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每向前挪动哪怕小小一步,心都如刀割一般绞痛,甚至剑锋他觉得他要走得快点的话,估计心脏会因为这绞痛而停止。
  这是他此生走过最幸福,又最难走的路。
  叹息声中慢步向前,其只是奢求留住这刹间美丽。
  雨的滴答声、路的泥泞、路灯的亮光、哭泣心碎无助的剑锋、静的无助呜咽声。
  抱紧,是的!真需要抱得更紧一些,剑锋他想试图留住这刹间的心醉。
  但一切事与愿违,人力是不可扭转天意的,此时已到静的家门口。
  静的家剑锋知道,但从未见过她的父母。
  静的家是什么样的?其实剑锋已经没有印象了,他此刻也无法看清楚这个家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有亮光从两扇木门中透了出来。
  门口站着的是方才雨夜中骑车的中年男子,他依然是浑身湿透。
  啊!!!!……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就是这个与剑锋他有着无数怨恨的中年男子,就是这个中年男子,他竟然是静的父亲!!
  静早知道剑锋停了下来,故此死抓着他的背,没有哪怕一丁点要脱离这怀抱的意思。
  可是静的父亲却直接走到剑锋面前,死命的想要将静接到他自己的怀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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